“广州都督府衙推丁柏英。”“广州府判官曲如端。”“五城军巡院右使张汝一。”“漕营兵马副使沈正吉。”“清正司广府分队押领辛云捷。”“新京社广府分社剑堂堂首桂元海。”“暗行御史部广府分驻所,检事成公庵。”
在一众官员迎上前来的争相招呼和行礼声中,也就最后一个名字;能够让江畋稍稍提起那么一点精神和兴趣,居然是暗行御史部/御史里行院的人;也算是江畋名义上的下属,但在职责划分上,却属于东都本部的人。
或者说,除了因为江畋介入比较深,而直接拿下的扬州府特例之外;从东北的幽州府,到东南沿海的广州府,都是属于东都本部划出的直管范围内。而成公庵此人五官硬朗,肢体健硕,一副典型北方人士的昂赞长相。
却让江畋不由想起了一个故人,就是被留在洛都的暗行御史本部,充当西京里行院代表和联络人的成士廉;他的家族在当地虽然不算显赫,但也世代繁衍了许多族人。这位被委派广府的成公庵,很有可能是其中之一。
而且,江畋还能多少看出来一些,他内在的生命体征,明显异于常人的旺盛;至少时经一次以上的血脉激活和肉体强化,甚至还有可能植入过若干的共生/异化物。而另一位清正司的辛云捷,则是体内多处活性强烈。
根据江畋一贯以来的经验判断,却是属于另一种,自然或是意外觉醒了,某种超常天赋/潜在异能的类型。相比之下,其他人就显得正常的多了;但是他们又与江畋当下所化身的通海世子,有什么一丝一毫的关系么
“……”随即江畋再度将目光,转向陪同的梁博文,就见他微微露出一丝苦笑道:“少君勿怪,此间并非您所想的缘故;原本这处山陵深埋地下,百十年前的山崩才重新现世,却早已被左近闻讯盗掘一空,只剩下空壳。”
“因此,地方官府查获之后,将其重新修整掩埋……只是,在前些年废弃的山陵中,再度出了变故,随着地泉涌出了好些异兽……公室将其扑灭之后,就顺道改做专门处置异常之物的场所,如今正是里行院的分驻之所。”
就在他的说话之间,前呼后拥的江畋已然步入了,被清理的干干净净的山陵甬道之中。这条经过平整和拓宽的甬道很短,转眼之间就来到了一个巨大洞厅之中;随着厚沉的两重木门、石门,被值守的卫士们接连推开。
扑面而来一片人声鼎沸的喧闹,还有升腾回荡的人气滚滚。这片原本作为山陵地宫的地下空间,粗看足足小半里的长宽;只是原本山陵相关的布置,已然被清理一空,只剩下空旷四壁上的一些刻痕和隐约的斑斓壁画。
而在空出来的大范围内,沿着石壁建造了起一座座,形制各异的高楼和台阁,又通过一条条阶梯、廊道相连。而在居中低凹的地面上,则是变成了类似兵营、工坊、仓房一般的布局,夹杂着摆满各色器械的训练场地。
又有山体隙中流出的地下河,与落差很大的飞瀑,贯穿流淌而过,形成若干冒水不断的大小泉池。也为工坊中的转轮机关,带来相应的冲刷动力;发出昼夜不停的响动。此情此景却让江畋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即时感。
按照梁博文的说词,此处位于地下的山陵地宫,疑似为初代南越王赵佗的墓葬处;原是利用了山体地下的空隙,大肆拓宽修整而成。因此,若非是百年前的山崩地裂,还未有重新现世,乃至变成官方特殊驻地的机会。
南海公室对此也是颇为上心,再度进行了大量营建和扩宽平整,才有了如今的格局。而且据说其中同样模仿了,洛都本部的金墉废城,以及西京里行院/分司,地下部分的构造和布局;以供相关的多个部门联合使用。
当然了,这个包括清正司、新京社和里行院在内,所谓的多部门联合用途;显然就是在南海公室的牵头之下,才得以成型的特殊产物。因此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公室应该会有自己的特殊部门,并在其中占据主导地位。
或者说,当下南海公室所拥有的特殊组织/超常势力,足以力压过这些明面上的朝廷衙门,合力形成的力量。随后的受邀参观过程中,也多少证明了江畋私下的猜测。比如,在这里拥有一个规模很大的活物收容区域。
像是外间的百兽园/动物园一般,关押和收容了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异类和畸变体。除了那些疑似鬼人、凶兽之类的异怪外;居然还有一些江畋未见过的类型,比如外表大片鳞化、下颌腮裂、手足长蹼的鱼化人种。
