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的命令一下,众人几乎下意识地都看向了定国侯。
这两位是老冤家了,太后娘娘一下旨打临家大小姐,定国侯不跳起来才怪。
殊不知,此次最先说话的不是定国侯,而是景王。
“母后,镜儿并无过错,即便您是一国太后,也不能乱罚人。”景王抬眸,对上太后娘娘怒气冲天的双眼,冷冷地说道。
“景儿,你要帮这个贱丫头与母后作对吗?”太后娘娘指着一脸无所畏惧的临晚镜,就是这么个丫头,她凭什么?
“母后,儿臣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再说,他帮镜儿说话,有什么不对吗?
帮镜儿,才是最正常的好吗?若是今天真让母后打了镜儿板子,那他不心疼死?要他又有何用?
“你的意思是,母后在无理取闹吗?”这就是她宠出来的小儿子?为了一个贱丫头,竟然公然与她这个当母后的作对。不仅如此,看他的样子,还想维护那贱丫头到底!
临晚镜!这个贱丫头到底给她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觞儿因为定国侯的关系,纵容他女儿,她还可以理解。那景儿呢?他分明是不近女色的,厌恶女子的,结果遇到这个贱丫头之后,整个人都变了!
以前,就算景儿不爱与她这个母后说话,也不至于这般公然与她作对,多半时候,他还是个孝顺乖巧的儿子。现在呢?早知道这样,她倒是宁愿这个儿子一辈子都厌恶女子,不近女色,免得给她添堵!
实际上,太后娘娘完全没发现自己也是自私的。她只希望儿子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情,完全没想过,儿子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独立的人生。
所以,这种女人,掌控欲太强了。权力已经腐蚀了她的思想,以至于,她越来越想拥有权力,最好是能让所有人都臣服在她脚下。
“儿臣没有这么说。”夙郁流景对太后,一向都是应对自如。不管对方如何抓狂,他都能淡然处之,往往到头来,都是把太后娘娘气得吐血,而他跟没事儿人似的。
如今太后娘娘要以“对她不敬”的罪名,处置他的心上人,他反正是不会同意的。如果是其他女人,可以任由她折腾都没什么。
“你没这么说,但你就是这个意思!”太后娘娘气得都快头冒青烟了,看这儿子不咸不淡的表情,分明就是说她刻意刁难临晚镜。
那小丫头片子,到底做了什么这般深入人心?
“您说是,那就是吧。”反正,也差不多。夙郁流景在心里想。
“你!”太后完全没想到,小儿子现在说话的口气竟然与定国侯那个老狐狸如出一辙了,她敛起怒意,冷冷地道,“行了,今日不管怎么说,临家大小姐哀家是打定了!”
“太后娘娘这是想草菅人命吗?”临晚镜幽幽地开口。
她本来是不想说话的,反正,这板子她不会让人打到自己身上。而且,看觞帝的表情,也没有要打她板子的意思。
奈何太后这个老妖婆太恶心了,她忍不住想要掺和两句。
“哀家只是想给你一个教训而已,与草菅人命又有什么关系?”见临晚镜开口,太后娘娘更是没有好脸色。
她就不信,临家大小姐如此金贵,打二十大板就打出人命了!
“太后娘娘,臣女身子骨弱,从小到大,一个板子都承受不起。不信,您可以问臣女的爹爹。”说着,临晚镜看向临老爹,“爹爹,您说是吧?”
绝壁没错咩,她从小到大都是被临老爹捧在手心的,又怎么可能挨过板子?
“是,太后娘娘,您若是想出气,就打自己的宫女两巴掌吧。我家镜儿身子骨弱,承受不起二十大板。哦,不对,是一个板子都承受不起!”临老爹很配合,自家女儿说的话,就是圣旨。
而且,他也没打算真的让太后打他家宝贝女儿。
一个“对太后娘娘不敬”的罪名可大可小,但是太后娘娘这般乱下命令,就俨然是在报复了。他都舍不得碰一个指头的女儿,怎么会允许别人打?
