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昨晚所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在这座森林中的废弃小镇,居民们又开始了他们痛苦的轮回。
虽然独耳泰勒对于今天搜山之后,没有看到任凡的尸体感到有点失望,但是从他昨天的伤势与他身上的死神印记看起来,任凡根本不会是他需要担心的问题。
今天他感觉浑身是劲,可以好好地享受今晚的屠杀。
这是一场轮回,这些鬼魂们在这段时间,这个地方被杀害,就好像当年发生的一样,这些鬼魂并不会真的死去,但是当时的痛苦与恐惧,却得要重复一直体会。
每晚,独耳泰勒都会先从一些比较无关痛痒的居民开始下手,但是今天,他想要倒过来,从那个人开始。
如果要说独耳泰勒有什么遗憾,那就是镇长那个老头没能撑到自己回来就往生了,让他躲过了这场轮回。
而除了镇长之外,整个小镇里面独耳泰勒最痛恨的就是眼前这家伙。
独耳泰勒缓缓地走到那个人的面前,他跟自己没什么两样,有着樵夫的身材,却拥有独耳泰勒所没有的一切。
而最终也是这个男人,终结了自己的人生。
这个男人就是樵夫戴尔,一个在小镇中受人爱戴的男人。
独耳泰勒一向都把他留到最后,因为只有在屠杀他的过程中,才能够让独耳泰勒获得真正的满足。
潘多拉之门的背后,是个任何人都难以想象的人间炼狱,里面的怨灵们除了得要承受痛苦之外,还会彼此互相恶斗。
虽然独耳泰勒没有下过地狱,但是他相信就算是地狱也不过尔尔了。
那时候,他所渴望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从那扇门后面逃出来,继续每晚劈着戴尔脑袋的美好时光。
对独耳泰勒来说,这是支撑他熬过一切的精神粮食。
独耳泰勒挥了挥手,要所有鬼魂都安静下来,这个美好的时刻,他要好好品尝一番。
他不允许任何人在这种时刻打断他,他紧紧盯着戴尔的脸,静静地准备享受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
独耳泰勒知道,戴尔首先会宛如做了一场白日梦般醒了过来,然后记忆带他回到那段他自以为已经杀了泰勒的时间。
但是戴尔会看到泰勒,然后脸上露出疑惑与恐惧,接下来就是等着独耳泰勒将斧头重新劈回他的脑袋,让他好好品尝脑袋被人劈开的痛苦。
戴尔的眼皮开始不断颤动,这让独耳泰勒知道,他就快要醒来了。
果然过没多久,戴尔摇了摇头,仿佛从一场睡梦中醒了过来。
戴尔看着独耳泰勒,先是皱了皱眉头,然后恐惧逐渐浮现在戴尔的脸。
“为什么?”戴尔指着独耳泰勒说:“你怎么会……为什么……不可能,我明明……”
“对,”独耳泰勒笑着说:“你的确把斧头劈入我的脑袋中,现在我回来了,换我把斧头劈入你的脑袋里了。”
戴尔双脚瘫软,整个人坐倒在地上。
独耳泰勒高高举起自己手上的斧头,对准了戴尔的头,正准备狠狠地劈下去。
“独耳泰勒!”
一阵吼声划破了寂静的夜,打断了独耳泰勒最美妙的时刻。
“啊——”独耳泰勒一声怒吼,将斧头狠狠地劈下去,只是斧头没有劈入戴尔的头,而是深深砍进戴尔旁边的土壤之中。
独耳泰勒狠狠地转过头来,他非常清楚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果然,就在昨天同样的藏身处,一个男人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站在众鬼魂之中的埃米莉,看到了男人,兴奋地叫道:“大哥哥!”
