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以宁没有在这些人当中看到云疏,心里五味杂陈,却又不愿拂了云棠一片好意,也没有拒绝来人的交流。
赵以宁在跟宋今说着话时,她的余光突然看到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跑进来,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云疏如此失态,他好像一直都是那样漫不经心,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却事事有把握的样子,竟也有如此着急的一天。
赵以宁很是惊喜,向来细心的赵以宁没有发现他是在寻人,叫住云疏,“云大人”。
云疏寻着声音扭头看去,才看到人群中的赵以宁,“赵姑娘,可看到……”
云疏正准备问赵以宁,景诗在何处,就被云棠叫住了,云棠脸上还带着笑意,“哥哥怎地如此着急”?
云疏瞪了她一眼,没理云棠,走到景诗身边,“诗儿怎么来了?难不成你也”?
云棠看热闹不嫌事大,“小诗怎么不能在这,小诗也没有婚约”。
云疏被云棠气个半死,“你明知……”
景诗看这两人,一个逗的正开心,一个快要炸毛了,连忙打断,“云疏,你误会了,我就是听说棠儿在这,便好奇,就过来看看”。
云疏这才放心许多,“诗儿,我们去旁边走走吧”,他可不想景诗一直站在这,被这些男子看着。
赵以宁看着两人离去,又想起刚刚两人根本不见外的称呼,她要是再不懂,就真是蠢到了极点,原来他也是会着急的,也是会唤女子的小名,只不过不是对她罢了。
见两人走了,云棠到赵以宁的身边,赵以宁还心存希冀,“棠儿,云公子和景姑娘这是”?
赵以宁伪装的极好,云棠没看出什么不对劲,“哥哥喜欢小诗,上次还拜托我留小诗在京城,不知道小诗心下如何,我这哥哥别是单相思啊”。
赵以宁喃喃,“云大人喜欢景姑娘啊”,赵以宁忽然一行清泪滑落,忽然觉得自己执着了这么久的事情像是一场笑话。
云棠见赵以宁发呆,以为她有什么事,“以宁,以宁,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有,棠儿,谢谢你”,谢谢你将一切都戳破在我面前,谢谢你让我不再傻傻的追寻。
云棠看出了赵以宁的不对劲,但也说不上来,像是从云疏进来的时候开始的,云疏!云棠突然想到,以宁该不会是……
云棠扭头,看到赵以宁一直看着云疏和景诗离去的地方,云棠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好像真的做错了。
“以宁,对不起”。
赵以宁听到云棠这句话有些摸不着头脑,“棠儿这是作甚”?
“我不知道你……”
赵以宁懂了云棠的话,原来她看出来了,那又如何,自己也不打算喜欢他了,赵以宁莞尔,“没事的,棠儿,他自己都没看出来,而且我不喜欢他了,未来总有一个男子,他会只喜欢我的,只对我好的”。
“以宁,你那么好,一定会有的”。
“嗯,谢谢棠儿”,赵以宁转头向人群走去。
云棠一直觉得赵以宁像是娇弱的蝴蝶兰,却不曾想是自由洒脱的鸢尾花。
宋今看着走来的赵以宁,总觉得她和刚刚不一样了,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又好像得到了什么。
云棠还在原地,傅怀渊从军营中处理完事情回来了,见云棠看着某处在发呆,傅怀渊几乎第一时间就看出云棠的不对劲了,疾步走到云棠身前,见人眼睛有些红,担心的不行,剑眉紧拧,“怎么了,棠棠”。
云棠抱住傅怀渊,“长离,我好像做错一件事情了,伤害到了一个人,怎么办啊”?
众人在看到云棠抱住傅怀渊的时候就将头扭过去了,这要是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还是自戳双目吧。
傅怀渊将云棠抱起来,进了秦楼里面,走上二楼的一间包厢,云棠见周围没人,哭的更肆意了。
这下傅怀渊更是手足无措,怎么自己出去了不到两个时辰,云棠就变得这副模样,傅怀渊定会好好查查。
傅怀渊语气极为温柔的安慰云棠,“棠儿,做错了下次我们就不做了,好吗”?
云棠抽噎着,点点头,“长离,你不问问是何事吗”?
傅怀渊摇头,“棠棠自己想说便说,不想说就不说”。
“长离,那这次我不说了”,毕竟是赵以宁的私事,云棠不便与人多说,即便这人是傅怀渊,总是别人的事。
“嗯,别哭了,小花猫”,傅怀渊替云棠把眼泪擦去。
众人散去,赵以宁也回家了。
走进赵府,王若就候在院子里,脸上带着笑,“如何,宁儿,有中意的吗”?
“母亲,我……”
天色有些黑,王若走近才看到赵以宁不对劲,收起脸上的笑意,“怎么了,以宁,发生什么事了”?
赵以宁摇摇头,脸上苦笑,“没有,母亲,就是发现了想了许久的东西从一开始就不是自己的,有些伤心罢了”。
王若将赵以宁抱在怀里,“以宁,傻丫头,众生皆有得必有失,没有人能一直得到,更没有人一直失去,若将心力一直放在失去的,那将会错失迎接得到的喜悦”。
“母亲,我知道了,刚刚母亲问我相看的如何,就一日时间,就认识了一下,母亲莫急”。
王若抚了抚赵以宁的后背,“母亲不急,我这么好的女儿,怎么找不到好人家”?
赵以宁被王若的话逗的笑出了声,心情也好了许多。
云棠和傅怀渊回到东宫,云棠便就洗浴完回床上休息了,傅怀渊从洗浴的屋里出来时,就听到女孩均匀的呼吸声,走近看到女子的睡颜。
傅怀渊看到平时脸上挂满笑意的女子,此时眉头紧锁,睡的极为不安稳,像是被梦魇住了,傅怀渊抚上云棠的额头,心中有些心疼,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好在云棠一会便松开了。
傅怀渊上床躺着,到半夜眼睛也一直睁着,根本没有睡意,突然云棠惊醒,坐了起来,满头大汗。
傅怀渊赶紧坐起来,抱着云棠,“怎么了”?
云棠被噩梦惊的有些害怕,“长离,长离”,云棠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儿的叫着傅怀渊的名字。
“棠棠,我在,我一直都在”。
云棠渐渐平静下来,“长离,我梦见你离开我了,我怎么叫你都没用,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傅怀渊抱着云棠,心中的心疼无以复加,“棠棠放心,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安心睡吧,我在旁边”,傅怀渊缓缓将云棠放倒,替她掖好被子,哄着云棠逐渐睡去。
傅怀渊却是彻底睡不着了,起身站在窗边,当云棠说出那个梦时,他其实比云棠还怕那个梦是真的,他怕云棠离开自己,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梦是相反的,不会应验,一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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