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府门口传来一道男声:“尚书大人等等。”
救星般的声音拉回宣落堇悲恸的心,瞬时顿足,转身万分感激道:“康太医烦请再快一些。”
康太医受帝后之命必须将人救活,也知救人如救火,毫不停留的随宣落堇跑进乘风院。
房间内,江亭和遂儿正在争执要不要再给秦疏服用一颗炙丹。
江亭认为反正都已中毒,在多一点没什么区别,服用一颗还能再拖延一段时间,说不定就差这一颗炙丹人就醒了呢!
遂儿气的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拍打江亭,“你有没有常识,毒是闹着玩儿的吗?多服用一颗只会中毒越深,你以为是买菜给你凑整,多一铜板不要了吗?”
“我又没买过,我哪知道!”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不服用就不服用,你能不能不动手!”
“你快想办法喂药啊,再喂不进去,我就这样打死你!”
“我这不是正想着吗!”
陶儿最先跑进屋内,急声道:“你俩别吵了,小姐请来了康太医,都让开!”
陶儿遂儿,一个接走江亭手中药碗,一个粗鲁的把江亭拽到一旁,都警告的瞅一眼江亭:闭嘴!安静!
一路跑来,康太医气喘吁吁的坐在床边凳子上,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便被宣落堇催促:“有劳康太医快点儿。”
康太医无奈点点头,先把了脉,面色凝重的吩咐药童在药箱里取出两粒药丸给秦疏强行服下。
随后又检查了几处伤口,心口与右肩的箭伤,康太医一眼揭过,手下用力按压在秦疏腹部的伤口,本就没有起色的伤口霎时鲜血涔涔而出。
而康太医视若无睹,只是静静的看着,与心惊胆战的宣落堇闲话家常:“尚书大人应该早点去找帝后或者让乐乐再来看看,乐乐虽不才,也没有真正学过医,但他当时处理得当,可能是身子不济,未察觉这伤太不寻常,单单止血只能解决当下问题,可若等他恢复,再让他看一眼,定不会如现在这般严重。”
“康公子当时愿意出手搭救已不胜感激,岂能再去打扰。”看着秦疏腹部源源不断的往外流血,宣落堇双手紧握,慌乱恐惧的心催促着她不要干看着,可理智告诉她只能冷静的等待,决不能干扰康太医的医治,康太医的医术是太医院最厉害的,没有之一,所以一定要相信康太医所有举动都不是冒险。
康太医泰然自若:“的确,乐乐那日回去便病了两日,问他出门干了什么,他只字不提,虽然我知道他肯定是去找了高承厮混,但高承确是将他护的很好,从未如此过,之后我打探过,他是随高承来了宣府,他走的时候是不是还告诉尚书大人不要再提及?”
“是”
说到此,康太医才专心的处理秦疏腹部的伤口,一刻后,康太医站起将地方让出,交给江亭清理残局。
洗净双手,康太医从药箱取出几瓶药,一一交代后,又写了两张药方:“等五皇子能自行吞咽了再按药方抓药,有几味稀有药材只有太医院有,等他醒来,尽量让他心平气和,好好将养恢复如初也是有可能。”
垂眸顿了顿,康太医不忍道:“五皇子的身子亏损严重,应是常年累积所致,再受不得波折,不然…就算养好伤,也是徒劳。”
“敢问太医,他可有中毒迹象?”宣落堇忐忑询问。
康太医面露凝重之色:“我已给他吃了解毒丸,但效果应该不显着,外域的炙丹虽对重伤重病之人有救命的奇效,可一旦服用便有依赖性,而且在这之前五皇子定是许久没有服用此药,所以身上那些伤才迟迟不能痊愈,当然,毒性也是罕见,我暂时没有办法,只能用药延缓毒性侵蚀,主要是此次伤的太重,这毒才趁势而起,昏迷不醒也与此毒息息相关,后果等五皇子醒来仔细观察方能得知,至于解药,我会尽力研制,但需要几颗炙丹以做研究。”
“多谢康太医。”宣落堇真诚行一礼。
康太医立马虚扶,欲言又止,踌躇片刻,“解药一事,我定然尽力。”
“如若有一日,时局动荡,尚书大人可否看在乐乐救五皇子一命的份上,帮他一把,他身子孱弱,不比太傅之子与太师幼女,受不了任何波折。”
听康太医之言,宣落堇有种托孤的感觉,但这一年大小官员陆续出事,有被证据确凿的冤枉,更多的是被牵连,所以她此时认为康太医是在未雨绸缪,毕竟康安的身子是出了名的弱,性格也是胆小软弱内敛,若康太医真出了事,康安必定抗不住几日便先一步入了黄泉路。
“康太医莫要悲观,您恪尽职守,从未与人交恶,医者仁心,定然不会有事。”
康太医摇摇头:“太傅和太师何其忠君爱国,忠肝义胆,不也逃不过证据确凿。”
“太医放心,只要我无事,必定报答康公子搭救之恩。”
康太医感激的向宣落堇行礼,拿着江亭让遂儿递来的炙丹离开。
等江亭为秦疏换上干净的里衣,盖好被子,陶儿遂儿便一左一右将江亭拽出房间。
此时屋内只剩宣落堇,她缓慢的走向床边,明明几步的距离,犹如隔着千山万水,听着秦疏轻浅的呼吸,泪水再次无声落下,她坐在床边,安静的凝视着秦疏,这样苍白消瘦又过分安静的秦疏令她感觉呼吸都痛到无法自抑。
宣落堇无法想象秦疏是如何默默坚持到现在,再见之后的虚弱,都不是伪装,博取同情。所以,他不分昼夜的睡觉,也不是借题发挥,而是真的撑不住沉珂的身体。
她伸手进被子里握住秦疏的手,冰凉的触感促使她的泪水更加汹涌,她将另一只手也伸进去,双手紧握秦疏的手:“小疏儿是不是很冷,姐姐给你暖暖。”
模糊的视线似乎看到了那个活泼开朗爱笑的小少年,也听到了少年回答。
“我不冷,不信姐姐可以摸摸,我的手可暖了!”少年双手握住她冰冷的手,“可姐姐的手为什么这么冰,我给姐姐暖暖好不好!”
宣落堇收回双手,面带浅笑:“不用,春暖花开时就好了,你穿的如此单薄,也没披件大氅,可不能再冰着你,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被人看到不好,回去又得听爹讲一大堆道理,你不烦吗?”
“嗯,是有点儿!”秦疏有些小失落,但笑容还是灿烂无比,“是我想的不够周到,在这大雪纷飞的天气让姐姐随我出来玩儿,我们回去吧!”
“今日正好休沐,错过今日下次可能就遇不到这样的天气,你不是想堆雪人吗?我看着就好。”
秦疏抿了抿唇,转身跑开。
“秦疏,你去哪儿?”宣落堇伸出的手什么都没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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