是的,站在那里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昨天才被独耳泰勒打到半死的黄泉代办人谢任凡。
……
想不到,黄泉代办人真的又回来了。
“我实在不得不说,”独耳泰勒瞪着任凡说:“你就像一场挥不去的噩梦般,纠缠不休。”
虽然埃米莉很高兴任凡还活着,而且甚至回来想要救她们母女,但是一想到任凡那逊咖的能力,立刻又让埃米莉愁容满面。
“为什么还要回来?”埃米莉扁着嘴轻声地说:“不是答应过我,打不过会跑的吗?大哥哥都骗人。”
几乎所有的鬼魂此刻都看着任凡,不只有独耳泰勒,就连在场的所有鬼魂都知道,这个男人除了像打不死的蟑螂之外,对上独耳泰勒根本就没有半点胜算。
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他还要回来?
“独耳泰勒!”仿佛在响应所有鬼魂心中的疑惑般,任凡对着独耳泰勒叫道:“过来受死吧!这一次,我会送你到地狱,那里才是真正属于你的地方。”
“哼,就凭你?”独耳泰勒冷笑道:“这一次我不管你是不是死神的人了,我会杀了你,纯粹是乐趣。”
“那就来吧,”任凡说:“你还在等什么?”
独耳泰勒这辈子看过那么多人,但是从来没见过任何一个像任凡那么嚣张的人。
偏偏他却是如此的不堪,只是一个嘴炮男而已,起码就独耳泰勒的感觉是如此,毕竟任凡在欧洲打响黄泉代办人名号的时候,当时还被关在潘多拉之门里的独耳泰勒,根本没听说过关于任凡的传闻。
这一次,独耳泰勒不只要把任凡那张臭嘴给掰下来,还要让他知道,死亡比他想象得还要恐怖,不,他甚至希望可以一起把他带进这小镇的轮回,让他跟大家一样,在这里每天让自己好好地屠杀一番。
独耳泰勒身形一闪,瞬间跃到了任凡身后,瞎了眼的任凡根本不可能反应得过来。
只见独耳泰勒单脚一抬,就跟昨天一模一样,轻易就把任凡给踹到了小镇里面。
他要在镇上杀了他,希望这样可以让他永远留在小镇里面。
想不到任凡比昨天还要糟糕,竟然连闪都没有闪,就这样被踹到飞了下来,埃米莉不禁叫了出来。
“不要!”
看到这里,就连独耳泰勒都不禁怀疑昨天任凡是不是也在这边死去了。
然后跟这些人一样,重复着永恒的轮回。
不管是不是这样,独耳泰勒都不打算放过任凡。
他双脚一蹬,就像昨天一样,跳回了小镇,再度站在任凡的面前。
“如何?”独耳泰勒低头看着地上的任凡说:“不是说要送我回地狱吗?”
独耳泰勒说完,狠狠地踢着倒在地上的任凡。
但是地上的任凡就好像打了什么不知道痛的殭尸针,一边被踢还一边回呛。
“你就只有这么一点力道吗?”地上的任凡叫道:“怎么踢起人来那么没力?”
任凡的讽刺让独耳泰勒更加火大,脚上的力道不断地加重,但是任凡就好像没有痛觉神经一样,仍然继续嚷嚷着。
独耳泰勒再也忍不住,弯下腰来一把抓起了任凡。
看到任凡被独耳泰勒抓起来,埃米莉冲了出去,但是马上被一旁的鬼魂给拦住了。
不管怎么说,这边的鬼魂都是被抓来或送来的奴隶,并不是本身就充满暴戾之气的鬼魂。
因此大家都不愿意再看到有人被独耳泰勒所杀,才会阻止与自己毫不相关的埃米莉冲过去白白牺牲。
至于埃米莉的母亲贝拉则是被隔在另外一边,即便两人都被独耳泰勒所控制,但是母女俩一直都还没有机会好好说上几句话,更何况是让贝拉再次抱抱这个可爱的女儿。
“再说一句试试看!”独耳泰勒狰狞地说。
任凡也不辜负独耳泰勒所说的,张开了嘴,完全不当一回事,继续大声地说:“我说你……”
任凡才刚开口,独耳泰勒的另外一只手就仿佛刺刀般,狠狠地刺向任凡的胸膛。
这一刺用尽了独耳泰勒的力量,力道之大,立刻刺穿了任凡的胸膛,一只手掌就这样穿过了任凡的胸口,从背后刺了出来。
“死吧,”独耳泰勒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该死的家伙。”
时间仿佛就在这一秒钟停住了,除了埃米莉之外,所有人都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而已。
但是在真正看到任凡被独耳泰勒一手刺穿胸膛的瞬间,还是让所有鬼魂都缩成一团,不忍目睹这样的惨剧。
世界是一片宁静,就好像所有人都在哀悼着任凡的死去。
“这是怎么回事!”
