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闲的日子并不长,烤羊肉串的味道还在嘴里回味,百里擎天等人就已经开始备战了。
古代的战场,冷兵器的较量,这是牛莎莎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会亲身参与的。可就因为她一时兴起扔出的一颗自制手雷,改变了她穿越人生的所有轨迹,不但被莫名其妙封了一个御赐将军,还将提前北上踏上北狄的战场。
六部之中相关的兵部、工部、户部,在接到北狄传来的紧急军情之后,均各司其职,开始进入紧张的备战工作之中。
军饷的筹备,粮草物资的运送,将士的操练也紧锣密鼓不敢有一丝懈怠。
嘴上说说虽然只是半个月就要大军开拔,但真正要将所有的事情落实到位,时间却显得有些紧张。特别是此次开战要配合御赐将军的新式打法,无论是人还是物各方面都要重新调整适应。
对于牛莎莎来说,冷兵器时代那种杀敌三千也会自伤八百的打法,确实是冷血的、无情的、也是无奈的。她想要用自己所学到的知识和掌握的技巧带给永平帝以及大庆将士一场不一样的军事体验。同时,也为这个时代带来一国两治的全新治国之策。
因此,百里擎天和牛莎莎以及华天佑等人也变得更加忙碌起来。
军饷粮草物资等等自然有百里擎天那个征北大将军去负责,牛莎莎的重点主要在热武器的准备和两个新部门的选拔操练。
百里擎天每日都往兵部和户部跑,而牛莎莎则每日都在军营里逗留到很晚才回来。
时间如白驹过隙,很快便到了大军北上这一天。
京城北郊,十里长亭。
作为一国之君的永平帝硬撑着病恹恹的身躯,冒着寒风在这里为出征的将士送行。同来的还有大庆朝的皇后和太子以及朝中的重臣。
所谓金戈铁马,将军剑,气势隆隆出长安;美人泪,英雄酒,长切切,心绵绵;万里征战卫疆土。
寒风如刀,远征的、送行的、长长的队伍如蛇一般一眼看不到头。战车叮铃响不停,战马声声嘶啸;远征的壮丁个个背弓挎剑,爹娘妻儿都匆匆跑来相送,车马扬起的尘埃遮蔽了长亭周围的一片天空。
送行的场景让人忍不住伤心断肠。
长亭里,百里擎天和牛莎莎等主将均是一身戎装,英姿挺拔。
接过永平帝奉上的凯旋酒一饮而尽,他们的眼里都染上了离别的清泪。
啪——
啪——
啪——
一个个饮尽的酒碗被狠狠地砸在地上,脆裂炸开发出阵阵脆响,表明了将士们保疆卫土的决心。
“父皇,母后,儿臣这就领兵出征了,您们要多保重。”百里擎天七尺的男儿,那深邃黝黑的眼眸里此时却泪光盈盈。
他不是第一次领兵出征,可是每一次长亭相送,看着将士们亲人的不舍都让他有一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每次出征之前,他都曾在心里暗自祈祷:希望能够将这些在战场上奋力拼杀同生共死的兄弟们完完整整的带出去,也完完整整的带回来。
可战争是残酷的,他的心愿从来都没有实现过。这十里长亭也不知道谱写了多少‘青丝白发度何年’的哀歌,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依依惜别在这十里长亭中变成了生离死别,不知道有多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而再也无法回来。
这一仗有了牛莎莎的加入,希望情况能够有所改变吧!
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改变,他的心里都会好受一些。
永平帝含泪点头,“咳咳……去吧,为了大庆的江山,为了大庆的子民,朕在京城等着你们凯旋归来。”
寒风中,永平帝不断咳嗽的身影显得佝偻而沧桑。他双目含泪将所有大庆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些精兵将士身上。
凝视着永平帝病恹呃的神态,身为儿子的百里擎天心里更是说不出的痛。虽然永平帝停止了熏香后,病情已明显有了好转,但即将远征的百里擎天依然放不下那份牵挂,偷偷嘱咐了自己的母亲皇后要随时注意父皇的病情。
因为幕后主使还未抓到,百里擎天怕打草惊蛇,也偷偷嘱咐了皇后不定期地陪永平帝到栖霞寺去奉香,以便背开太医院让他最信任的印光大师私下为永平帝诊治。
为了节省军备开支,牛莎莎决定沿路从各州县郡带兵去边关,一路逐渐加兵,所以从京城出发的将士并不多,只有几万人马。
虽然是第一次在古代上战场,心中有着莫名的好奇和兴奋。但几万人的道别场景依然触动了牛莎莎的思乡之情,思亲之情。
作为军人出身的牛莎莎除了在入伍之时与家人有过深深的离别,以后便是每次接到任务就直接出发,不曾再经历过如此伤感的场面,像现在这种大规模的送别远征,她也只是在电视里见过。
浓浓的乡情,深深的离愁,让她灵动乌黑的大眼中也忍不住蒙上了一层水雾。
来为牛莎莎送行的是牛帆父子俩。他们不仅仅是朝廷忠臣,也是御赐将军牛莎莎的父兄。
“爹,你们自己要多保重。”牛莎莎对着慈爱的牛帆努力挤出一抹笑来,又对着牛辉说道:“哥,我不在家,你别忘了代我照顾好爹哦!”
