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定在原地的宣落堇走出房间。
江亭见状,急切的站起几步跨到床边爬上去,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秦疏,温声轻言:“主子别怕,没事了没事了,他们都走了,主子出来,属下帮你看看伤,好不好?”
良久,江亭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试图去拉开被子,确让秦疏将自己裹的更严实。
他无奈,只好下床,看了眼门外还未走的陶儿遂儿,顿时火气上升,他大步走到门口,压着嗓子说:“看什么看,有药给药,没药都走,看到你们就烦。”
陶儿拉着压不住火气的遂儿,拿出一瓶伤药递给江亭,平静的说:“天热,待被子里太久不好。”
江亭接过药,见遂儿那喷火的目光,捂着脸后退一步关上门,听到走远的脚步声,才放心的长舒一口气。
揽兮阁书房内,宣洛书将长鞭扔在地上,看着宣落堇,神情很是不解:“堇儿你到底了解他多少?你为了他骗帝后,骗长公主,可没必要试探我,只要你说,哥哥是不会动他一丝一毫。”
宣落堇从刚才震惊的情绪中抽离出来,眼眶泛红:“哥哥在南境,是不是查到些什么?”
“所以我才去问他,确定一下。”宣洛书生气的说:“可我问他什么他都不说话,就像个木头一样坐那,我这才气不过出去找了个柳条吓唬吓唬他。”
“那哥哥查到了什么?”
宣洛书正色道:“拿到南疆珈炎国五皇子画像时,我很吃惊,但探子来报,五皇子自小身体孱弱,从未出过宫门,除了每年重要的节日或不得不出场的宫宴,他几乎从不出寝宫,虽是珈炎王最喜爱的皇子,但在珈炎的存在感并不大,知其名者甚少。”
“我知道了。”宣落堇眨了眨眼,隐去酸涩感,转而问道:“哥哥奉召回来可还会重返南境晏城?”
本想再说些自己对秦疏的疑虑,可又想他妹妹那聪明劲儿,他说与不说也没区别,“封城有司马云阳,我在那儿纯属多余,而且云阳待在那儿才是最好的,守住封城,便能为他妹妹司马犹月争取时间在北境晏城找到证据,证明太师没有意图谋反,他也有权利去查,但他若回来说不准就得陪着太师蹲大牢,那时,靠犹月一个小姑娘真的怕是没机会了。”
“可哥哥知道,宣府也面临着危机,若是终究躲不过那一日,待在封城,也是对哥哥最好的。”宣落堇自责的垂眸顿了顿,“虽然云阳待我如哥哥一般,我也不希望他出事,但我也是自私自利的人,我更希望哥哥远离朝堂纷争,远在边境手握兵权,又有军功在身,皇后和长公主定会如太傅和太师般不做牵扯在外办差之人……”
“堇儿”宣洛书忽然大声呵斥,怒气腾腾的看着宣落堇:“堇儿可知此次珈炎突然进犯封城,若不是云阳身先士卒冲进敌阵,我已经身首异处,还要背上守城不力的罪名,我的能力我很清楚,一城守将的重任我背不起。”
“此次回凌阳城也是我密信给爹,求爹向皇后讨来的,这其中是我的私心,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看出宣落堇的自责愧疚,他心中亦不是滋味,语气软和下来。
“太傅和太师是被诬陷,皇后和长公主非常清楚,云阳留在封城虽逃脱了牢狱之灾,但珈炎求和后也不安分,守封城并非易事,我难当大任,自请回来对云阳,对我,对盛和都是最好的选择,堇儿可明白?”
“哥哥……可我……”泪水不争气的夺眶而出,宣落堇低着头向前一步靠在宣洛书怀中,低泣道:“都是我识人不清害了宣府,害了云阳,害了太傅和太师,也害了盛和,可对他,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哥哥,我……”
宣洛书拍了拍宣落堇的后背,“若他必须死,死之前对他好一点,到时也能少些遗憾,毕竟他也只是个小孩子,刚才可能被我吓的不轻,堇儿有时间去看看,还有两日便是皇后的生辰宴,他也得出席,病了就不好了。”
安抚好宣落堇的情绪,宣洛书便离府去了天欲雪茶楼。
茶楼二楼雅间,宣洛书懒散的靠坐在椅子上,手执一壶酒,去掉盖子,猛喝几口,非常不高兴的瞥一眼对面散漫执杯喝酒的高承。
“昨晚不是跟你说了秦疏的事,我会给驸马一个满意的交代,你为什么还要找堇儿?”
“他若要交代,秦疏现在已经没命在了,你们都是看准他好说话,顾全大局才敢如此欺瞒,都把他当傻子呢!”高承轻放下酒杯,不屑轻哼一声:“我拿你当兄弟,但与他相比,我和你不熟,而宣落堇只因她得长公主信任,长公主给了她选择的权利,我自当成全。”
宣洛书又喝了一口,无所谓轻笑:“我知道,而我来找你,只为秦疏以后若是在你眼皮底下做了什么事,请你派人告诉我,让我亲自动手。”
“你们把人看好,怎会有我插手的空隙!”
宣洛书无奈的摇摇头:“他的能力不可轻视,难免被他钻了空子。”
“看在你多次请我喝酒的份上,答应你了。”高承举杯一笑,一口饮尽杯中酒。
宣洛书坐正,放下酒壶,取出一锭银子放在茶桌上,起身大步离去。
夕阳西下,天空中渐渐浮现出月亮的轮廓,风温柔地吹过,带来宁静的夜晚。
揽兮阁乘风院安静的只能听到江亭刻意压低的焦急声音。
“主子,他们真的走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好不好?刚才陶儿又送来了一瓶伤药,属下给你敷上就不疼了,大人不是答应过不会打你,大公子走的时候也说了不再审问,所以在这里,不会再有人打你了。”
沉默许久,江亭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知道主子不相信我,那江亭保证,若再有下次,江亭护着主子,一定让主子活着回珈炎再见王后好不好?”
片刻,“江亭绝对不骗你,江亭对天发誓,这句绝对是真的。”
“主子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先喝点白粥,我特意请他们多加了糖……”
门突然从在推开,江亭惊的退下床站在一侧。
在江亭真诚的劝说下,刚探出头的秦疏再次受惊般缩回被中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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