“还有啊,太后娘娘,臣女哪里有对您老人家不敬了?”临晚镜摆出一副“人家很无辜好不好”的表情,太后娘娘恨不得去撕烂她的脸。
“琼华宴是所有朝臣家眷必须参加的宫宴,你在宫宴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是藐视皇族。在哀家面前提起出恭这等污秽的事情,就是对哀家无礼,不敬!还公然扰乱他人表演,这是不把在场所有人放在眼里!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一说起罪状,太后娘娘噼里啪啦地说出了一大串儿。
“琼华宴上,臣女没有迟到,也没有早退,怎么算得上说来就来,想走就走呢?既然没有,又何来的藐视皇族一说?再一个,出恭是很污秽的事情吗?难道,太后娘娘不用处恭?人有三急,臣女身体不舒服,去出恭,就是对太后不敬了吗?人家又不是当着您的面儿出恭的。”
临晚镜的语气颇为委屈,又看了一眼坐在高台之上的纪茯苓:“最后,方才听闻纪贵妃提出想看臣女表演,而花姑娘也邀请臣女出来一见,臣女就想着与花姑娘一同表演了算了。琼华宴上又没规定不能斗艺,花姑娘无法坚持跳下去只能说明她技不如人,臣女以为,这一场,还是臣女赢了呢。太后娘娘不但不应该惩罚臣女,还应该表扬臣女才是!”
“没错,花姑娘自己技不如人,我家镜儿值得表扬!”第一个复议的,自然是女儿奴临老爹。
“启禀太后,破月也以为,临小姐既然赢了,就应该受到表扬与嘉奖。”云破月,第二个为临晚镜说话。
“太后娘娘,民间素有斗艺一说,如果按照斗艺来论输赢,花姑娘确实技不如人。”第三个帮着临晚镜说话的,是一向少言寡语的纪醒空。
“太后娘娘,微臣也以为,是花姑娘技不如人。”右相大人昧着良心道。
真的技不如人吗?分明是临家大小姐的歌词太过庸俗,偏偏又还抢镜头,把人家花姑娘的节奏打乱了。
连右相大人都帮着临家小姐说话了,其他人又能怎么说?一个个的,纷纷站起身,七嘴八舌地找各种理由夸赞临家大小姐,为她开脱。顺便,还必须要昧着良心贬低花家二小姐。
而且,说到后面,几乎每一个人叫花弄莲都是叫的花姑娘了。
人家,明明是花家二小姐好吗?
“你们!”太后娘娘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些人是想造反吗?挨着挨着为临晚镜那丫头说话,是定国侯的号召力太大,还是,真的是她这个太后错了?
“太后娘娘,确实是莲儿自己技不如人,怪不得临大小姐。”花弄莲自己也站了起来,如是说道。
这下,太后娘娘是真的没辙了。人家姑娘自己都承认自己是技不如人,难道她还能硬生生地给临晚镜戴上个扰乱他人,目无他人的罪名吗?
“哀家不信,你来了宫宴就消失,这么长时间都是去出恭了!”眼下,已经快到正午了,琼华宴开始都已经快要一个时辰了,临晚镜难道出恭能在茅厕待那么久?
“不信,您可以问四皇子啊。臣女第一次出恭出来,碰见的就是四皇子。”
“旭儿,临小姐说的可是真的?”出恭遇到了四皇子,怎么可能?太后娘娘自然是不信临晚镜的说辞。
不过,下一秒,就看到夙郁惜旭坦然地点头了。
由不得你不信!
为何夙郁惜旭会乖乖儿点头?因为某女的眼睛一直落在他腰带以下的部位,他生怕临晚镜会说出一些让他尴尬的话。与其等到那个时候再也无法挽回,不如现在就妥协成全了她。
虽然,他也觉得临晚镜太嚣张了一点,但是皇祖母这般大的怒气,也实在太过莫名其妙了。让人觉得,她是刻意在和定国侯父女俩作对似的。
“但是,你见到临家小姐的时候,已经半个多时辰了吧?这怎么能算数?”旭儿在的时候,琼华宴还没正式开始,太后娘娘突然想了起来。
“太后您别慌,虽然他是第一个,这里还有最后一个呢。”临晚镜伸出手,指了指不远处站着的妖孽男子。
众人的视线也跟着她随之落在了男子身上。
“花弄影?”太后娘娘自然是认识这人的,不就是花家少主花弄影吗?
花家少主每年神出鬼没,就连琼华宴也不一定会出现。每一年,花家的代表都不是花家少主。比如今年,花家的代表其实就是花家二小姐花弄莲。至于花家长辈,一直留在花城,从未出现过。琼华宴,他们都是直接派年轻一辈来燕都皇城参加的。
今年都没报上花家少主的名字,却在皇宫中见到了他,也不怪乎太后娘娘会感到吃惊。更让她蹙眉的是,花家少主怎么也和临晚镜搅和到一起去了?
那个贱丫头,明明长得也不是倾国倾城,名声还不好,怎么就这么能招男人呢?
