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种种,若要认认真真的找一个开始,是很艰难的。
而且,这姻缘细细说起来是她挑起来的,若非她与梅翰然许下鸳盟,梅翰然也不会千里迢迢,当真上门来求亲,更不会落到如今被父亲赶出门的地步。
如今种种,都是她的过错。
若是她此时收手,就真成了忘恩负义之人。
她心中胡思乱想着,叫了丫鬟过来,写了一封书信,又拿了一些银两,说道:
“你悄悄出去,打听梅公子住在哪里,将这东西交给梅公子,请他先好好治病,过段时日就是母亲上香还愿的日子,我会想办法去求了母亲出去,你让他安心,我想说的话都在信里,你务必亲手交给他。”
丫鬟很为难,却很心疼小姐,忙应了一声去了。
谁知刚打开门,丫鬟被人又推了进来。
林明媚一看,外面的人是她的嫡亲妹妹林明媛。
林明媛一眼瞥见丫鬟怀里的书信,伸手就拿了过来,扫了一眼说道:
“姐姐倒是好雅兴,竟然还有工夫写信,父亲母亲为了你的事情快要气病了,你还好意思勾搭男人,与男人私相授受,你真是恬不知耻,我林家怎会有你这样的人。”
林明媚知道,林明媛喜欢项伯卿。
在她外出求学的三年,项伯卿从京城回来过,林明媛见过项伯卿后便喜欢上了,最后项伯卿的姻缘却许给了她,林明媛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再者,她外出求学了三年,林明媛也想去,却被母亲以膝下没有女儿服侍给强行留下了。
林明媛从小到大什么都要和她比,这样的落差她自然是受不了的,她会在心里嫉恨她一辈子。
自从她归家之后,父母待她如同从前一样,只是这个妹妹却比从前更加淡了。
林明媚站了起来,示意丫鬟出去。
丫鬟战战兢兢的将门关上,每次两个小姐在一起的时候都免不了一场唇枪舌战,可在老爷夫人面前却又是一派和气,看得人实在是瘆得慌。
林明媚走到林明媛的跟前,一把将书信抢了过来,她冷冷的看着自己这一脸倨傲的妹妹。
明明是和她相似的容颜,这张脸上却找不出来一丝让人喜爱的神色。
她心中默叹一声,说道:“你是来看我笑话得?你是希望我退婚,还是想让我顺顺利利嫁入项家,你自己到底是什么主意,有话就直说了吧,何必这样夹枪带棒的弄得大家都不得安生。”
“我弄得你不得安生?”林明媛如同被人踩到痛脚,一下子跳了起来,她瞪圆眼睛冷笑道:
“林明媚,弄的整个家里不得安生的人是你,父亲明明给你定了项家,你为何不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自己一面吊着项大哥,一面又在学院里勾勾搭搭,败坏父亲的名声,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事发了,你让项大哥的脸面往哪里搁?他那样清贵的人为什么会摊上你这样品行败坏的女子。”
林明媚被她的话给气笑了,她冷冷道:“瞧妹妹这话说的,我都听不出来,你到底是我的亲妹妹还是项伯卿的亲妹妹?你若是我的亲妹妹,不替自己的姐姐打算,反而替外人打算,这叫做吃里扒外,觊觎姐姐的未婚夫更是无耻之极,你若是项伯卿的亲妹妹,你何必在我林家,大可自请出门,去项家认亲,看离了林家门,项家会不会把你当亲人看待。”
林明媛被她说中了自己最隐秘的心事,一张粉脸涨得通红,偏偏她口齿一向没有林明媚伶俐,只能驳斥道:
“你胡说拜八道,明明是你不守妇道,我难道说不得?”
“说不得!我为长,你为幼,父母健在,就算有人要说我,也轮不到你来当面教训我,你若教训那是不尊长姐,再者,败坏我的名声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你我一母同胞,我的名声坏了,你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
林明媚今日也的确是被林明媛给气到了,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我一直希望你做人能够坦诚一些,我的确是喜欢梅翰然,我敢坦诚得让父母知道,换做你你敢吗?你明明喜欢项伯卿,不去和父母说,也不敢去为自己争取,只会把枪头对准了自己的姐姐。”
“你以为把我弄倒了,你就能得偿所愿,我告诉你,你和我之间打断骨头连着筋,只要林家在的一天,我永远不可能倒下去,你那些鬼魅心思趁早收一收。”
“你若是大大方方的认了你喜欢项伯卿,求我把姻缘让给你,我还赞你一声敢作敢当,你若不敢认,也乘早歇了心思,和项家的婚事,就算不是我的,也落不到你的头上,你这样头脑简单的人,项家眼睛没瞎就看不上。”
林明媛一直觉得自己比不上林明媚,闻听此言,跺着脚怒道:“你,你如此贬低我,我哪里不如你?”
