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环在玉山的公主府安心住了几日,还是回严家了。
“没办法,我又不能在你这里住一辈子。虽说要是跟你过日子,没准挺舒服的。”
锦环有些惆怅。
可是结婚了,女人哪里有自由。
即便是公主也不行。
要是还在玉山这里住下去,恐怕会连累玉山被李昪责骂。
“你不用想这些,我又不在意。”
玉山无所谓的,她什么都不怕。
“然而,我不可能一辈子不回家。”
“你回去了,让不要太劳累自己,学会松一松。若是累了,随时歇一下。若是烦闷,就再来我这里住着。”
锦环笑了。
再回到严家,严续想说些什么,终究是没敢说。
他肚子疼,疼了好几天。
严纶的肚子也疼。
严家人沉默了。
锦环回去之后没有着急接手府内的事务。
她继续懒洋洋地睡了两天。
醒来之后,严续和严纶兄弟两个一起来找她。
“嫂子,弟弟我也已经长大成人,以后严家的事情,弟弟能承担的,一定不会再劳烦嫂嫂。”
严纶郑重地说着。
“好啊。”
锦环轻描淡写地答应了。
严续也讷讷地说着:
“公主,若有事情需要驱使为夫的,公主尽管开口……我也是一家之主……不会,不会让公主太过操劳。”
“好啊。”
锦环继续懒懒地回答着。
她发现严家的男人真是奇妙的生物,以前她只觉得他们对于家宅的事情看不见,不懂得,也插手不明白。
被玉山打了两拳,一下子就都懂得了。
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吗?
锦环觉得真是有趣。
她呼出一口气,不想计较,不过她再也不会让自己心累成那个样子。
锦环命令厨房做了蒸鸽子,给玉山送去。
她的厨子也会一些独门菜品,锦环觉得玉山能喜欢。
鸽子的肉很鲜嫩。
玉山确实爱吃。
但是这两天她又遇到了烦心事
李璟私下里找玉山,希望玉山能偷着指点一下李弘茂。
玉山不解,也看不惯他这个样子。
“齐王,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明面上指点弘冀,然后偷偷摸摸地我还得教弘茂,咱们李家的男人,对待自己的儿子,怎么都这么奇怪?”
玉山感受到了李璟那不易察觉的一丝偏心。
李昪让玉山教导弘冀,李璟什么也没说,私下里也不曾嘱咐一下玉山,也不曾袒露一点儿对弘冀的期许。
可是刚刚,李璟希望玉山能够悄悄指点李弘茂,并且他希望玉山能够把李弘茂教成一个功夫高强之人。
玉山就不明白了,李家的男人为什么看不上长子?
“齐王,你这样偏心,我可不愿意掺和你后宅的事情。教弘冀,是父皇命令的,没有办法,一个孝字还扣在我脑袋上面,我不教不行。但是你的要求,我不需要答应。你要是光明正大地求我,也就罢了,多教一个徒弟,都是我的侄子,没什么了不起。可是偷偷摸摸,我不喜欢。”
玉山说的清楚,反而把李璟搞得很不好意思。
李璟也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一回事。
本来,他作为长子,一直不受父亲的偏爱,他曾经发誓,以后他有了自己的长子,一定爱若珍宝。
可是,等到真有了李弘冀之后,他的心情却不同。
宋福金很在乎弘冀。
徐知诰对弘冀也很看重。
钟夫人像护崽子的老母鸡一样对弘冀无微不至地照顾。
李璟很失落。
弘冀和他不同,是正儿八经的嫡出元孙。
他出生后不久,宋福金就成为了正室夫人。
李璟成了嫡长子。
弘冀是元孙,李昪对弘冀非常喜爱。
弘冀的出现,让景迁都感受到了危急。
本来景迁夺嫡的气势高涨。
可是,弘冀的出现,让徐知诰又犹豫了起来。
虽然他一如既往地抬举景迁,可是对大儿子徐景通的培养和打磨,也并没有停止。
徐景通一直担任兵部尚书和参知政事,手里面兵权和政权一直不缺。
景迁的压力非常大。
小小年纪就失眠,饮食不调。
头发一把一把地掉。
本来他风姿优美,可是后来不得不戴着头巾遮掩。
也正是因为这样,徐知诰请了很多大夫给他调养身体。
这么多大夫,反而方便了宋福金收买其中一二。
公元935年的时候,徐知诰把自己封为了齐王。
李弘冀幼童一个,已经能跟着徐知诰背诵《六韬》。
那一年,因着对李弘冀的喜欢,徐知诰把徐景通封为了王太子。
满朝的人都哗然。
同时,徐知诰把周宗从池州召唤回来,重新委以重任。
支持景迁的宋齐丘一时间被放在了司空的虚位上面,失去了实权。
宋齐丘一党大惊失色,景迁也茫然起来。
“父亲是要舍弃我了吗?”
景迁满脸泪水。
夜晚的时候,他披散头发,光着脚,跑到了徐知诰的书房。
“父亲,我究竟算是什么?您把我当做什么?”
徐知诰不知如何回答自己的儿子。
景迁一直没有孩子。
现在,他的身体看起来又不那么强壮。
扶持这样一个继承人,对于江山来说,一点儿益处都没有。
“父亲,您不要我了吗?我梦到母亲了,她好美,她说,她要来接我走。”
景迁哀哀地哭着。
徐知诰心软了。
他总是在不停地心软。
对景迁偏爱的时候,时不时地对大儿子徐景通心软。
现在,看到爱子景迁心碎的模样,他也无可救药地心软。
徐知诰又开始犹豫不决。
不久,他恢复了景迁的权力和人手。
并且,还命令自己的专属大夫给景迁调养身体。
“如果景迁的身子养不好,你们也不要在吴国待着了。”
那段时间,徐知诰亲自照看景迁的饮食和汤药。
景迁的身体又暂时好转起来。
“景迁,不是父亲不疼爱你,只不过,你确实没有孩子。万一父亲有个山高水长的,你没有继承人,到时候位置还是不够稳。”
景迁只得点点头。
可是,他的身体不强健,一直也没能让上饶公主杨莹怀孕。
本来,徐景通成为了王太子,很多人认为继承人的问题已经尘埃落定。
然而徐知诰对景迁的态度又变了,大臣们又开始观望。
宋福金私下里快要把牙齿咬碎。
“为什么徐知诰总是翻来覆去的,这个男人,真是让人烦透了。”
宋福金对徐知诰的夫妻之情早都被消磨得差不多。
要不是等着徐知诰称帝,宋福金说不定想送这个男人归西。
由于他在继承人问题上反反复复,宋福金恨意满满。
“总有一天,碍眼的东西我一定会清理掉的,谁也不能挡我儿子的路。”
宋福金把手心攥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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