“太后娘娘。”
花弄影蛊惑人心的声音想起,还好他叫太后娘娘的时候表情比较正式。不然,临晚镜完全有理由怀疑,太后这个老妖婆都要拜倒在这男人的红衣长袍之下了。
对了,红衣,这是第一次,临晚镜见到魅儿之外的人能把红衣穿得如此张扬,性感,理所当然的。
要知道,红衣不是每个人都能够驾驭的。如果没有那个气质,红衣的妩媚穿不出来,反而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了。
改天见到魅儿定要告诉她,总算有一人可以与她比美了。就比,穿上红衣,到底是谁更招人!
话又说回来,花弄影在某些方面,与魅儿还真的蛮相似。同样的一袭红衣,同样的举手投足间,媚态浑然天成,就连那双眼睛,也一样的魅惑人心。
如果不是魅儿那傲人的身材,她都快要怀疑这花弄影与她无影楼的红衣魅主其实是同一个人了。
“花少主今年怎么也来了?难道是不放心花二小姐?”没错,在这个凡事都要看脸的时代,花弄影长了一张天生会骗女人的脸。
或许不只是女人,在场也有男人在为他倾倒。
不得不说,一见到花家少主,众人的眼前都是一亮的感觉。比起芝兰玉树的云破月,白马银枪的少将军,儒雅温和的苏幕遮,花弄影的优势在于,他的妖!
你会第一次感觉到,用美,已经完全无法形容这个男人了。他更多的是妖且媚!不是芍药妖无格,而是一种属于暗夜里绽放的那种黑色曼陀罗给人的感觉。妖,妖得神秘,妖得危险,让人欣赏,赞叹,喜欢,却又不敢轻易靠近。
瞧瞧,在场百分之八十的少女,都在偷偷打量着花弄影。如果纯粹说长相,他应当才是夙郁王朝的第一美男。
在江湖美人榜上,花弄影从十五岁蝉联到二十岁,已经连续五届了。没有人能比得过他,甚至,曾经的天下第一公子临晚照。
因为,花弄影的追随着,已经不仅仅是女人了。论人气,他绝壁是整个龙腾大陆人气最高的男人。
所以,他很忙。按照他的话来说,他每天忙着应付各种男女,已经很累了。经常,十天半个月,或者更长时间都不回花家。虽然是花家少主,却是最不负责任的少主。因为,家族的人经常见不到他的人影。
若不是他在花家是一代习武天才,把花家的独门秘籍练到了最高境界,只怕花家人对他早就非常有意见了。
确切地说,早就把心里的意见提出来,要求换少主了。
花家少主与明家少主对比起来,那简直就是,一个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一个任劳任怨,事事都亲力亲为。
对比一下,也难怪每次花弄影一回到花家,就得先被长辈们联合起来开一次批斗大会。
连花家人一年之中都难得见到花弄影几次,更惶让外人呢?
也正是这样,太后娘娘才会感到惊诧,也对临晚镜这贱丫头的运气感到无奈。
竟然连花弄影都给她遇上了,运气是不是太好了一点?
“弄影今日刚好到燕都,想到今日是琼华宴,便跟着大家一起进宫来了,方才一直在外面赏花,没来得及进来,还望太后娘娘恕罪。”他一副诚恳的模样,可谁又知道,其实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胡诌的咧?
“无妨。”他能来就不错了,太后娘娘又怎么会说他迟到?四大家族中,比起其他三个,太后娘娘自然更喜欢花家,除了花家人长得漂亮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她的亲妹妹,是花家如今的老太君。也就是,花弄影和花弄莲的祖母。说起来,这花家兄妹俩,还得叫太后娘娘一声姑奶奶呢。
只不过,这个姑奶奶是太后,为了区别身份,他们照样跟着众人一起叫的太后娘娘。而齐家的齐壮与齐茵儿,叫太后便是直接叫的姑奶奶。
有这么一层身份在,也不怪太后对她们的不同。
这下好了,她又想到了小儿子纳妃之事。虽然莲儿那丫头比景儿小了一辈,但是,辈分什么的,皇家也不会太看重。
于是,太后娘娘立马撇下临晚镜之事,和花弄影道:“弄影,你妹妹可有许了人家?”
虽然花弄莲是倾慕景儿,但是也不敢保证,花家没有为她安排一门亲事。若是有安排了,必然要先退亲,才能让皇上下旨为她和景儿赐婚的。她可不想日后落人口实!