“你哪里不如我?你扪心自问,从小到大,你处处都和我争,我何时与你争过?你喜欢的,我明明喜欢也说自己不喜欢,你没挑好的东西想和我换,我二话不说和你换了,你明明自己弄坏了东西,说是我弄的,我怜惜你年幼,替你认了罚。”
“你如今喜欢项伯卿,你若是老老实实的和我说了,我未必不会替你想办法,可你把我的好心当做理所应当,觉得我该当如此,还想着将我作践下去,你可知,我如今最悔什么?”
“我如今最悔的便是从前对你太好了,将你养的不知感恩,若是从头来过,我一定好好管教你,让你不要如此眼高手低,吃着碗里得瞧着锅里的,还使劲的贬低别人抬高自己。”
“我林明媚自问做人堂堂正正,却有你这样一个行事猥琐卑劣的妹妹,一个井里的水养出来两类人,对你我实在无话可说,你出去好好反省反省,以后我的院子,你不要来,你来了我定然棍棒伺候。”
林明媛受了这样大的打击,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气到浑身发抖。
她恶狠狠的看着林明媚,看着那张脸上的坚定神色,这是她怎么练也练不来的,她心里又恨又羡慕,怒道:
“你以为谁爱来你这破地方,是母亲让我来好好规劝你,不然,你以为谁愿意来看你的脸色,你自以为自己在外面读了两年书,就不把人放在眼里,须知,有你这样私相授受的姐姐,我也嫌丢人。”
她怒气勃发的朝着外面走去,走到门口,打开门又说道:“你管好自己的丫鬟,若是被我看到她朝着外面传东西,我也不来告诉你,我只管将这样毫无礼义廉耻的丫鬟打死了事。”
她砰的一声关上了门,门发出重重的响声,整个屋子都被震得晃动了一下。
林明媚脑海中一片空白,她呆呆的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枯木般的状态。
三年后归家。
她发现自己失去了许多。
父母的宠爱似乎淡了,和妹妹之间的隔阂更深了,和弟弟之间更是似乎远了许多。
如今的她,说得上走投无路,求告无门,还不知梅翰然在外面怎样了,她想到这里,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来,眼泪不自禁的流。
若是早知如此,她情愿不告诉梅翰然,梅翰然是一个淳朴至极的人,他说等她一辈子就会等她一辈子。
她误了自己的终身就罢了,怎么能误了梅翰然的终身?
更何况,他本该有着锦绣前程,若是因为自己被耽误了,岂不是自己的罪过。
她心中胡思乱想着,哭哭停停不能自己。
丫鬟推开门,静静端了一盆水进来,心疼的劝道:“小姐,你洗洗脸吧,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若是你哭坏了身子,可就什么办法都没有了。老爷夫人心疼您,总有一天会想明白的,二小姐既然喜欢项公子,何不和项家说说换亲的事情?”
林明媚摇摇头。“项家不会换亲的。”
项伯卿是项家最看重的公子,他家给他的一切都是最好的,他的妻子也该是与他门当户对的人。
二妹虽然与她同出一母,但二妹性子浮躁,从前在赏花宴上得罪过项家的小姐,那项家小姐是项伯卿的妹妹。
母亲曾和他说过,项伯卿一向宠爱这个妹妹,曾再三确认是向她提亲不是向二妹提亲,这才吐口答应了婚事。
不然,京中的闺秀那样多,他为什么不再京中说一门亲事,非要回兖州呢?
左右不过,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她的门第与他相当,身份与他相当,人在兖州,也不会去京城给他添乱。
这样的好处,项伯卿和项家自然看得到。
至于二妹,是个耐不住寂寞的,并不适合项家这样的高门。
二妹总以为项家是一门极好的姻缘,却不看看项家为何与林家联姻,而不是与京中联姻,不过是因为,项家需要个好摆设,林家需要个好靠山罢了。
作为兖州州牧,项家不希望京中的势力渗透进来,还想做兖州的霸王,他们不愿意和京城中的权贵联姻,却也需要项伯卿再让项家更进一步,所以才会急急的给项伯卿说亲,以免后患。
她不过是个适合时候合适的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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