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看了眼秦疏,立马低下头回答:“这几个月事务繁忙,三日婚期已过,小姐与老爷一同去上朝了,姑爷若有事,小的可以差人传话给小姐。”
“多谢,不必麻烦。”他又随手关上窗户。
同时,门被推开,两个丫鬟端着饭菜进屋,摆放好径自退下。
秦疏走到桌前,看着他最喜好的食物,深深的愧疚涌满心头。
享受着她无微不至的好,却做着她最厌恶的事。
死,确实太便宜了些。
可不死,该如何赎罪?
他抬手摸了摸干裂疼痛的唇瓣,难道这就是欺骗利用她的惩罚吗?想到昨晚宣落堇更进一步的动作,他下意识的紧了紧衣服,若被宣落堇看了丑陋的身子,不知是嘲讽还是可怜!
在屋内忐忑不安的待了五日都未见宣落堇来过,他更是心中惶恐,他知道这定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等待他的是什么,他不敢深想。
下朝回府的宣落堇直入书房,紧闭房门,拿出几个月前南北两境的战报,宣落堇眼中的愤恨已升至最高点。
又拿起今日北境八百里加急送回来的急报,她闭上眼极力压制悲痛与怒火。
皇后私下给她送来急报,定是已有猜测。
新岁,南疆珈炎国突起兵戈,全力攻打南境封城,虽然半月内战胜,可也痛失定远将军。同起兵戈的北境久久不能退敌,现在也痛失守将,物资被劫,晏城危矣!
边境各城的布防图,排兵布阵图,行军物资路线,一夕之间尽数被盗,时间刚好锁定她和秦疏大婚那日,也是秦疏失踪时,虽然皇后暗地助她压下,没牵连宣府,走上绝路,也不妨碍确定是秦疏所为。
在珈炎兵败求和,送质子和亲时,皇室无人,她成为最合适人选,皇后答应过她,只要她应了和亲暂时稳住珈炎,他日抓到秦疏便留秦疏一命,前提是秦疏要供出所有消息,废去一身武艺,永囚府内。
翌日清早,一夜未眠的宣落堇对屋外叫了声:“来人”
“小姐有何吩咐?”门外护卫应声。
“去把江亭带来。”
“是”
半刻后,江亭被两名护卫架到书房外,宣落堇开门出去,站在江亭面前,看着精神萎靡,垂头依靠护卫才能勉强站立的江亭,冷声道:“秦疏的事,你知道多少?”
江亭抬起头看了眼宣落堇,神情充满了无奈:“我已经说过无数遍了,我不知道,我是启程来盛和那一天才跟着主子,而且一路上主子都没理过我,我们不熟,怎么可能知道主子的事!”
“不熟他会为你挡剑?”
“这个我也懵啊!我也没想到,当时我比大人更惊讶的好不好,但这也不能证明我知道主子的事。”
“那为什么是你跟着秦疏?”
“被同伴算计了,没办法。”
“但你既然跟了他,在这里有些事你必须得清楚明白。”宣落堇不再理会,转身走开,护卫架着江亭随后跟上。
这一次,宣落堇没有像前两次入房门那么温柔,对秦疏的态度也异常冰冷:“你还是无话可说吗?”
虽然早有预料,但见到宣落堇肃穆冰冷的模样,他心中还是一瞬惊慌,坐在凳子上的他下意识站起往后退两步:“有”
看着秦疏如惊弓之鸟的行为,宣落堇垂眸隐去眼中的心疼,不紧不慢的坐在凳子上,“说说”
一瞬的惊慌被迫压下,他坦然望着宣落堇,“第一次见大人是我蓄谋已久,目的就是为了盗取南境封城以及各城池的布防图,行兵布阵图,物资运输路线,送回南疆珈炎国。”
“废话!我还没那么蠢。”宣落堇猛然站起深邃的目光直射秦疏双眸,一步一步走向秦疏,“内应是谁,北境战事可与你有关,到底是谁指使你?”
“没……没有内应,也没有人指使,北境的事,我……不知道。”穿透人心的目光似是看透一切,他慌忙解释道:“真的,我真的不知道,也是真的没有内应,大人的一切消息都是我自己查的,真的,真的没骗大人。”
宣落堇停在离他三步远处,冷笑一声:“你看看你这慌乱的小眼神,骗自己呢!你自己信吗?”
“你说是你自己查的我,那你就应该知道我审问的手段。”
“不要,不要……”两国合并竞争正激烈时刻,年仅二十的宣落堇击退竞争对手,独坐兵部尚书之位,至今近三年,自然不是平常女子可比,手段如何,更是不用细查都明白。
他身体僵硬的不断往后退,看着宣落堇的眼神充满了祈求。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连死都是一种奢望。
“姐姐能不能给我个痛……”
“放心。”紧盯着无路可退的秦疏,宣落堇站在原地,字字充满刺骨寒意:“你与他们不一样,自然不能同等对待,机会给了你三次,不可再多。”
“南北两境战死的将士,谁人给他们机会,盼他们回家的家人再无机会等到。太傅和太师被诬陷意图谋反勾结北境外域,你不要说与你无关,没有内应你一人如何做到?”
“回南疆,需要经过的城池十几座,快马也得二十日,腊月初八大婚之日你失踪,珈炎进兵封城正是新岁,无人帮你,谁信?”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知错,我愿以死谢罪,求姐姐成全。”后背紧贴着墙壁,看着宣落堇一步一步走向他,每一步都好似踩在他心尖,垂在两侧的手微微颤抖,不断的轻摇头乞求的望着宣落堇。
“不要想着自行了断,你的命现在牵扯着南疆珈炎国的存亡,虽然你再次被送来这里,明显成为弃子,但只要不撕破脸,你依然有价值,你应该也明白,一个被遗弃的质子,死后什么罪名便是举兵的最好借口。”口中冷漠说着,手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白瓷瓶,宣落堇没有直接递给秦疏,只是拿在手里把玩。
该承受的迟早都得承受,做了就该承担后果,他颤颤巍巍的伸出双手接过白瓷瓶,再次看一眼宣落堇,失了爱的眼眸竟是如此冷漠狠厉,他一瞬恍惚,宣落堇那温煦闪耀的笑容一幕幕闪现,他弯起唇角,眉眼含笑,“姐姐还是笑的时候最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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