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沉闷冷肃,张自成脸黑得跟锅底似的,他定定的看着司南,沉静了半晌才开口:“段姑娘到底要说什么不妨直说。”
司南微微一笑,微扬的嘴角带着的明媚笑意好像绵羊般纯良无害,可那双宛若小兽般清澈的眸却澄澈明亮,明暗闪烁的光芒,透着无法言喻的深邃。
“既然张大人都这么说了,民女就不打哑谜了。”司南声音一顿,看向他继续道:“不若我们来做个交易,我让你见到你想见的人,张大人只需在周王反兵时,代我们控制住京都的情势,如何?”
纵使觉察段凝到可能知道内情,但当听见对方的话出口时,张自成还是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他张了张嘴,讶然道:“周王起兵谋反之事你究竟知道多少?!”
这事他可谓是从头参与到尾,甚至许多细枝末节的事都是他处理,张自成自诩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没成想竟被个黄毛丫头拆穿。
司南微微一笑,双手环肩往后一靠,淡声道:“这事张大人就不必操心了,不过民女都说出了秘密,张大人是不是该考虑交出些底牌呢?”
底牌?张自成自嘲式的笑笑,如今他还有什么底牌可言,他唯一的秘密刚刚都被司南推测出来,交不交代有什么区别。
他轻笑,抬眸看了眼司南,声音苦涩:“你无非是想让我自己揭开伤口。”
司南挑眉,不置可否。
“柔儿在她手上。”张自成声音沉下去,他顿了下才道:“柔儿是大秦人,我跟她在大秦和大梁边境相识,那时我去旅行,正好遇见倾盆大雨,我跟队伍走散,两天水米未进,昏倒在悬崖边,是她救了我。”
“我至今仍记得我醒来时她看着我的高兴的样子,世上再也没有哪个姑娘像她一样善良了。”张自成一边回忆一边说,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柔和:“她照顾了我将近半个月,我们过着普通百姓一样的生活,可我却觉得那是任何奢华的生活都比不上的,我们彼此互生情愫,直到家里人找到我,我向她表达了爱慕之心,幸运的是她也倾心于我,当时我欣喜若狂,只想把她娶回家,一生只爱她一个。”
“可是事情并没那么顺利,我回家备好聘礼,准备提亲时,皇上突然颁布了一道圣旨。”张自成表情痛苦,十指交叉在一起,纠结又苦楚:“那时大梁和秦国关系紧张,战事一触即发,跟秦国女子成婚更是不可能,我想要给她一个家,却因为国家与国家间的战争而被阻止,我们又做错了什么?!”
张自成说的激动,完全没了往日的冷静自持和假面般的温柔,司南看着他,没说话。
正如张自成说的,他们不过相爱,又做错了什么?国家间的战争是上位者的事,可他们的纠纷最后遭殃的却是百姓……
“所以,你一路科举上来,短短时间内成为内阁大学士,参与周王谋反,就是为了娶她?”
张自成点头,他垂着头,脸敛在光影里,让人看不出喜怒,静了良久才闷沉着声音道:“但现在小柔在司梦手上,我无能为力。”
是了,司梦这人的性格跟她的本性一样,如狐狸般狡诈奸滑,不把张自成利用到极致,又怎会轻易松口?
司南看着张自成,突然道:“若我能救出小柔,张大人可愿意答应刚刚我的要求?”
张自成眉梢一跳,缓缓抬起头,听见司南又道:“张大人在司梦手下无非也做这事,我知道大人能力非凡,不然也不会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官升至内阁大学士之高,只要你想,大梁大乱之时肯定能控制好京都的局面。”
“我凭什么相信你?”张自成沉声问道,他虽承认段凝这人有些手段,但事关小柔,他必须谨慎再谨慎。
“那你又为什么相信司梦?”司南反问,“就因为她如今的身份,周王妃?她答应让你跟小柔有情人终成眷属,可现在你们联系上了?我问你,你可有见过小柔一面,哪怕是她的信件?”
张自成一怔,登时被司南的话堵的反驳不出半句,他不是没要求过司梦,要见小柔,可她都以如今大梁和秦国关系紧张为由回绝。他不是没想过跟小柔以书信的方式联系,可每次司梦都会说,书信易被细作拦截,一旦被发现,他和小柔都会有生命危险。
他只能等,等到傅文朗登基之日,等大梁和秦国的关系缓和,才能见到他心爱的姑娘。
可现在……
张自成恍然想起今日见到司梦时她说的话,恐怕就傅文朗登了基,他跟小柔也见不上面……
他自嘲一笑,摇头问司南:“难道段姑娘有办法让我们联系上?”
