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琅特别想见玉山。
宋福金却不允许。
“玉山在外面待得性子野了,你现在见她不合适。”
“可是,我要见她,不见我就要死了。”
宋福金很头疼。
“你见她做什么?”
锦琅哭喊:
“并不做什么,没有什么目的,难道见一个人一定要有什么目的吗?母后你做任何事情,是不是都要有目的?”
宋福金勃然大怒:
“你是想说我这个母后心思深沉吗?锦琅,如果没有你母后的筹谋,恐怕也没有你和你哥哥的今天!”
“母后,我只想,只想见见玉山,您的筹谋都是对的,但是女儿的心好痛,真的只想见见玉山。”
玉山来到了锦琅的寝宫外面。
她来看望锦琅。
宋福金听到了侍者的禀报,很烦躁。
本来她就不想让玉山接近女儿,玉山跑来凑什么热闹。
“玉山公主,你应该和年长的嬷嬷一起学习礼仪,而不是在宫中走来走去。”
“我要见锦琅,她应该很想见我。要么您放我过去,要么我闯进去。锦琅见了我之后,也许病情就会好转。”
玉山平静地说着。
宋福金很生气,她对手下的侍卫说:
“请玉山公主离开。”
侍卫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应不应该对公主动粗,毕竟过后皇上很可能怪罪下来。
“你们听不到我说什么吗?”
宋福金冷冷地下着命令,声音里面都是上位者的威严,不再是当年那个需要内敛低头,处处忍让的宋福金了。
侍卫们下定决心,就算皇上过后怪罪,现在也得把皇后这一关过了才是。
皇后下令了,谁敢不听呢?
他们上前一步,就要动手。
虽说宋福金已经知道玉山有一些身手,但是她不相信,这么一群人高马大的侍卫,还弄不过一个女子。
更何况玉山现在并没有带着禅杖。
玉山见到侍卫们过来,并不慌张。
她伸出手去,几招拳法下去,侍卫们躺在地上,一个个在那里呻吟。
这时,侍女们没有拦住锦琅,她跑了出来。
“玉山,你回来了,你看到我给你写的信了对不对?你去池州了吗?你见到杨琏了吗?”
“我看了你写的信,我也去了池州,希望能用佛法开导杨琏。可惜,他并不想听佛法,也不想解脱。我的佛法对他是没有用的,他心里面也没有你。”
玉山直言不讳。
锦琅摇头。
“他心里有没有我无所谓,我希望他幸福自由。玉山,他为什么不肯?”
锦琅悲悲切切地哭着。
“他心里只有他的吴国,我的佛法他根本不感兴趣。”
锦琅瘫坐在地上。
玉山见话语已经传递到,就转身准备离开了。
“你等一等。”
宋福金忽然叫住玉山。
她其实知晓锦琅一直在给玉山写信。
有时候满篇不知所云,但宋福金还是命令自己的亲信把信纸仔细看过一遍再说。
宋福金也知晓自己的女儿需要一个宣泄口。
否则,这么多的悲伤和阴郁凝结在心头,人早晚会被压垮的。
她也知道,在信里面,锦琅希望玉山去池州看望杨琏,给杨琏讲一讲佛法。
宋福金只觉得女儿痴心得可笑。
“还求人给杨琏讲佛法?还不如直接求人把杨琏超度了。锦琅竟然如此天真,如今天下已经定了,我要好好地重新教导锦琅,让她真正长大。”
宋福金从来没想过,玉山真的会应了锦琅的请求,去池州看望杨琏。
她虽然不满玉山,但是玉山对锦琅如此真心,宋福金有些过意不去。
并且,刚才玉山说了一句,杨琏心里面没有锦琅,使得宋福金心思微微一颤。
她也觉得杨琏心里面并没有女儿。
可是宋福金却无法让锦琅相信这一点。
从玉山嘴里听到这句话,宋福金竟然心酸不已。
“玉山公主,你去过池州了。既然你见到了驸马杨琏,那么就和永兴公主说一下驸马的近况吧。”
玉山转过身看着宋福金。
“您就看着父皇把她嫁给杨琏,一言不发,宋皇后,现在您的心不痛吗?”
“你!玉山公主,看在我儿锦琅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你陪锦琅说说话。无礼之处,我就不教训你了,希望你好自为之。”
“宋皇后,您现在顺心满意吗?作为一个母亲,您得到想要的一切了吗?您是不是很怕故去的人。所以,一定要在封号上压过一头?”
宋福金听得脸色苍白。
玉山说中了她的心事。
她确实心里面总是有一片巨大的阴影,压得她喘不过气。
王氏,王夫人。
都死了好多年的人,依旧能让她不自在。
玉山离开家不久,宋福金正式成为了徐知诰的继室。
宋福金把景迁、景遂、景达都记在了她的名下。
“我会做一个好母亲,为夫君照顾好所有的孩子。”
宋福金语气温柔地说着。
徐知诰欣慰地看着她:
“当年道士说你有福气,你果真福气满身。如今又是一堆孩子的母亲了,看起来更是多福之像。宋氏,以后宅院里面的事情都归你了,要好好地守护住我们所有的孩儿。”
宋福金恭敬地点头。
这么多年了,终于,她不用再喊自己的丈夫为大人或者老爷。
她也可以喊徐知诰为夫君。
现在她是当家主母,所有的孩子都成了她的孩子。
真是太好了,宋福金心里想。
她不用再看管家的脸色,不用再束手束脚。
王夫人去世的真是时候。
现在,她可以好好照顾徐景迁的身体。
在宋福金的精心照料下,徐景迁年纪轻轻突然去世。
微不可察的毒药,夜以继日地巧妙地进入徐景迁的身体。
就算,徐景迁非常非常地谨慎。
但是,宋福金已经成为了徐知诰宅邸的真正女主人。
机会是无处不在的。
就算徐知诰本人非常重视这个儿子,把他当做眼珠子一样的爱护,有专门试毒的仆人存在。
可是,滴水穿石,积土成山,有些动作,在人们的设想之外。
宋福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毕竟,压在她头上的障碍物已经被清除。
然而,徐知诰登基之后要封王氏为皇后,也想封玫夫人为皇后。
宋福金对玫夫人不屑一顾。
因为有的是大臣会阻止这件荒唐的事情。
可是她好害怕王氏被封为皇后,这样自己的皇后位置永远处于别人的阴影下面。
她能预见别人怎么议论。
“如果不是当年王皇后,怎么有宋福金的今天呢?”
宋福金平生第一次对自己的男人声色俱厉。
“如果追封王氏为皇后,妾身宁愿秃发素服去冷宫里面待着,或者请圣上赐死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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