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方太太内心的震动不同,方诚和方四少却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两个人很害怕卫铭燊追究责任,带着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女人灰溜溜的走了。
方太太目露悲哀,第一次觉得自己可怜。
小丫鬟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道:“太太,您何必呢?四少虽然在外面有些风流,但男人哪个不是这样,如卫少帅那样的又有几个呢?更何况这还没有几天,还新鲜着呢,谁知道一百天,一年以后什么样子呢,咱们关起门来过咱们的日子,旁人如何与我们不相干的。”
方太太无意识的重复道:“是啊,不相干的!”
却扎心啊!
她颓然转身,脊梁塌了,脚步踉跄了一下,小丫鬟急忙扶住,掺着她进了那冷冷清清的大宅子。
……
战事越发紧急了起来。
没多久,就有传言说戴汉的军队已经出发了。
整个袁州城顿时慌乱起来,民间关于戴汉的谣言不绝于耳,说他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即便是主动投降的城市,也会让军队先祸害三天,三天后,再整顿乱局。
无数百姓开始拖家带口的准备外逃,有些逃不了的,也会极千方百计将自己家里的闺女先放出去逃,或者先订婚结婚之类的。
就连那些连日来,极力巴结卫铭燊的权贵也开始携着家眷外逃。
他们的希望落空了。
他们本以为卫家的军队回来,没想到,卫家的人这样狠心,竟然一个兵也没有派来。
没有兵力的卫少帅算什么啊?
他们纷纷叹息自己看走眼,也有人想着要不要投靠了戴汉,可想起以往投靠戴汉的权贵,大多数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即便有少数活着也多捐出了自己的大半家财保命,便又歇了心思。
方诚也打算带着整个方家外逃,临行前依然在卫铭燊这里卖了一个好,将袁州的守城重任交给了卫铭燊。
他口中悲痛的说道:“是方某无能,只会舞文弄墨,不会上阵杀敌,乱世之中实在不能保全袁州百姓性命,只能将袁州的军士交给少帅,祝少帅旗开得胜,方某会去允州,游说他们派兵支援少帅,少帅等着方某的好消息。”
卫铭燊感动道:“方市长何必说这样的话,乱世见人心,有方市长这一番话,我就算与袁州城同亡又有何难,方市长尽管前去允州,允州守城大将已经被我暗中买通,方市长拿着这封书信去了,定然能得到极好的接待,我在这里等方市长的好消息。”
方诚看见卫铭燊递给他的书信果然大喜,心中已经有了两套对策。
一套则是如卫铭燊所言,和那守城将帅联系,视情况决定下一步对策。
第二套则是拿着书信给允州州长,卖对方一个好。
具体如何,还要等到了允州再说,但无论如何,这是一个好的开头。
他将书信郑重其事的揣在怀里,然后将守城军长的印信交给卫铭燊。
他涕泪满面的对卫铭燊拜了一拜,“有劳少帅,少帅保重!”
卫铭燊拿着印信,笑了!
他说道:“方市长慢走!”
方诚顿了一顿,说道:“少帅还有何吩咐?”
卫铭燊笑道:“我刚才想了一下,自古以来,守城大将和父母官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没有父母官丢下百姓独自跑路的道理,方市长自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替方市长守城,方市长于心何忍?还是留下我们一起守城的好。”
方诚眼睛瞪得极圆,手指都颤抖起来,“卫少帅,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将方诚拿下!”卫铭燊陡然一声高喝,左右立刻有人出来将方诚团团围住,捉了起来。
方诚颤抖着身子,气的胸腔一上一下起伏的厉害,“卫铭燊,你竟然敢拿我?你不怕袁州百姓和你拼命?”
卫铭燊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将你扔在大街上,无数百姓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方诚蔫儿,气势不如之前嚣张,他恨恨的瞪着卫铭燊,再看看四周的人里面,有几个竟然是他信任的守城将军。
心里顿时明白了。
这段时间他们忙着巴结卫铭燊,这些守城大将自然看到了,卫铭燊只要稍稍对他们示好,就足够他们投诚了。
他这是引狼入室啊!
他精明一世,没想到一向以厚道着称的卫家竟然干出来这样不是人的事儿。
他怒喝道:“好啊!你暗中收买了我的人,卫铭燊,你拿着我的人来对付我,你心里面亏不亏?”
“亏?你对他们有愧才对!”卫铭燊面色冷肃,用枪指着方诚的脑袋,“你自己一个人携家带口的逃跑,倒让别人替你卖命守城,你的命是命,他们的命难道不是命?”
四周原本略有些惭愧的众人顿时挺直了腰杆。
对啊!
他们的命难道不是命?
用他们的命守护百姓也就算了?凭什么守护他方诚?
拿钱时方诚拿的比他们多,搜刮百姓时,他是头一份,跑路的时候也是头一个,这样的人哪里值得别人效命?
他们好歹也是顶天离地的好儿郎,打算建功立业,保家卫国,如今,保着一个贪官算怎么回事?
方诚扫一眼众人神色,就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他强迫自己静了精神,说道:
“原来卫少帅不爱美人爱财宝!方某这些年在这袁州城里积攒了一点财富,只要卫少帅今日高抬贵手放方某出去,方某愿意将一半身家,赠给卫少帅,这不是一笔小财,卫少帅三思!”
众人焦急的看着卫铭燊,生怕他反悔了。
卫铭燊冷笑一声,喝道:“将方诚拿下!另外,带着人去和我一起抄家!抄出来的钱财分成三份,一份分给百姓,一份用来购置军用物资,另一份各位兄弟们拿去分了,这些钱财是方家取自袁州百姓,如今也算是还给袁州百姓。”
众人一阵欢呼,大战来临,本就人心惶惶,这个举措无疑大大安定了民心。
方诚怒目圆睁,“卫少帅好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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