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度府卫队都尉陈长河身份非同一般,他现在出面了,江永阳的心里已经萌生了退意。
他很清楚,陈长河那可是自己老爹的眼线。
不仅仅是协助巡察使李廷那么简单。
自己倘若是强行的逼迫李廷放人的话,一旦陈长河上报给了自己的老爹,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自己想要护住卢一凡不假,可也不想将自己给搭进去。
要是单独只有李廷的话,他大可以逼迫李廷交出所有的罪状,然后将其焚毁,到时候再处理掉一些人,那事儿就能摆平了。
可有陈长河在,这事儿他就不敢这么做了。
“陈都尉,没事儿那我就先走了。”
江永阳和陈长河寒暄了一番后,开口道:“待我回了江州后,咱们再聚。”
“大公子您军务繁忙,那我也不挽留您了。”
都尉陈长河笑着说:“我这边也祝大公子旗开得胜,早日剿灭叛军。“
“恩。”
江永阳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巡察使李廷,皮笑肉不笑的道:“李巡察使,这事儿我就不过问了。”
“我祝李巡察使官运亨通。”
江永阳说完话后,也不等李廷说话,当即大步流星地朝着大车店外走去。
“大公子,我送您。”
都尉陈长河迈步跟了上去。
李廷盯着离去的大公子江永阳,面无表情。
他知道,这一次自己怕是将大公子江永阳给得罪了。
只是他觉得自己问心无愧!
这卢一凡在东山府这么多年,贪赃枉法,罪孽深重,自己抓他,不是为了扬名立万,只是为了还东山府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都看什么看,抓紧时间吃饭,吃完好赶路!”
李廷重新的落座,看周围不少军士和随从在看热闹,他沉着脸骂了一声。
都尉陈长河送走了大公子江永阳后,折身回了大堂。
“李大人,你这一次怕是将大公子给得罪了。”
都尉陈长河好心的说道:“大公子身份尊贵,你得罪了他可没好处,回头寻个机会,还是去给大公子赔个礼吧。”
“多谢你的好意,不过这事儿以后再说吧。”
李廷招呼陈长河道:“陈兄弟,先吃饭吧,吃完咱们好赶路。”
陈长河看李廷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聊,所以也不再多言。
他实际上对李廷的印象还是挺好的,能够假扮成为流民去暗访,平日里生活也较为朴素的官员,这年头可不多了。
......
陈州建安城外,巡防军军寨已经初见雏形。
几条宽两丈的壕沟围了军寨一圈,壕沟的后边则是一丈高的胸墙和栅栏,了望塔等一应俱全。
这两天张云川麾下的巡防军八千将士和两千多卧牛山过来的民夫啥都没干,就专门修筑营地了。
营地的防御设施初步建立,虽然所有的将士都清一色的住帐篷,可这仅仅是开始而已。
在张云川的规划中,以后这里将会修建永久性的房屋,以取代帐篷。
帐篷这玩意儿风吹日晒的,很快就会损坏,不如房屋来的结实。
只是现在他没有那么多的银子、时间和精力去做这些事儿,得一步步来。
此刻在巡防军的军寨内,一场交接仪式正在举行。
张云川他们在大观镇内抓了左骑军副将江毅和千余名左骑军,打了都督刘渊一闷棍。
在经过了一番谈判后,都督刘渊为了息事宁人,最终拿出了五十二万两白银赎回江毅等人。
毕竟江毅等人打人在先,要是张云川执意要追究,要故意说自己收了内伤,要去节度府打官司的话。
以节度府如今对他们左骑军的态度,江毅肯定要吃挂落,他们左骑军还得受到牵连。
这事儿说小了是误会,说大了那就是攻击友军,这是节度府不可容忍的事儿。
现在左骑军需要低调,需要尽快的恢复实力,自然不想引节度府那边注意,只能默认了这一次的吃亏。
兵营内,巡防军的将士们站的笔挺,军容齐整。
反观那些刚被放出来的左骑军俘虏们,他们仅仅穿着左骑军的单衣,蓬头垢面的,看起来有些狼狈。
副将江毅没少被巡防军照顾,此刻脑袋肿得宛如猪头一样,这让参军孔绍仪差一点都没认出来。
“孔参军,你们左骑军的人现在可都在这儿了。”
“你清点一下。”
负责交接的郭平笑吟吟的说:“我家将军现在还躺在不能动弹呢,不过他说了,在大观镇内是一场误会,那误会解开就好啦!”
“你现在就将人领回去吧。”
孔绍仪对着郭平拱手说:“这一次感谢贵军高抬贵手,不与我们计较,我们左骑军会铭记在心的。”
“这以后我们两军都驻防在陈州,日子还长着呢,我希望我们能够友好相处呀。”
“好说好说!”
“你们巡防军就是卑鄙无耻的小人!”
江毅盯着郭平他们,目光愤怒地道:“这一笔账,老子迟早要找你们清算的!”
“呵呵。”
郭平面对江毅的威胁,呵呵一笑:“江副将,你这我们巡防军待了几日,怎么还这么大的火气呢。”
“看来是我们巡防军招待不周呀。”
“不过没有关系!”
“我家将军说了,要是江副将觉得心里有气的话,待我家将军的伤好了,他以后亲自登门去给你赔礼道歉。”
郭平笑吟吟的说:“我没记错的话,江副将的宅子就在建安城内的柳树胡同吧?”
“你!”
江毅听出了郭平话语中的威胁之意,他瞪着郭平,双眸欲要杀人。
“江副将,稍安勿躁。”
参军孔绍仪忙拉了一下江毅,宽慰他说:“这以后我们和巡防军打交道的时候还多,来日方长嘛。”
“哼!”
江毅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郭大人,那没有什么事儿的话,那我们就准备先走了。”
参军孔绍仪对郭平道:“还请劳烦你们将我们左骑军将士的甲衣发还给他们,我们好回去了。”
“啊?”
“甲衣啊?”
郭平拍了拍脑袋,自嘲道:“你瞧我这记性,我都忘了这一茬了。”
“来人呐,去将左骑军弟兄的甲衣取来,还给他们。”郭平吩咐道。
“郭大人,左骑军弟兄的甲衣被风刮走了!”参军黄浩开口道。
“什么意思?”
郭平疑惑的问。
参军黄浩道:“我们看左骑军弟兄的甲衣太脏了,所以取下来准备浆洗一番,然后晾晒了起来。”
“谁知道昨晚上刮了一阵风,都给刮走了。”
“有这回事儿?”
“有啊,你不信问问营里的其他弟兄,真的被风刮走了。”
听到郭平和黄浩的对话后,左骑军参军孔绍仪满头黑线。
“郭大人,这甲衣被风刮走了,那兵器该不会也被刮走了吧?”参军孔绍仪沉声问。
“兵器呢?”郭平转头问黄浩。
黄浩道:“这兵器昨晚上被人偷了。”
“被人偷了??”
孔绍仪盯着郭平他们,自然是不相信的。
“我说郭大人啊,这可不行啊,这么多的甲衣和兵器......”
“孔参军,要不这样,你们先回去。”
郭平信誓旦旦的说:“既然东西是在我们巡防军丢的,那我肯定不会不管的,给我一点时间去找一找。”
“哪怕真的找不回来,我让咱们巡防军的弟兄将甲衣脱下来,也要凑齐给你们还回去!”
“你给我三天时间如何?”
参军孔绍仪盯着郭平看了几眼,再看着穿着单衣的左骑军将士,他最终点了点头。
“行吧,三天后,我亲自过来拿。”
“好,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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