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悦铭性子闷，平常待在座位上也没什么人跟她说话。
同桌要不在睡觉，要不是醒了在跟别的男生聊天，跟她也没什么话题可聊。
唐鹿呦倒是时常窜班看她。
唐鹿呦看最近的曲悦铭愁眉苦脸的，十分好奇发生了什么。
曲悦铭简单讲了下舟玉凝关心她的事情。
唐鹿呦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原来是这个。
这个时候舟玉凝不在座位上，唐鹿呦想坐下来，她让曲悦铭往里面坐，她就近坐在外面。
曲悦铭还有些犹豫，唐鹿呦就推着她往里去。
她安抚曲悦铭：“别担心，你没看到天天聚在门口的那群女生也不在吗？就是个凳子，又没刻上他舟玉凝的名字，你怕什么？”
曲悦铭往那一瞧，还真是这样，她的负罪感略微少了些，但她没问主人就擅自坐下来还是感觉不太好。
唐鹿呦看她这样，安慰她：“你太拘谨了，我平常遇到舟玉凝，看下来他又不是个小气的人。”
曲悦铭也不想太拘谨，但她毕竟和舟玉凝不熟。
唐鹿呦想起来曲悦铭说的事情，和她讨论：“舟玉凝被掉包了？”
曲悦铭不清楚，她觉得他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啊，依然对谁爱答不理的。
她觉得他可能那天睡糊涂了，居然能跟她说话。
这么想，她多了些安慰。
唐鹿呦不这么觉得：“同学之间关心一下不好吗？连他个不怎么搭理人的都能看出来你的状态很憔悴，可想而知你得有多卷？”
唐鹿呦学习不咋地，也就是考试前几天被老师和家长看得严，认真学习那几天，考试考下来还能看。
唐鹿呦一开始说曲悦铭太卷了，应该休息一下，曲悦铭还觉得自己可以挺住，没想到人同桌一劝，她就立马照做了。
唐鹿呦都快笑成汤姆猫了：“你这难道不是见色忘友？”
曲悦铭早睡也不只是当时正好有人说她，她自己也觉得快累得撑不下去了，感觉下一秒就要猝死过去。
她不说话，就听唐鹿呦讲。
她疑心不对，悦悦要是觉得不对，她可是会反驳她的，怎么今天这么安静？
她停下不讲了，曲悦铭低头写作业没听到唐鹿呦的声音还奇怪，抬头她就看到唐鹿呦盯着自己不说话。
唐鹿呦盯着她，像极三堂会审，曲悦铭莫名有些慌。
唐鹿呦缓缓出声：“悦悦，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有情况？”
曲悦铭这下懵了，什么有情况？
唐鹿呦继续问她：“你是不是喜欢舟玉凝啊？”
曲悦铭眼皮直跳，唐鹿呦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说出来的话就像霹雳。
她都开始反省自己究竟是哪里让唐鹿呦看出她喜欢他的？
曲悦铭心眼直，直接问出来了。
唐鹿呦就把她疑惑的点说出来。
曲悦铭没反驳是因为她好像确实无法反驳唐鹿呦的话，从唐鹿呦的角度看，那可不就是“见色忘友”嘛。
唐鹿呦觉得她死性子：“这对很多人来说是举手之劳，用不着你报答，不信你可以问舟玉凝他本人？”
曲悦铭不怎么敢和舟玉凝说话，但她又觉得唐鹿呦说得很对，这可能对他来说真的不会放在心上，就算自己真的问了也是尴尬，万一到时候人家早忘了。
曲悦铭觉得，唐鹿呦说得极正确，所以她不再纠结了。
唐鹿呦开导完曲悦铭就麻溜回到自己班级，开玩笑，窜班被逮到要被骂的。
*
十一月份温度就开始下降得厉害，班级里很多人都不太想出去。
舟玉凝本来就不怎么出去，干脆就赖在班级里了。
他外面穿着黑色的袄子，里面又穿白色的毛衣。
曲悦铭看了都疑惑，谁教他这么搭配的？
他穿的跟个小刺猬一样。
曲悦铭给的评价是这样，但她更觉得，他性格也这样。
曲悦铭怕冷，恨不得再比别人多穿几件衣服，但可惜校服不允许。
风从窗户外刮进来的时候，像刀刮她脸，冷得生疼。
曲悦铭体质也不好，着凉了手就冰冰冷的，写字都打哆嗦。
旁边人跟没事人一样，上课不睡觉在那边玩自己的，好像一点都没被风影响到。
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还在上课呢，曲悦铭没跟舟玉凝说关窗，动静会有些大。
她只好省去记笔记的环节，认真去听。
舟玉凝没事到处乱瞟，看他同桌手放课桌下，没记笔记还新奇呢，好学生上课不认真记笔记？
看她冷得腿都在哆嗦，舟玉凝才明白她是怕冷。
他坐靠窗的位置，随时可以关窗，她怕冷都不说出来吗？
关个窗他还是可以做到的。
本来舟玉凝想装没看见，让她多冻会儿，又想到什么，“嗤”了一声，侧身关窗。
关了窗，教室顿时暖和下来，虽然还是很冷，但曲悦铭手缩在口袋兜，时间久了开始回温。
她有些讶异，转头看了他一眼。
舟玉凝又不是感受不到，回瞪过去。
她一下就转过头认真上课，不去看他吓人的眼神。
舟玉凝还是个好人的，就是脾气不太好。
唐鹿呦听了这话想笑，舟玉凝他自个儿知道不？
自从唐鹿呦加上校园墙了，天天能看到舟玉凝的英勇事迹——不是上课睡觉被逮，就是迟到罚站，要么就是和隔壁学校的人打架。
他什么都沾了，但就是和好人挂不上钩。
唐鹿呦这些天找曲悦铭聊天，觉得她好闺被舟玉凝荼毒不浅，是什么让一个好学生会觉得坏学生是个好人？
这话说出来估计连舟玉凝本人都不信。
曲悦铭没说什么，唐鹿呦也确实给她看过校园上登上的舟玉凝的“伟大事迹”，这无法反驳，但她私心觉得舟玉凝还是有颗柔软的心的。
你要问曲悦铭为什么会这么想，她不知道，她就是从她和舟玉凝相处的这些时间里看出来的，这就是他细微之处能体现出来的温柔，连舟玉凝本人都不屑。
虽然这些很微不足道，甚至说出来都有可能“抹黑”舟玉凝的名声，但她还是这么说出来了，至少说给唐鹿呦听。
她敢为他向唐鹿呦辩解，但她根本不敢舞到舟玉凝本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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