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幼瞬间睁大纯净的大圆眼！
就是这语调！一模一样！
在雪区萨城人民医院门口，她偷跑出医院找银行的时候，被一大老爷们儿逮住，当时就是和这一模一样的教训语气！
林幼忘不了这声音，这语气。
她到现在，每当沮丧极了，抑郁症犯了，想做出点什么事儿来的时候，脑子里第一时间如魔音贯耳似的就会冒出这个声音，不停的念叨，想死就是给人添麻烦，麻烦警察，麻烦法医，麻烦所有人，除非想到万之策的死法，否则她就不配！
“真的是你啊，叔叔！”
林幼呆住，坐起身，挺直背，乖的像只不敢动的小白猪。
灵渊将最后一口啤酒喝完，剑眉高挑，目光锐利的瞥向林幼，“你以为？”
“好巧啊……”千里之外，另一座城市，还成了房东和租客的关系……能不巧吗？说出来恐怕都没人信。
“是挺巧。”
灵渊本不打算提及这事，但是林幼既然问了，那他也没有遮遮掩掩的道理。
“所以，还死没死过？”
林幼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我不敢，怕给人添麻烦。”
“……”这算什么回答？不敢？怕添麻烦？所以她还是会有想死的念头，只是因为怕给人添麻烦就不这么做？
“你说的嘛，不能给别人添麻烦。”
“你倒是懂事。”灵渊冷笑了一声，掏出自己钱包，从里面掏出三张粉色票子，傲然起身，走到林幼身旁，将钱塞进了林幼羊毛羔大外套的帽子里头，“不用找了。”
“你不用给我啊……”
“没有让小屁孩子请客的道理。”
灵渊提起林幼的，拿起她的手提袋，没等林幼，径自朝火锅店外走去。
林幼急急忙忙跟上去，她甚至还能发现周围许多吃夜宵的客人投来各异的目光。
这顿火锅，林幼已经承受了太多奇怪的目光。
好多女人都会往他们这桌看。
多数都在看纪凌渊，也有看她的，只是眼神比较微妙。
林幼明白，像纪凌渊这种颜值，这种外在条件的男人太过优质了，和她这种平平无奇又婴儿肥没啥特点的人坐一桌吃火锅，别人必然会有各种猜测，莫约便是觉得她不配吧……
不过，她是不配啊……
-
公寓大楼的电梯中，到了三十三层，灵渊把书包和手提袋塞给了林幼。
他到住处了。
不过林幼见灵渊要走了，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那个……”当不当我的家教啊？
“补课的事再说。”
灵渊就丢了林幼这么一句话，然后头也不回出了电梯。
林幼松了口气，没直接拒绝她。
但是她明白，多半是没戏了，通常情况下，“再说”这两个字，就是没下文了。
电梯门关上了。
林幼回到了大厦顶层四十五楼自己的住处。
但是准备开门的时候，她猛地想起一件事！于是把书包和手提袋丢在门口就又坐电梯出去了。
她坐电梯到了一楼，想起自己没拿车钥匙又回了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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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没有纸巾、纯净水和零食了。
灵渊刚回到家又出了一趟门，在楼下的24小时便利店里买了许多日用品和生活所需。
他结账的时候，余光瞥见玻璃窗外，一个穿着粉色羊羔绒外套的“小猪崽子”坐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计程车。
此刻，凌晨十二点出头。
这么晚了，林幼竟然一个人出去了？
灵渊把自己买的东西存放在了便利店中，随即不紧不慢上了另一辆出租。
“跟着前面那辆车。”
灵渊坐车上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多事了。
人家大半夜出门关他什么事？
十九岁的年纪，正是爱玩的时候，没准是去过夜生活？
可……
谁夜生活会穿的像个小孩子？怕不是搞笑的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做起了跟踪人的勾当。
结果灵渊没想到，出租车的最终地点是他上班的地方，锦城图书馆。
他坐在车里，透过漆黑的窗外，瞅着林幼独自下车，冲去了停车场。
一分钟后，一辆粉色贴着hellokitty的玛莎拉蒂轿跑开了出来，慢慢吞吞的开着，往家的方向驶远了。
“回刚刚的便利店。”
灵渊坐在车上，神情冷淡，他单手扶额撑着车窗。
忽然“嗤”一声，笑了出来。
可以，明明自己开车来图书馆学习，结果却乖乖坐着自己的小电驴跟着回家，大半夜才敢回来自己把车开回去。
也是委屈她了。
如此谦逊低调，又蠢又呆的猪崽子，倒是有点意思。
-
周一。
灵渊朝九晚五，日常去图书馆上班。
因为是工作日，图书馆人并不多，所以相当轻松，灵渊白天就跟着一群图书馆老管理们坐一起喝喝茶，聊聊天，探讨探讨学术。
快下班的时候，马师傅凑上来，和灵渊提到了林幼。
“那小丫头你教会了吗？”
“看样子是会了，事后出了几道类似题也做对了，就不知道会不会隔天就忘。”
“唉！”马师傅叹了口气，“那丫头一看就不是学习的料子，也难为她了。”
是挺为难的，灵渊忽然觉得自己特别厉害，又有耐心，他甚至觉得自己如果去当老师，会不会也很顺利，只不过他妹妹灵诡给他搞得野鸡大学硕士文凭，让他没这资格当什么教师。
林幼放学的时候，天已经完黑了，她下了晚自习回到家时，已经八点。
她瞄了眼自己的手机，没人给她发消息。
想来，三十三楼的那位凶巴巴的帅叔叔是不想给自己辅导功课了。
林幼看着自己得了18分的数学试卷，瘫在沙发上装了一会儿死……
“叮——！”
手机提示音。
她从兜里掏出手机瞧了眼，瞬间从沙发弹了起来。
三十三楼3301租户：下来，带好你所有课目的书、卷子、往年考试分数表。
五分钟后。
林幼抱着厚厚一摞书，嘴里咬着自己考了18分的数学卷子，穿着还没来得及换的校服，按响了灵渊家的门铃。
门很快开了。
灵渊穿着白色的家居服，俊美冷傲，眉目凌厉。
他低头，看到了林幼的数学卷子，扯过。
“满分150的卷子，你只考了……18分？”
“我还有救吗？”林幼仰头，天真的看着灵渊。
灵渊转身，忽然觉得自己担子千斤重，沉声：“试试看吧……”
灵渊自己都拿不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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