“我们你倒不用操心,我们身在京城,身边有的是下人伺候,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牛帆吸了吸鼻子努力忍住眼里的泪意,嘱咐道:“战场上刀剑不长眼,你可要处处小心啊。”
“嗯!”牛莎莎狠狠点头。
“妹妹,边关可不比京城,条件艰苦,你一定要学会照顾好自己,也别忘了照顾好晋王爷。记住,你是个女孩子,凡事别逞能。”牛辉双眼湿润,像在交代一个小孩子似的婆婆妈妈地交代着。
看着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的牛莎莎,牛辉说不出来自己是一种什么心情。在他们父子的眼里,牛莎莎不过是个在栖霞寺寄养了九年的苦命女子,他们到现在都想不通皇上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封了她做将军呢。别人家的妹妹都是在家绣花女红,他的妹妹却要正儿八经地领兵杀敌,这让他们父子怎么放得下心啊?
“放心吧,哥。我会的。”牛莎莎觉得很温暖,鼻头一酸一行清泪忍不住滚落下来,“爹,女儿暂时不能在您身边尽孝,哥哥有时公务繁忙也顾不上照顾爹。邱若水和牛芊芊那里您就不要再苛责他们了,让她们代替女儿承欢膝下,也好让我放心一点。”
一说起牛芊芊母女俩,牛帆满是慈爱的脸上顿时黑了下来。
他冷哼了一声,说道:“孩子,爹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哥。爹不知道她们背着我干了那许多坏事,那日幸得王爷慈悲,手下留情,但爹说什么也不能再纵容她们了,前两日,爹便让那对蛇蝎母女收拾了一些东西,将她们赶出了相府。”
“啊?”牛莎莎顿时愣住。
她没有料到便宜老爹还真动了真格的。
从私心来说,邱若水母女俩处心积虑想要获得什么,最后却偏偏失去了什么,牛帆这样的处置方法确实大快人心!可是,牛莎莎看得出来,便宜老爹和邱若水之间一日夫妻百日恩,对邱若水多多少少还是有感情的。她的亲娘不在了,如果不是邱若水心术不正,野心勃勃,牛莎莎倒是很乐于看到他们能够白头到老。
可是,如今她要上战场了,这一去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回来。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儿,邱若水母女俩被赶出了家门,她的便宜老爹后半辈子身边没有一个贴心的女人陪伴,那岂不是很孤独?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只要她们愿意改,牛莎莎就愿意去给她们机会,原谅她们。
想着,牛莎莎觉得对邱若水母女俩并没有那么恨了。
“哎。”牛莎莎叹了口气,问道:“那爹,她们现在人在哪里?”
牛帆也叹气摇头,“我也不知道,从今以后,我便不想与他们再有任何关系了。”
“那邱若水的儿子牛鸿呢?”牛莎莎蹙眉问道。
邱若水母女俩实在太可恶,受了惩罚也是应该的,但她那个儿子牛鸿虽然纨绔不成气候,好歹他并没有像邱若水母女那般做下什么谋财害命之事,便宜老爹应该不会迁怒到牛鸿的身上吧。
“牛鸿……我倒是留了他在府中,但也命其面壁思过。”牛帆黯然神伤,相府里前前后后发生的诸多事情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显得苍老了许多。
“爹赶走了他的母亲和妹妹,难道他就不恨吗?”牛莎莎很诧异,亲生母亲被赶走了,难道他没有嚷着跟他的母亲一起去,或者在相府里大哭大闹吗?
“恨?呵呵。”牛辉冷笑了两声接过话来,不屑道:“爹没有连他一起赶出去就已经是网开一面了,他哪还敢恨。他每日只知道斗鸡遛狗,花钱如流水,被赶出去了,难道他就能养活自己吗?”