“回太后,莲儿并未曾许配他人。”花弄莲在花家地位不低,她的婚事,还无人提起,虽然,已经年近十七了。家族中人对她颇为宠爱,这亲事,估计都是要征求她的同意才会安排的。或者,至少,也会为她选个极好的夫婿。
“那你觉得,让莲儿成为景王妃如何?”花弄影是花家少主,只要他同意,花家人多半是没有很大的意见的,加上,她还有个妹妹在花家,与皇族亲上加亲的机会,他们肯定也不会错过。
即便,景儿如今这副模样,着实有些委屈了花弄莲这如花似玉的姑娘。
花弄影没有说话,而是抬头,看了一眼戴着面具的景王。虽然,此时根本看不到景王面具下的那张脸,但是,从他的双眼便可以看出,这门婚事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再看另一个人,那女子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竟然没有半分意外,甚至,连情绪都未曾波动一下。
是不在乎,还是,她胸有成竹?亦或是,景王对她,不过是一厢情愿?
而花弄莲呢?她面儿上带着欢喜的笑,却,笑意不达眼底。
欢喜,是太后欲为二人赐婚。笑意不达眼底,是因为景王的表现,根本就是不同意。至于,还有没有别的,就无从得知了。
“莲儿若是能做景王妃,自然是她的福分。”最终,花弄影的目光从临晚镜身上移开,如是说。
能做景王妃,对于那些想要攀附权贵的女子来说,都是福分。至于花弄莲对景王到底存了什么心思,花弄影也不能明白。
照理说,花家虽然属于夙郁王朝,但是在江湖的时间居多。宫里又已经有了一个花解语,这一代,无需再多一个。而花弄莲,完全可以选择一个自己喜欢,又在江湖上声望颇高的江湖人成亲。可她,偏偏看上了景王。
还是不明不白地看上了景王!
“如此甚好!”太后娘娘非常满意,然后,再看向觞帝,“皇上,依哀家看,花家女与景儿颇为相配,你便下旨赐婚成全了他们吧。”
她直接忽略了夙郁流景的意见,谁都明白,景王是绝对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看景王现在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还不明显吗?
“母后,此事可否先问过皇弟的意见再说?”觞帝无奈地看了一眼太后,又看向自家幼弟。
流景若是对那女子有一丁点的喜欢,他都可以为其赐婚。
关键是,一点都没有好吗?他早就说过,非要镜儿那丫头不可了,又怎么可能还看得上别人?
太后娘娘真想给自家儿子两巴掌,如果景儿会同意,那还需要他赐婚吗?
不过,觞帝都这么说了,她不问,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于是,太后娘娘看向坐在一旁冷气逼人的小儿子:“景儿,花家小姐才貌无双,母后把她许配与你做正妃可好?”
“……”夙郁流景没有说话,只冷冷地看了太后娘娘一眼。
才貌无双,也抵不上那少女在他的温汤池里巧笑倩兮。
“怎么?你可是有什么不满?”见夙郁流景不说话,太后娘娘蹙眉。这个小儿子,就不能依她一回吗?
若是他真喜欢临晚镜那个贱丫头,娶来做个侧妃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临晚镜虽然贵为侯府嫡女,却德行败坏,声名狼藉。这样的女子,也不可能再为王府正妃了。
“儿臣对花家小姐并无心思。”意思就是,本王不喜欢她,你另找他人吧!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哀家知道你一向不喜女子。但是,你今年都二十有五了,觞儿在你这个年纪,大皇子和太子都七八岁了。”太后娘娘谆谆诱导,只要儿子没有明确地提出他非要临家那个贱丫头不可,她都觉得还是有希望的。
“母后若是喜欢花姑娘,收在身边便是,何必非要儿臣替您娶?”景王慢条斯理地道。
噗……临晚镜已经坐在了临老爹旁边,听闻这话,果断地喷了一口茶水。
而原本与她这个席位站得很近的花家少主正好被喷了一身的茶渍。
“你!景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哀家是在为你操心婚事,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今天这个婚事,你必须给哀家定下来!”太后娘娘又怒了,她还好心问他的意思,谁知道被这个不孝子胡说八道一通。
“定亲可以,但是,儿臣不会要花姑娘。”夙郁流景见觞帝拼命地朝他使眼色,神色缓和了一些。
不能闹翻吗?定亲确实可以,只把未婚妻换成镜儿就好。
“你想换成谁?”只要不是临家那贱丫头,哪怕是个宫女,丫鬟,她都认了!
