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奇点头道:“二王子争夺王位,秦国境内定然风起云涌,而秦国所吞并六国的余党肯定会借机发难,而这对我们越国复兴一事来说,同样是个天大的好时机。只要我能够回到越国,定能一呼而百应。”
范蠡笑道:“咱们蛰伏多日,终于等到这个良机啊!”
罗奇沉吟道:“河北的基业咱们同样不能放弃,而且袁军本就存在过于冗杂的弊病,咱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不如我暂且转战回越国,而你替我在这里料理一切大小事务,同时训练出真正的精兵。”
范蠡点头道:“老臣领命。”
罗奇道:“袁军中的老弱残兵,你务必都要沙汰干净,而我会将在水镜一门中学到的各种军阵都整理出来,到时候就由你来训练他们,为确保最终的成效,我会把张合和鞠义他们留下,让他们好生训练士卒。”
范蠡连忙道:“老臣定然不负所望,来日还给殿下一个铁血雄狮!”
罗奇点头道:“很好。”
秦国塞北上郡,蒙恬屯兵所。
秦王御使站在中军帐内,不耐烦道:“我王已下达旨意,还请长公子速速了断,我们也好回去交差。”
扶苏神情平静,看着凛冽的剑锋默然不语。
蒙恬半跪在地,恭敬道:“公子明鉴,我王有意让您继位,绝不会没有任何理由地令您自裁。此事尚有暗味,还请公子三思!”
御使连忙斥道:“你竟然胆敢质疑陛下的旨意,难道不知道这可是死罪?”
蒙恬冷哼道:“我质疑的不是陛下,而是你这个家伙!”
扶苏淡淡道:“蒙将军的好意小王心领,但是圣旨既然已经下达,那么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以死尽孝这一件事。”
蒙恬沉默片刻,而后猛地抽出腰刀,一刀将那御使砍翻在地,神情冷漠地看着对方的尸体倒落在地。
扶苏已准备拔剑自裁,此刻只能叹道:“为什么要逼着我抗旨?”
蒙恬咬咬牙,道:“因为长公子您不能死!”
扶苏擦拭着手中的剑锋,仪态依旧如往常一般高贵:“我也不想死,但是我知道自己必须死。”
蒙恬道:“但是末将敢肯定先王恐怕已经驾崩,这一切都是胡亥假传圣旨!”
扶苏点头道:“我知道。”
蒙恬一怔,失声道:“您既然意识到这是胡亥的阴谋,为什么还要依令自裁白白让他得逞?”
扶苏微微摇头,淡淡道:“你可知道秦国现在所面临的困境?”
蒙恬疑惑道:“长公子这是何意……?”
扶苏叹道:“秦国昔年吞并关东六国,实力空前膨胀。但是那六国的遗留势力始终没有停止活动。经过不断的积累,他们的能量已达到令人侧目的程度。特别是其中最为强盛的项氏一族,一直在图谋亡秦复楚。所以,在扫清余孽前,国内绝对不能发生任何动荡,以免给他们可乘之机……”
蒙恬已然反应过来,惊讶道:“所以您打算牺牲自己?”
扶苏点头道:“如果我和胡亥为争夺王位而打得不可开交,六国残存势力一定会揭竿而起,死灰复燃。所以我们必须有一个人主动退出这场斗争,以免因为这场风波而连累整个秦国的稳定。”
蒙恬沉默半晌,忽然道:“但是长公子您可曾想过,就算您为平息局面而选择自我牺牲。咱们秦国……依旧还是存亡难料!”
扶苏微微一怔,道:“这是为何?”
蒙恬冷冷道:“二公子胡亥究竟是何等人物,相信您比末将更清楚。他根本就没有资格成为国君,更何况身边还跟着个奸臣赵高。现在就算您保住秦国一时太平,但是胡亥登基后照样会将秦国搞到乌烟瘴气,沦于灭亡的地步!”
扶苏闻言一怔,不禁默然不语。
蒙恬继续道:“秦国最需要的并不是稳定的局面,而是一个贤明的国君。如果连这一点都无法看穿,您就已经辜负末将和天下子民的信任和期待。请醒醒吧,您才是我们引颈期盼的国家支柱!”
扶苏微微一叹,却还是没有说话。
蒙恬抽出腰刀,掷地有声道:“如果您非要执迷不悟,末将无话可说,咱们可以同赴黄泉,但您的器量也就不过如此!”
扶苏沉默半晌,终于叹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眼界还是太浅。”
蒙恬连忙道:“您能明白这一点,正是我秦国洪福所在!”
扶苏站起身,神情淡定:“秦国基业不能毁于一旦,如果胡亥没有足够的器量治理秦国,那就只能由我来继承先王遗志。蒙将军,我再问你一句,你可愿效忠于我,至死方休?”
蒙恬立刻半跪在地,慷慨激昂道:“公子仁德,末将愿效死力!”
扶苏昂然而立,道:“你立刻点齐三十万兵甲,准备挥师北上,讨伐胡亥。沿途昭告天下,声明胡亥弑兄逆父,谋君篡位的卑劣行径。我扶苏要禀大义,讨逆贼,一匡天下!”
蒙恬半跪在地,抱拳道:“诺!”
秦国国都,王宫议事殿。
胡亥穿着皇袍,头戴皇冠,端正地坐在龙椅上,看起来倒也有模有样。可惜他今年刚满十六,脸上稚气未脱,满是漫不经心的表情,显然对早朝并不感兴趣。
赵高站在胡亥身旁,尖细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李斯立刻出列,恭敬道:“启奏我王,长公子扶苏不遵圣谕,不但没有听命自裁,还联合叛将蒙恬,纠集叛军三十万意图谋逆。实在是狼子野心,天地可诛。臣恳请陛下立刻派遣精锐士卒,予其迎头痛击,以求安定人心,匡扶社稷!”
胡亥顿时失色,惊慌道:“大哥?他他他……他为什么要讨伐我?”
赵高微微咳嗽,恭敬道:“长公子见陛下继承王位,难免心生嫉恨,仗着手里还有些兵马,这才不自量力地想要窃取陛下的江山。量他一个跳梁小丑,也不可能掀起什么风浪,陛下不必惊慌。”
胡亥义愤填膺:“王位是父皇传给我的,他凭什么跟我抢?”
李斯面无表情,道:“陛下只管派白起将军前去讨伐,定然可一鼓而胜。量他扶苏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动摇陛下的江山。”
胡亥连连点头:“白将军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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