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井东来的惨样,孙晓枝一声长叹。
“我没有那么恨他,偶尔甚至有些恍惚,似乎还觉得他对我是真心的。只不过,我终究不喜欢被他关起来不见天日。”
薛守拙明白,孙晓枝是差点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
不过这个女人内心强大,依旧保持了自我。
“大师爷,这架屏风送给你。”
是那架图案如江南风景的石头屏风。
这是井东来亲手找到的石头,亲手磨制的屏风。
孙晓枝却淡淡地表示,还是放在玲珑斋卖了吧。
井东来一气之下真的放在了玲珑斋里面。
却又嘱咐掌柜的不许卖掉。
彭荷衣让薛守拙去玲珑斋,是想让掌柜的找机会给大师爷传点儿消息。
不巧那时候井东来疑心更重了,玲珑斋里面刚安插了人监视。
掌柜的不敢再传递消息,不过薛守拙误打误撞非要那架屏风。
掌柜的忽然灵机一动,嚷嚷着这架屏风不能动。
最后到底把井东来亲自给引过去了。
“井东来以为我爱江南风景。其实不是,我有一个远房表哥,从小在江南长大,家里出了变故,在我家里住了里面。他教我诗词歌赋,还给我描绘江南景象。可惜他身体不好,没几年就去世了。”
薛守拙感叹,这个姓井的,以为自己软磨硬泡,就能让女人臣服自己呢。
可惜他不懂,女人要是真的遇上了此生挚爱,怎么会把别人放在眼里。
“哎呀,井东来这做派,放在一些小说里面,那真是妥妥地虐恋文男主了。只不过现实里面,他夫人瞧不起他,他所谓最爱的女人也懒得理他。他没准怕两个女人见面,为了他会醋意大发,互相斗得你死我活。结果两个女人都希望他去死吧!真是,好好笑啊,哈哈哈哈哈……”
薛守拙跟系统一顿吐槽。
不管怎么说,屏风没有罪。
薛守拙还真想把这架屏风收下来。
“郑彦中,这玩意,不算赃物吧?”
“嗨,你要是收下来,那不算赃物,算是这屏风重新投胎了,得遇明主。老阎,我说的对不对?你觉得它是赃物吗?老阎你多见识不凡啊,咱俩心意相通,你一定觉得我说的对极了。”
“郑彦中,你再说我跟你心意相通,我就把你变成内行监的一员。”
“老阎,你不要这么暴躁嘛。”
郭凭对薛文堂非常客气。
这家伙的,这位薛提督一出手,一个二品总兵轰然倒地。
多少年了,井东来就是【井皇帝】。
有句话说的好,【一切镇在井里面】。
虞朝重文轻武,向来总兵见到巡抚得低头。
结果在井东来面前,巡抚都让五分。
现在被薛文堂一锅端了。
“薛大人,回京城之后,给郭某人多美言美言。从马家堡和总兵府缴获的赃银清点完了。至于总数怎么写,薛大人您来决定。朝廷问起来,郭某一定配合。”
薛守拙在一旁听了,心想,爹爹又要面临考验了。
薛文堂非常纳闷,什么叫总数怎么写,由他决定?
“郭大人,总数是多少就写多少,到时候一并报给皇上。”
郭凭一愣。
旋即说:“郭某明白了,薛大人真是公正廉洁啊。”
薛文堂还是不解其意。
等到回驿馆了,薛守拙才给爹解释:
“爹爹您想,这赃银数量十分庞大,您趁机贪个十分之一,估计都看不出来。所以郭凭为了讨好您,才说总数可以由您来写。就算朝廷找他核实,他也会给您打马虎眼的。”
薛文堂听了,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幸亏你爹我有点儿呆,听不出来,要不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郭凭。现在来看,这官越大,面临的诱惑也大。真是不容易!”
可不是,说真的,这么大笔的赃银,就是趁机捞两三万两,连皮毛都没动,谁也看不出来。
薛守拙跟郑彦中聊这件事。
郑彦中表示理解。
“郭凭也跟我说了,赃银清点完毕,总说让我和薛大人商量。估计他以为咱们是一伙的,要一起吞一部分呢。说句实在的,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吞赃银都是约定俗成的,我还得问问老阎呢,他们内行卫辛苦,俸禄又不高。要是顺手捞点不犯忌讳,咱们得给人家这个方便。”
结果阎次非翻翻白眼。
“不用,最近皇上给我们内行卫的赏赐比较丰厚。缴上来的银子越多,赏赐越多。倒是小郑大人第一次当巡按,看到这么多钱,不动心吗?”
“不是,我说老阎,咱们是一般的关系吗?咱俩那是比翼齐飞,生死相依。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阎次非一脸嫌弃地走开了。
薛守拙看了看郑彦中:
“你也算有几分美色,人家阎统领对你毫无兴趣。”
“他有眼无珠,啥也不懂。还是你最懂了,哈哈哈!”
薛守拙也一脸嫌弃地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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