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二年的雪下的格外的的大,就算是降雪量很少的江南,今年也是降下了一场鹅毛大雪,太平府城外大校场上,青弋军正兵营各部的官兵们正在热火朝天的训练着,士兵们脸上表情严肃,虽然厚厚的积雪已经淹没了脚脖子,但是丝毫不能阻碍小伙子们的训练热情,他们都在抓紧时间熟悉手中的新铳,自从去年秋天二八式进入量产以来,目前已经生产了两千杆二八式,整个正兵营已经全部换装,二八式的铳管要比二六式长很多,而现在蒸汽机太原始,在给二六式钻铳管的时候尚能保持频率和精度,可是铳管每延长一寸,精度就会出现极大的偏差,现有的蒸汽机并不能做到精工生产,钻头只能大致将铳管制成,后面还需要人工进行一轮矫正,而人工矫正需要大量的人力和时间,这产量自然就上不来。
可是没有办法,刘毅必须将二八式换装全军,为此,所有生产二六式的工坊生产线全部停止,将产能用来生产二八式,勉强才达到了一个月生产四百杆的进度。
谢伟在受到了刘毅的鼓励之后,更加努力,很快将以二八式步铳为基础,对铳管进行缩短,取消刺刀配置,铳托加宽加长,方便抵肩射击增加稳定性。并且为了骑兵可以在奔驰的状态下进行装填,谢伟特地设计了一种火药纸丸,在一个药丸大小的油纸卷成的管里填充少量的火药,两头只是用一点点胶体固定,骑兵在高速机动状态下很难将纸壳弹咬破然后向药锅里倒入引药,而这种纸丸方便在,骑兵只要将纸丸整体放入药锅,放入前用手使劲捏一下,两端本就不牢固的封口就会散开,火药自然会撒入药锅,然后剩下的步骤和步铳一样即可。这样大大方便了骑兵的装填,虽然速度比弓箭要慢很多,但是熟练的骑兵已经可以赶上骑兵弩的装填速度,二八式骑铳经过刘毅的亲自试射之后立刻投入生产,射程为一百步,跟原来的二六式相同,另外骑兵再配两杆手铳,二八式手铳更是谢伟的天才作品,他从三眼铳的铳管中受到启发,将两根上下并排的铳管安置在手铳之上,虽然增加了铳本身的重量,可是加强了射击的连续性,而手铳的原理非常简单,两根上下并排的铳管,左右各有一个铳机和龙头,射击的时候先掰开右侧一个龙头扣下扳机,下面的铳管发射,再掰开左边的龙头扣下扳机,上面的铳管发射,如果想两根铳管一起发射那就将两个龙头一起掰开就好了。
此手铳一经推出,受到了青弋军全体骑兵的一致好评,本身因为有马匹的缘故,骑兵对于手铳的重量不怎么在乎,而是在乎手铳的射击持续性,毕竟马上装填非常复杂,有了两杆二八式手铳就意味着骑兵算上骑铳可以连射五发铳弹,在骑兵对冲时,基本上五发打完了也该近战了。所以所有的骑兵们如获至宝,战场上能多开一铳就意味着胜算加了一成。
“黄来儿,你可咋个办嘛,朝廷裁撤了驿站,你那债还能还的了吗,往后没了生计,也不知道这日子咋个过活,哎,这个贼老天。”一个面露菜色的中年汉子坐在已经关门的驿站台阶上问旁边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道。
年轻人低着头一言不发,这可怎么办,自己向县城里的艾举人借了二十两银子,可是自己运气实在是太差,换了十两的赌债,本想着用剩下的十两翻身,可是又输的身无分文,自己饷银一月不过一两银子,还是时有时无,这二十两银子的债怎么能还的完,现在驿站又关门了,自己和侄儿也没了活路,从老家陕西到银川这偏远之地来,一分钱银子没挣着还欠了一屁股外债,这可如何是好。
年轻人正想着,迎面气势汹汹的过来一群人,原来正是城里的艾举人带着四五个帮闲前来。艾举人原来是银川城里大户人家的子弟,颇有财富,但也是生性好赌,在赌场里结识了黄来儿,前几个月黄来儿手头实在太紧便找艾举人借了二十两白银,艾举人得知他是银川驿站的公人,信誉应该还行,就借了,说好下月还,可是几个月过去了,艾举人一个子都没见着,在讨要了几次之后艾举人失去了耐心,又听闻银川驿站裁撤了,这才火急火燎前来讨要。
只见四五个帮闲人人拿着短棍,艾举人老远就看见了蹲坐在石阶上,垂头丧气的黄来儿,几个人走过去,艾举人喝道:“呔,你个不识好歹的黄来儿,我好心接济你银钱,你竟然赖账,几个月了,我一个子都没见到,现在银川驿站关门,我看你拿什么还?”