还有一些,则是具备了不同程度的野兽征状;画风比较正常一些就是宛如返祖的猿人、巨猴,最多加上一条长毛的尾巴;或又紧紧是在额头上隆起一对大角的羊头、鹿角人;或是浑身毛茸茸直立行走的豺狼虎豹人形。
就活像是来自另一个西幻时空的,兽化人或是野兽人一般。还有一些,则是大号的多足巨蜥、蝾螈、守宫之类;或是类似是翼龙的肉翅勾嘴怪鸟、猪鼻勾爪的巨蝠;乃至浑身棘刺双足行走的鬣蜥、叉尾瘤头的巨齿鳄。
只是当江畋的目光,在这些潜在的能量收割对象上,多停留了片刻之后,就有察言观色的陪同之人,主动为其介绍起来。原来,这些被称为兽形人存在,乃是源自公室在南天竺的领地,以及当地诸侯外藩的抓捕进献。
据说在如今的五方天竺之地,只要是有所联系的诸侯外藩,或是公室领地内;伴随着不同程度的异变和兽灾,还有当地土族、夷人身上的异化和蜕变。有的地方整村整乡,一夜之间长出长毛、头角,变成了非人之态。
因此,这也在地方上造成了不小的动乱和纷争。有的地方将其视为妖魔,而自发的大肆驱逐和迫害,甚至将其烧死、斩首、溺毙;但还有一些称之为,本土古神的赐福和降生的征兆,与前者针锋相对的残酷杀戮不休。
其中,又有在百年大征拓的复兴佛门/护法运动中,被镇压和剿灭多年,古代婆罗门祭祀的余孽;乘机跳出来兴风作浪。宣称这是列位神主重新降临,复兴旧日教门的显圣;因此蛊惑了不少底层土族、夷民群起作乱。
更有一些当地早已归化多年的,土族大姓、村主和番头卷入其中;造成了不同程度的混乱和破坏,才被邻近联合起来的唐人藩主,给剿灭和镇压下去。但如今依旧有形形色色的兽形人,活跃在天竺各地的山林野地间。
除此之外,据说在盘踞在中天竺之地,硕果仅存的遮娄其王朝余脉,及其附庸的王公、邦君境内;同样也发生了激烈的动乱和骚变。甚至还有城池被攻破、乡村被异类屠灭,乃至出现能操纵和影响异类、兽害的异人。
其中一些百姓和贵族因此逃离家园,越过人称最后屏障和庇护之地的,达克辛那巴塔群山/德干高原;成群逃到了低地的唐人藩属境内。也带来遮娄其王朝境内,诸多嗜好食人和血祭的妖魔,横行一时的消息和传闻。
而这些兽形人的样本,正是在南海公室的海外驻军,分兵援助南天竺的诸侯外藩时,所取得的战利品和成果之一;被千里迢迢的海路送到广府,以供南海公室进行研究和试验的耗材。此外,还有一些则来自岭南本地。
比如,毛发浓密的猿人、巨猴、山魈(大狒狒),以及宛如孩童大小的犬首侏儒,善于打洞却近乎盲目的土/穴居人;浑身脏兮兮、绿油油的大耳怪。都是在天象之变后,随着异变的区域,相继出现在五岭群山之间。
另有若干在扫荡过程中,意外俘获肢体粗壮、胡须浓密的短身人,身体纤细娇小的林中人/森人等;因为属于可以简单交流沟通的类型,并没有拘押在此;而是被公室豢养在别处,当做某种观赏乃至进贡的奇趣之物。
却是因为江畋在武夷山/升真元化洞天,间接庇护下那群森人聚落之故;连带一些接近人形的存在,没有被当地官府在第一时间剿灭;而是奇货可居的尽量捕获。至于本地监押的另外一批爬行类,则是来自南海各地。
主要是出现在各处较大的远海岛洲之上,活跃在那些莽荒原始的雨林、山泽之中。其中距离最远的甚至来自,数千里海外的大小澳(澳洲和新西兰)和巴步洲(新几内亚岛),给当地的诸侯外藩领地造成了不小损失。
其中更有人见过一些,疑似远古龙种的大兽、巨兽,相互撕咬和吞噬着,制造出巨大的动静和行迹。也曾有人在行船过程中目睹过,疑似鱼人、蛙人,乃至是蛇人的水生/海生异类族群,或是隐藏的巢穴和城寨痕迹。
其中大部分,都变成光荣水师打杀和围剿的猎物,或是活捉呈送到广府来私下展示的所获。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南海公室对江畋变相展示出来,潜在实力的一部分。至少显得他们有能力处理大部分的事态和情况。
因此,在展示了公室明面上的武力,又私下呈现了宗家的潜在底蕴之后;江畋也终于迎来了铺垫许久的戏肉。在一种恭敬的目光和期许的神情中,梁博文也顺势问出那句:“不知,少君以为如何,当下可有指教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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