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夏时锦被秦野单臂紧紧搂着。
轻柔且坚定的言语,随风灌入她的耳畔。
“我们回去接斯年。”
可夏时锦此时却毫无心思应承这句话。
她看见不远处的萧时宴,抬起弯弓,搭箭拉弦,朝他们射出强劲的一箭。
夏时锦高呼“小心”的同时,羽箭迅如闪电,破势而来,精准地射在他们身下的马腿上。
一声刺耳的嘶啼,马身歪斜倒地,夏时锦和秦野被甩出半丈远。
而紧随秦野的那匹人马立刻分出一批人,朝萧时宴包围而去。
刀戈相撞,厮杀开始。
夏时锦和秦野相扶而起,在兵将举剑围护下,望着那一处。
秦野眉头紧蹙,错愕不已地瞧着那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他怎会在这儿?”
那在雁北带兵征讨的人又是谁?
可不消片刻,秦野便琢磨出缘由来。
在一个又一个人倒下时,打斗声终止。
萧时宴提着长剑,踏着一片尸体,脚步虚浮地朝这边走来。
他满身是血,早已疲惫不堪的他显然是靠着意志在强撑。
夏时锦觉得萧时宴他简直是不要命了。
余光瞥见有几名兵将拉弓搭箭,欲要射杀萧时宴,夏时锦立刻扬声喝止。
“放下!”
“不准杀他!”
她紧抓着秦野的衣袖,替萧时宴求情。
“阿野,放他走吧,算是把过往欠他的都还了。”
秦野垂眸看了夏时锦须臾,摇了摇头,神色漠然地同手下下令。
“活捉,押到雁北!”
话落,他将夏时锦拦腰抱起,转身又上了另一匹马。
十余兵将再次朝萧时宴围拢逼近,可赶了多日路的他再无力气拼杀。
杀了几个人后,终是寡不敌众,被一群人架在剑刃之下。
心如死灰的萧时宴累了。
任由他人将他按跪在地上。
他不甘地看向秦野,眼睁睁地看着他抱着夏时锦,骑坐在高高的马背上,从他身旁将人带走。
从萧时宴身侧经过时,夏时锦忍不住侧眸看向萧时宴。
只见他发丝凌乱,脸上被鲜血溅染,虚弱无力地跪在那里。
一双桃花眼里,在月光之下,泛着盈盈泪光。
他目光哀戚地望着她,无声启唇,唤了声“阿锦”后,便昏死了过去。
“别看了。”
秦野伸手将夏时锦一直偏转的头掰正,贴在她耳边柔声说:“斯年还等着我们呢。”
言落,他策马扬鞭,朝着突离城的方向飞驰而去。
回到突离,夏时锦便抱着斯年,带上阿紫去了雁北。
念在秦老夫人是秦野的母亲,夏时锦忍了,但她也表了态,从今往后,秦老夫人都休想再抱斯年一下。
至于秦婳,在被送回突离的路上,服毒自尽。
而萧泽带领的那五万大军,则被秦家军前后夹击,溃不成军。
秦野抓住时机,挟天子以令诸侯,集结所有秦家军迅速南下,直攻上京。
刚刚建立的西商,便如昙花一现,因萧时宴被俘而终结。
两个月后,秦家建国北臻,定都上京,萧氏自此落幕。
在商定皇帝之位由谁来坐时,秦野站出。
他毫不客气地同秦老将军和秦朝言道:“父亲、兄长,阿野对不住了!阿锦喜欢当皇后,那把龙椅,阿野就不让了。”
......
时隔三年,夏时锦重回上京城的皇宫。
为了秦野不被朝臣和百姓诟病,也为了与原身的过去彻底划清界限,夏时锦重新赋予自己新的身份,改名为时锦,成了雁北平民之女。
虽也有前朝旧臣怀疑她就是萧泽的夏皇后,可毕竟天下人皆知夏皇后早在三年前,死在了千禧宫的那场大火里。
是以,就算有人他们想说点什么,挑挑毛病,亦是无从言说。
今日是秦野第一次上朝。
夏时锦早早起来,亲自侍奉他穿上那件崭新的龙袍。
想起以前她与秦野那些见不得人的日子,夏时锦甚是感叹。
当年真是想都不敢想,她与秦野竟会有这一天。
秦野垂眼瞧她,挑眉笑问:“如何,二公子穿上龙袍,可比萧泽有帝王之气?”
