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育良听了,气炸了肺子。
“邓大桩,是你主动找到我让我帮你做媒的,怎么现在都赖到我身上。”
“你是骗媒,明明没做成,告诉我做成了,要不我能去接人吗?你还我银子,还得赔我钱。我,我都被惊吓到了,再说以后还有谁会帮我说媳妇呢……”
“大人,是邓大桩的主意,是他。是他非得要抢人,恐吓我给他做帮手,我是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大人,全是方育良的主意。他说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我只管接人。”
“大人,小的怎么有那么大胆子,邓大桩就是个无赖,他还打过我妹子的主意呢。对,他说我不帮他,他就要糟蹋我妹子。”
方育香听到方育良拿她说事情,气得脸色煞白。
“大人,邓大桩确实曾打过民妇的主意,婆婆就是被他蛊惑,为了银子想把我卖给他。我求大哥给我做主,可是大哥只说聘礼只能给娘家,不能给外人。”
“哦?原来方育良早知自己的妹子不愿嫁与邓大桩这种人,却还要收其银钱,试图将田贞娘嫁给他?”
薛守拙反问。
邻里们听了,纷纷骂道——
“邓大桩确实不怎么样,可是这方育良是真的坏啊。”
“对啊,邓大桩一看就不是好玩意,可没见他祸害自己家人,这个方育良连弟媳妇都卖啊。”
“卖人得钱,还能吞田产,方育良是想两面都占啊,这人死后不下油锅,阎王爷也是瞎了。”
方育良额头冒汗。
“大人,是邓大桩,就是邓大恶霸,他说我不肯帮他,就要打死我。你看他身边爪牙众多,我不能不怕。”
“什么爪牙,都是,都是我的朋友,我人缘好。”
薛文堂一拍惊堂木。
“所以,他们都自愿给你做帮凶?”
“大人,我们不是帮凶,我们是被骗了!”
汪三赖跪在那里大喊。
“哦?那你说说邓大桩是如何骗你的?”
“邓大桩只说方育良帮他找了一个婆娘,他花大价钱娶妻,但是收了钱对方又不同意,让我们去壮壮声势。”
“壮壮声势?那声音可够大的,左邻右舍都听见了。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可是没想到还有寡妇门前惨叫声震天响的。郭翠莲差点被打掉一颗牙。方育香你把手伸出来。”
郑彦中用扇子指了指方育良的妹子。
方育香的双手血痂斑斑。
“跟大家说说,你这是怎么弄的。”
“是被汪三赖等人踹倒,骤然用手支撑在地,皮肉被土石磨破,所以都是伤痕。”
郑彦中问:“大家可见过如此英勇之男子,对手无寸铁之妇女拳打脚踢,这种可应该叫做壮壮声势?”
汪三赖顿觉丢脸。
“大人,是方育良当时在旁边煽风点火,说我们还打不过几个娘们。”
“那你们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
“我们不过是……反正是邓大桩惹的事情,我们被他骗了。他就不是个好东西。”
“凭什么说我?要是没好处你小子能同意?”
汪三赖急了。
“跟我没什么关系,别往我身上扯啊,是方育良和邓大桩琢磨田寡妇,方育良得钱了,我可没得什么玩意。”
邓大桩听了也有点气晕头了。
“汪三赖子,你不也想睡田寡妇,又一时拿不出钱,等我把人接回来生完儿子,再典给你。你别装好人。”
方育良想,你们两个蠢货,互相攀咬吧,到最后都得玩完。
邓大桩似乎也想到了,他转转眼珠。
“我就不算是好人,可毕竟是方育良骗人在先。就算我想娶个媳妇然后再卖了,那也是方育良说能做成媒的,我才去接人。”
方育良索性混赖到底。
“是,是田陈氏怕女儿不从,嘱咐我到时候硬把田贞娘拉到轿子上的。”
田大娘捂着胸口大哭。
“我就一个女儿,为何要如此害她。你说话能不能讲讲良心?”
薛守拙问方育良:
“真是奇怪,为何田氏之母会认定女儿不从呢?”
“因为,因为……”
方育良犯难了,要是说田大娘因为知道邓大桩不是好人,所以怕女儿不愿意嫁,那就太扯了。
哪有这样的娘。
再说,明知不是好人还保媒,自己不更缺德。
方育良只好说:
“因为田贞娘要给我弟弟守寡。”
此话一说,薛守拙心想,等得就是你这句话。
虽然薛守拙心里一百零八个反对三贞九烈那一套,但是这回为田贞娘找回公道,就得拿这个说事情。
“方育良,你知道逼嫁贞妇是什么罪过吗?”
方育良心里慌了,完了,怎么绕到这一茬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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