独耳泰勒的怒斥划破了这股沉静,他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一切都发生在独耳泰勒的怒斥之后,所有鬼魂虽然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却没有半个鬼魂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见独耳泰勒一脸狐疑,双眼紧紧盯着自己手上的“东西”。
原本那应该是任凡的尸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在独耳泰勒手上的,竟然只是一个娃娃。
这时一阵奇怪的声响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嗡嗡嗡嗡嗡嗡——”众鬼魂都还没有搞清楚到底这声音是从何而来,只见独耳泰勒哀嚎了一声,大家定睛一看,只见独耳泰勒的头上,竟然有个诡异的三角锥,在他的头顶不停地打转。
“中了!”森林中传来一个老先生的声音兴奋地叫道:“中了!”
众鬼魂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眼睁睁看着站在那里的独耳泰勒,不停地颤抖挥舞着双手,就好像双脚被人定住了一样。
原来这一切都在任凡的计算之中。
任凡利用替身娃娃,欺骗了独耳泰勒。
独耳泰勒在替身娃娃的法力之下,将替身娃娃当成了任凡。
昨天跟独耳泰勒交手之后,任凡非常清楚独耳泰勒喜欢肉搏战,习惯用自己强壮的肉体来解决一切问题的他,下最后杀手的时候,一定会先抓住自己。
任凡便是利用这一点,锁定了独耳泰勒的位置。
接下来就是那个被任凡封印起来的兵器,也正是任凡今天一整天跟老先生在树林里面练习的东西了。
对华人来说,那是一个古老的玩具,一个一点也不陌生的玩具,却被一个法师拿来当成了法器,那个法师正是与捻婆等人并称为“三爷四婆”中的千爷。
而这个东西,正是以前被称为千千,现在则称之为陀螺的东西。
这个定身陀螺,是千爷送给任凡的东西,但是这些年来,任凡早就已经不用了。
以前千爷在教任凡的时候,就曾经教过任凡盲掷,在完全看不见东西的情况之下,利用声音与陀螺的特性来定住鬼魂。
所以任凡在捻婆给的替身娃娃上面绑了一条定身陀螺专用的法线,当独耳泰勒刺穿娃娃心脏的时候,任凡就将握在手中、连接娃娃的法线拉紧,然后只要任凡可以将陀螺打到在线,陀螺就会自己靠着自身的法力游走在那条法在线。
在那之后,陀螺就会像追踪飞弹般,自动顺着线去找上独耳泰勒,只要法器陀螺一接触到独耳泰勒,便会自动跳到他的头上,将他定在原地。
当看到了陀螺准确地定住了独耳泰勒时,与任凡一起躲在一旁树林的老先生立刻对任凡叫道:“中了!中了!”
在一旁当做任凡双眼的老先生,兴奋地告诉任凡说:“那个转圈圈的东西真的定住了独耳泰勒。”
任凡点了点头,从后面的口袋拿出了弹弓,既然目标已经被定住了,要让弹弓命中目标就容易多了。
此时,就连任凡都认为,这将是一场漂亮的胜利了。
但是下一秒,一场无法挽回的悲剧,竟然就这样发生了。
这远超过了任凡以及在场任一个鬼魂的想象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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