“侯府嫡女——临晚镜!”他只要她一人,这一生,都没有别人了。
“不行!你谁都可以娶,就是不许娶临晚镜!”太后娘娘厉声反对。
定国侯此时的反应倒是不明显了,反而,他的表情里多了一抹看戏的成分在里面。他倒是要看看,遇到一个坚决不同意他和自家宝贝女儿在一起的太后娘娘,景王又会如何做?
是顽抗到底,还是,妥协。
当然,如果是选择妥协,那他也不配喜欢自家女儿了。
“除了镜儿,本王谁也不会娶。”夙郁流景的话更是斩钉截铁,容不得一丝反驳。
那女子,是他认定的,一生唯一的妻。
“临晚镜到底有什么好?她风流纨绔,小小年纪便流连于青楼妓院,又声名狼藉,闺誉无存。这样的女儿,怎可做皇家妇?”不是她嫌弃临晚镜,而是,她除了侯府嫡女这个身份,是真的一无是处好吗?
就连长相,也比不上花家小姐!
“那又如何?”太后娘娘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却只得到夙郁流景四个字的反问。
那又如何?
即便她恶名满天下,她还是他的心头好。
即便她流连于赌坊青楼,依旧是他想用一生去疼爱的女子。
即便全天下的人都唾弃她,他还是愿意娶她为妻,此生唯一的妻!
“景儿,你是夙郁王朝唯一的亲王,皇上唯一的弟弟,以她这般名声,根本配不上你。”太后娘娘被小儿子的话噎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最终,还是苦口婆心地劝道。
“在本王眼里,镜儿配得上任何人!”这一次,不是临晚镜自己说她配得上任何人了,而是,这个男人,在帮她说。
在他的眼里,她配得上任何人。
就算要说不配,也是自己配不上她才对。
她本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而自己,已经二十有五。她从小生活在蜜罐子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是定国侯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而自己,却面如恶鬼,不良于行。
到底,是谁配不上谁?
“你!简直执迷不悟!”太后娘娘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临晚镜那个贱丫头,怎么可能配得上任何人?
“儿臣只是执着于一人罢了。”
他不是执迷不悟,只是认定了她,便不会再三心二意。
“反正,哀家是不会同意你娶临家女儿的,要么,娶花弄莲为妃,要么,在今日琼华宴上的小姐,随便挑一个!”太后娘娘再次退了一步。
她还抱着一丝丝的希望,或许,小儿子只是对莲儿的抵触情绪比较大。让他自己选一个女子成婚,总好了吧?
“儿臣已经说过,除了镜儿,绝不会娶其他女子。”再说,这些女子一听太后的话,便露出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怎么配做他的妻?
在世人眼中,他面如恶鬼,不良于行,能娶妻,只因为他是皇族最尊贵的王爷。若是没有这个身份,只怕,这些自诩清贵无双的千金小姐,连多看他一眼都不可能。
“你要娶临晚镜,也不是不可以!”最终,太后娘娘决定再退一步,“娶莲儿为正妃,哀家便同意你纳临家大小姐为侧妃。”
她相信,比起让女儿嫁给景王来说,定国侯那个老狐狸,更加不会同意让他的宝贝女儿做小!当然,如果景儿真能说服临家女儿为侧妃,那她也就认了。
侯府嫡女为侧妃,多么打定国侯脸的事儿,她坐等看定国侯那只老狐狸发飙!
“太后娘娘这一招以退为进还真是妙啊。”定国侯不咸不淡地插上一句。
他倒是真没小看了太后,这女人不仅心狠手辣,还诡计多端。想要让他的女儿做妾,也不看看她那儿子是个什么模样。就算他侯府女儿嫁不出去,也不至于差劲到去给一个面如恶鬼,不良于行的男人做妾的地步。
夙郁流景有一点说对了,他家镜儿,确实配得上任何人!若是非要说不配,那也是他景王配不上镜儿!
“景儿,你也看到了,就算哀家同意你与临家大小姐在一起。定国侯想来也是不乐意的,在他心里只怕还觉得你这个王爷配不上他的女儿呢。”若是临晚镜貌若天仙也就罢了,关键是,连她母亲月弥夫人的三分都没遗传到。
这样的姿色,凭什么还傲?
“母后……”正在这时,觞帝幽幽地开了口。
若是再任由这三人发展下去,今日的琼华宴,便不用开席了。眼看着正午已到,好多老臣都快要饿昏过去了吧。
“皇上有话要说?”
于是,他这个帝王也只能排队说话了吗?
“母后,父皇还在的时候,曾经允诺过皇弟,他以后的婚事,都可以由他自己做主。”
啪……太后手中的茶杯落地,先皇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她为何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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