黄来儿站起身道:“艾举人,艾老爷,这这,能否宽限则个,我李鸿基保证,一个月之内一定还钱。”原来黄来儿的大名叫李鸿基,他拍拍自己的胸脯道。
“呸,你这刁民,还亏的你以前是朝廷的公人,一点信誉没有,我也懒得跟你废话,我现在就抓你去见官,你还不了钱可以,那你就在牢里好好反省反省吧。”艾举人说完,一招手,身后几个帮闲狞笑着走上前,将李鸿基围在了中间。
刚才那个跟黄来儿一起的老驿卒站起来对艾举人道:“艾举人,您看,黄来儿还年轻,欠了钱没还是他不对,但您看能不能这样,不行就让黄来儿去您府上给你做工,还完了钱再让他走,可好,您抓他去见官,这大牢里待几年,一辈子就毁了啊。”老驿卒劝道。
“滚开,你个老东西,不管你的事!”艾举人大手一推搡,将老驿卒一把推倒在地。老驿卒哎哟一声,脑门磕到了台阶,一下流出了鲜血。
“张叔,张叔,姓艾的,你莫要欺人太甚,我跟你们走!”黄来儿指着艾举人道。
“哟呵,欠钱的还成大爷了,给我绑了,送到县衙,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顶住三十棍杀威棒。”艾举人命令道,几个帮闲立刻动手就要将李鸿基制服在地。
“谁敢伤我小叔!”远处一声爆喝,原来是和李鸿基一起到银川驿当驿卒的族侄李过外出办事回来,正好看到了这一幕。李过和李鸿基一样,在老家的时候都练过武,拳脚功夫很是有几分。只见李过冲上来一拳打倒了一个帮闲,一把扶起了李鸿基。
“他妈的,反了反了,都给我上,把他们叔侄两个一起绑了!”艾举人大怒道。
几个帮闲冲上去和两人打成一团,李过和李鸿基手底下功夫不错,不一会,几个帮闲就顶不住这两个人的拳打脚踢了,艾举人虽然是个举人,可是银川这种偏远之地的举人也是粗通拳脚的,他眼见自己的几个帮闲越打越不是对手,从地上捡起了一个帮闲掉落的短棍,悄悄绕道李过的后面去,照着他的后脑勺就要打下去。
旁边李鸿基猛然看见了,大吼一声:“侄儿小心!”眼见隔着几步的距离,来不及救李过,猛然脚边有几块驿站围墙掉落下来的砖石,李鸿基捡起一颗,顾不得许多了,朝着艾举人就大力扔了过去。只听到啊的一声惨叫,艾举人缓缓倒下了。
这突发的变故,让在场众人都是停了下来,只见艾举人双目紧闭,脑后淌出一大滩鲜血,不省人事,原来刚才李鸿基出手太重,正好一转头砸中了艾举人的后脑勺。一个帮闲战战兢兢走过去,将手指放在艾举人鼻子底下。片刻他大叫道:“艾举人,艾举人死啦,杀人啦,杀人啦,黄来儿把艾举人杀啦!”
李鸿基听到帮闲大叫着,呆立了半晌,自己杀人了,自己竟然杀人了,怎么办?怎么办?几个帮闲连滚带爬的跑回县城报官去了。
李过虽然是李鸿基的侄子,可是比李鸿基还要年长几岁,他猛地反应过来,拉起李鸿基道:“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李鸿基呆呆的问道:“去哪,他们去报官了,咱们去哪?”
“去甘肃投军去,我有几个兄弟在甘州杨总兵那里,我们去那混口饭吃。”李过拉着李鸿基抢过驿站里的两匹老驿马,飞奔向西而去。只留下受伤的张叔和艾举人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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