夏时锦偏头细细打量,眉眼带笑道:“那自是当然,二公子若非龙章凤姿,我也看不上啊。”
“下个月便是你我大婚的日子,只待后位册封大典一过,阿锦便是北臻真正的皇后了。”
夏时锦笑而不语,总觉得一切仍像是在做梦。
是时,秦野开口道:“萧泽的那几个妃嫔,基本上都已遣送出宫,阿锦若是有惦念的人,随时可召她们入宫叙旧。”
自回到上京后,在熟悉的环境里,夏时锦确实会时常想起邢贵人、戚常在还有鹂妃她们。
也不知她们这三年怎么过的?
还有夏修宜生的孩子,也不知长多高了。
倏然想起原书女主林尽染,夏时锦遂问:“林皇后呢?”
“她与萧泽同关在一处。”
“萧泽的儿女,我命人将他们幽禁在了别处。”
秦家人念在当年的君臣之情,对萧家人并未赶尽杀绝。
但,为了江山稳固,也不会放他们自由。
无非是多养几个人吃闲饭罢了,却可借仁德之行,赢天下人的认可和好评。
“那……”
夏时锦又想起一个人来,言语嗫喏,不知该不该开口问。
秦野却贼得很,一下子便猜透了她的心思。
他捏着夏时锦的下巴,抬起她垂下的脸,懒声问:“是想问萧时宴,对吗?”
夏时锦瓮声瓮气地“嗯”一声。
她也只是想问问,并没有别的心思。
但怕秦野吃醋不开心,她好声好气地解释道:“那晚,若不是他及时出现救我,怕是早成了那几头野狼的腹中餐,哪有命当你的皇后。”
“萧时宴虽然趁人之危,卑鄙无耻过,可他救我多次,却是不争的事实。”
秦野眉间鼓起醋意,眼巴巴地看了她半晌。
“我若是心里还惦念着王姬,阿锦会是何种心情?”
皓臂攀上秦野的肩膀,夏时锦用力将他的脸勾到面前,威胁道:“有胆子,你就试试看。”
秦野侧挑眉峰,笑问:“只许州官放火?”
“怎么,本宫现在就没资格恃宠而骄了?”
言罢,夏时锦悻悻推开秦野,转身作势要走。
“斯年我带走,二公子再另娶听话乖巧的皇后吧。”
拗不过,拗不过。
秦野半刻君王的架势都端不住,大跨上前,从身后抱住夏时锦。
他可太清楚夏时锦这个人了。
在她心里,男女之情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
她拿得起,放得下,从不会对谁执着不放。
秦野害怕,害怕跟萧泽一样会被夏时锦嫌弃,也怕夏时锦以后偷偷再养一个姘夫、两个姘夫,或者更多。
头埋在夏时锦的肩头,秦野柔声道:“阿锦当真舍得弃了二公子?”
夏时锦抬手摸了摸秦野的头。
“若是舍得,当初岂会带着斯年,乖乖上你的马车,跟你回突离受那档子气?”
胸腔闷出满意的一声哼笑,秦野委屈言道:“二公子也想恃宠而骄,只想阿锦心里只我一人。”
“光有你怎么行,斯年和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秦野僵在那里,回味着夏时锦刚刚的话。
片刻,他回过神来,惊喜地将夏时锦扭向自己。
“何时的事,为何才说?”
“刚怀一个月,看二公子整日忙着当皇帝,便想着过些日子再告诉你。”
一瞬间,所有的醋意散尽,秦野用力将夏时锦往怀里按,激动得不得了。
“这次,定陪着你好好把孩子生下来。”
秦野已经开始盼道:“最好生个像你的公主。”
夏时锦摇头,“若是生个女儿,还是像二公子的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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