本是玩笑的一句话,可他却听到对面的女子缓声道:“我若能呢?”
什么?!
他猛地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司南,怔怔道:“你说的……可当真?!”
“当然是真。”司南不以为然的耸肩,清澈的眼底却透着认真。
长久来的分别让张自成心里的思念几乎要溢出,无处搁置的感情每当夜半时都是折磨他的根源,他把两人的回忆一遍遍拿出来回味,可爱慕和思念却还像野兽要撕裂他的胸膛般煎熬。
张自成心底的兴奋还没平静,又听司南话锋一转,含笑看着他道:“我可以让张大人跟小柔以书信方式联系,可以此为条件,大人必须在周王造反时帮我们稳定住京都的局势。”
话音刚落,张自成脸色一沉,冷冷道:“你让我倒戈?”
司南挑眉:“自古以来成大事者有哪个没冒过风险?这对你我来说都是赌注,赌资便是性命。”
说着,司南手心一展,清脆的鸟叫声自窗外传来,忽得,一道白光闪过,只见一只通体纯白,尾带白光的鸟儿落在司南手上,它暗蓝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司南,嘴巴一张一合,发出愉悦的叫声。
“此鸟为信鸟,你可有小柔的贴身之物,或者沾染过她气息的东西?”司南问道。
“有。”张自成点头,随即从口袋里翻出一块包裹的整齐的白色丝帕,“这是那天临分别时她给我的,这丝帕是她的贴身之物。”
司南接过,一边把丝帕放到信鸟鼻子边,一边道:“信鸟靠气味识别接信件的人,一只鸟只可送一个人,而且只要这人没死,不管她在天涯海角,信都能送到对方手上。”
当然,这小东西是司子怀找到的,身为百鸟之王,小包子的驭鸟能力一流,信鸟就是他的成果之一。
张自成眼底渐亮,伸手接过那信鸟,又听到司南说:“我将它交到张大人手上,是真是假,是否能联系上小柔,你自己判断。”
她微微一笑,将杯中最后一口茶喝完,然后起身:“还望张大人联系上小柔后不要食言,我信任张大人,还望大人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说完,她也没等张自成回答,直接转身离开。
房间里,张自成看着手上漂亮精致的小鸟,内心思念的火焰开始蠢蠢欲动,他真的快忍不住了。
段凝真的可信吗?这信鸟真的能放心用吗?不会是陷害他的手段吗?
张自成一向是个做事谨慎小心之人,可这一次他却怎么都按奈不住内心的欲望,想要写一封信,传出去试试。
只是试试,应该没问题吧?
这么想,他也就这么做了,他起身走到窗边,随手拿出口袋里袖珍的纸笔,写下几个字——阿柔如今可好?自成甚是思念,见信速回。
张自成把信纸卷好,放进信鸟脚边的小桶中,放飞。
看着白色的光芒在夜空中渐渐变小,飞远,他眼中光芒闪烁。
希望这封信,能传到小柔手中上。
……
司南出了三宝斋时已是深夜,她一路往古宅走,后日便是启程出发的时间,还有好多事等着她没做。
“你真的把那信鸟给他了?”空间内传来白虎的声音,那声音带着几分惋惜:“可惜了,那么好的信鸟,别人花千金都求不来,你却给他们传情书,暴殄天物。”
要知道那信鸟可是很难遇见的珍品灵兽,不禁可以靠着气味识别收信,还能避开所有敌方拦截,可以说只要送出去的信,就没有对方收不到的信。
很多大国都费尽心思想要得到这样一只信鸟传递机密,司南这败家子倒好,送人传情书不说,还连个准信都没得到。
司南微微一笑,倒是看得开,她淡淡出声:“有什么关系,张自成这人能力远不如此,只要他肯帮我们,太子便可在南部毫无保留的镇压周王的军队,我们回了京都,还能把庄家和司家一举拿下,不好吗?”
而且司南知道,现在唯一能拿捏住张自成的,只有小柔,她必须这么做,没有其他选择。
白虎冷哼一声,声音凉凉道:“你就这么肯定人家会帮你?万一他拿了信鸟,送了情书,到头来却还是帮司梦卖命,到时你连哭都没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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