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肯·费斯死了?”
“真是废物。”
“别管他,我们有许多更重要的事。”
“比如你新抓到的那个处女的血?”
“别开玩笑了,你知道她叫什么吗?”
“一个人类,有什么所谓?就算她姓温莎又如何!”
“她叫伊丽莎白。你去咬一口试试?”
“伊丽莎白?连姓都不说谁知道她是什么东西……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
“……哪个?”
“就是你想的那个。”
“……她又转世了?难道那个家伙还会?”
“为什么不会,你以为一百年前他失败了一次就会完了?”
“可一百年前,他不是已经在耶稣的十字架下忏悔了吗,还升上了天国?”
“哪那么容易啊,又不是人类拍的电影,随随便便就堕落,随随便便就升天。”
“那是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我要是知道那么多还当什么吸血鬼长老,早就去当红衣主教了。我只是确定那是伊丽莎白。那个人迟早会来找她。”
“为了不被那个家伙打死,我觉得我们还是把这个伊丽莎白供起来的好。”
……
“不奢求快乐的感受,
不奢求幸福的生活。
我已经学会了接受,
等待着总有一天……”唐人街里,路边的一家发廊播放着悲伤的曲调。
这让一个满头白发的老绅士深深皱眉。
人类的音乐,真吵。
而且……
为什么不奢求,为什么要接受?
不过等待总有一天是正确的。
我,等了四百年,才等到了伊丽莎白的第一次转世。又等了一百年,终于,等到了以伊丽莎白为名的伊丽莎白。这一次,我一定可以重新与她在一起。
无论耶稣还是圣母,甚至是神,都无法改变这一点。
啊,我的爱,你来了,穿越五百年的时空,你终于再次来到我身边。
一百年前,你并未完全苏醒,我们未能如愿。但一百年过去了,命运啊,我祝福你,让我等到了她。那生命的极致,我的真爱。
老绅士陷入遐思。
遐思的同时他在持续行走。
按说这样总会撞到人或什么东西,或者被什么人或什么东西撞到,但出奇的,直到他走出唐人街,他也没撞到任何人或者东西。
好吧,这并不出奇。
因为这位老绅士并非常人。
弗拉德·采佩什·德古拉,昔年的基督世界之盾,瓦拉几亚大公。
却因爱堕落,成为今世的基督之敌,不死的吸血鬼,德古拉伯爵。
可虽然德古拉已然堕落,还堕落了数百年之久,他的爱却一如过去一般。
无论做下多少恶事,他依然在心底留下了一方净土给他最爱的那个人。
尤其最近一百年,在一百年前见过那名为安娜的妻子转世身后,德古拉连恶事都不做了。一门心思窝在自己的城堡里,每天除了钻研如何让妻子迅速再转世一次。为此,他连在吸血鬼世界的名头都不要了,以至于最近一百年的新生吸血鬼都不知道吸血鬼世界里居然有他这么一号。
不过德古拉不在乎,一切以爱之名。
他只要他的妻子就够了,除此之外其他的东西,无论是财富、名誉,还是力量,他都可以不要。
二十年前,他的研究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循着冥冥中的命运,他发现他的妻子即将再一次转世。于是他努力了二十年,用尽所有的方法想要在他那早已堕落的吸血鬼身躯上提炼出一缕当年身为瓦拉几亚大公时的人之命运,好以此命运勾连他那转世的妻子的命运。
数天前,他大功告成,立刻就循着命运来到了人间,寻找他的爱。
不过或许是他的水平问题,以他的命运勾连出的东西怎么都看不出跟他的妻子有什么关联。
今天甚至来到了中餐馆……
他亲爱的妻子,他的爱,和中国的关系最多只有当年他从敌国商队那抢来的,据说特供中国皇帝的精美瓷器瓶子。
虽然当年那样的瓷器瓶子,今天他确实在中餐馆见到了七八个差不多的,但这种关联性……如果放到抽卡上,玩家大概会诅咒策划当一辈子单身狗吧。
太扯了。
好在德古拉不会气馁。
我怎么可能气馁。
那是我永恒的爱。
即使她不要我也是一样。
而且我的爱,就像我爱她一样爱我。
我绝不会气馁。
无论多少年,我都会找到她的。
德古拉这样想着。
然后他当头撞上了一个人。
“当!”吸血鬼的强大身躯差点被人撞飞。
“啊,对不起对不起。刚刚没注意到!”那个被德古拉撞上,然后转身差点撞飞了德古拉的人一脸歉意。
……这世界变化真快。
看着那连晃都没晃一下的女人,德古拉默默无语。
“让我带您去医院吧。”那个女人说。
“不需要。”德古拉冷漠转身。
一个吸血鬼去医院?
偷血吗?
他德古拉不是穷逼。
而且他正忙着找妻子呢,哪有功夫去什么医院!
“不需要吗?您的身体不要紧吗?”女人顿了顿十字权杖。
她对自己的力量很清楚。刚刚不知怎的,居然会没注意到对面来了人,根本没躲也没收力。那撞上人的力道,足够把人的肋骨撞断了。
“不需要。”德古拉的回答非常简短。
同时他也没有停步,已经走过了女人身边。
“咦,等等?”女人突然察觉了什么。
“你……”德古拉也皱起了眉。
“基督之敌?”女人察觉了耶稣之血的味道。
数百年前,在妻子死后,愤怒的德古拉枪穿十字架上耶稣基督的身体。本来只是普通十字架上装饰的基督,居然喷涌出了真实的血液,沾染了德古拉的身躯。
数百年,这血液的味道也没有丝毫的消散。
女人虽然有些大条,德古拉身上的血腥味也很重,掩盖了不少基督的味道,但当两人距离够近,甚至德古拉基本是挨着她走的,再感受不到基督之血的味道也未免太丢她的名号了。
“虔诚的基督徒?这个时代居然还有这样的人?真无聊。”这时,德古拉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也发现了女人的情况。
“这不是理所当然吗?”听到德古拉的发现,女人耸了耸肩。
基督之敌讨厌与基督相关的一切东西很正常,不过干嘛这么惊讶。
“我可是玛尔达。啊,就仅仅是玛尔达而已。基督啊,真的很照顾我的,信奉他,会很舒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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