闻言,牛莎莎微微点头。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便宜老哥说得对,若那牛鸿不傻,他就应该从邱若水母女俩身上去吸取教训,好好的反省自己,而不是去心生恨意。否则,他会落到与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同样的下场。到那时,他真的连自己都无法养活,就算是再恨,那也是她们咎由自取。
“哎!这都是爹的过错啊!”牛帆忍不住叹道。若他能早一点发现这些事情,若他能多花一些心思在自己的家里,又何至于像今日这般啊!
“好了,爹。”牛莎莎挤出一抹笑,说道:“有机会就去寻她们母女俩回来吧。”
“你说什么?妹妹,你疯了吗?”一听牛莎莎要将被赶出家的秋若水母女俩找回来,牛辉顿时就跳了起来。“被赶出家门,是他们自己罪有应得,难道你就忘了他是怎样陷害你的吗?”
“哥,我理解你的心情。老实说,我也恨她们,可是我们不能光考虑自己,还是要为爹想一想啊。爹老了,总是需要一个人来陪的。大家毕竟是一家人,她们若能真心改过,我们也应该给她们一个机会不是吗?”牛莎莎平心静气地说道,那浅浅的笑意中有着释然。
在她看来,邱若水和牛芊芊毕竟是女子,经过那日在百里擎天手下死里逃生的惊吓,再加上被牛帆真正赶出了家门,她们的胆子就算是金刚炼成,也应该被吓到了吧。
何不就给她们一个机会,引导她们向善呢。
“哎,就知道你善良,受了她们的欺负还要帮着她们说话,但愿她们能够从此真心改过才好。”牛辉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
牛莎莎轻笑。
这不是她善良,她确实是为那便宜老爹着想。不管怎么说,邱若水母女俩都是便宜老爹的妻子和女儿,虽然他一气之下将她们赶出了家门,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牛莎莎可以想象便宜老爹心里会有多么难受。
听到自己的女儿能够说出替他着想的这番话来,牛帆心感安慰,浑浊的老泪已经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好了,爹。你们去送送王爷吧,别送我了。再看到你们哭,我都忍不住又要哭了。”不想一直在这里看着亲人不舍的眼泪,牛莎莎只好狠下心来说道。
她眨了眨酸涩的眼,别过脸去不忍心再看到慈父眼中的泪水。
可别过头去的一瞬间,她看到了华天佑正在不远处与新纳的小妾肖海兰依依不舍的话别。他们的旁边还站着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那女子年龄不大,看那女子满脸泪痕一幅难舍难分的样子,牛莎莎猜想那应该是华天佑的原配吧。
两个妻子同时前来相送,牛莎莎不知道此时的华天佑究竟是幸福还是辛苦?
肖海兰与牛莎莎之间怎么说也算得上是熟人了,肖海兰新婚她没有去贺喜,这会儿想想也应该上去打声招呼。
“爹,我先去跟小公爷的夫人打声招呼,就暂时不陪你们了。”牛莎莎转头对牛帆父子俩说道。
“好,你去吧,是应该去打招呼的。我们也去亭子里送送王爷”牛帆慈爱的点头。
待牛帆负责俩走开,牛莎莎正要上前去招呼肖海兰,眼角的余光却忽然看到长亭中站在永平帝身后的太子趁着永平帝等人正在依依话别不声不响地退出了亭子。
牛莎莎本来就对小眼睛大鼻子又好色的太子没什么好感,处处都提防着他,太子如此鬼祟祟地动作自然是一下子就引起了她的注意。
太子想干什么?
牛莎莎蹙眉注视着那道偷偷走远的身影。
只见太子挤出正在送别的人群,悄悄转到了一处茂密的灌木丛后面。
牛莎莎看了一眼正在忙着话别的肖海兰,决定暂时还是别去打扰他们夫妻了,趁着所有的人都不注意,她也朝着那簇灌木丛跟了过去。
又过了一个月,牛莎莎现在对无奇老人传授的功力运用得更为娴熟了,不但走起路来脚步不似以前那般沉重,就连五识也提升了不少。
还没走近灌木丛,牛莎莎便已经听到了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从灌木丛后传来。
牛莎莎不敢再靠近,赶紧快速闪到了一块大石后藏身,凝神细听。
听那声音,说话之人不是太子又是谁?
只是,听那说话的内容,牛莎莎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刚才,她还在说邱若水母女俩玩阴招害人实在太可恶,没想到,这太子此人更可恶。
牛莎莎躲在大石后咬唇瞪眼,直到太子与另外一人说完话后离去。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号角高鸣,无论如何不舍,大军都到了开拔的及时。
百里擎天翻身上马,回头最后深深地看了帝后一眼,手臂一挥,高喝道:“出发——”
牛莎莎却在同时抬手招来了同样一身戎装的武风,凑在他的耳边小声嘀咕了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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