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连翘的尖叫声嘶力竭,在众人耳中,甚至感觉到一丝恐怖。
旁人看着只觉得恶心,但是整个凤来灵院无人不知,连翘是出了名的爱洁,已经成了心病,她除了清洗和睡觉,一天到晚都是戴着手套,碰不得半点污秽,不管修炼多么疲累,又或是天气再寒冷,她也定要每日沐浴。
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如今被徐福吐了个满头满脸,可想而知对她的刺激有多大。
只见她疯狂地扯下面纱,撕开外袍,撕下一切可以擦拭的东西想把这些恶心的秽物擦掉,但哪里能一下子擦得十分干净。
就在她准备再撕扯自己内里小衣时,一道身影飘然而至,抬手在半空中凝出一个水球,重重地落在连翘头上,将她头脸上的污物冲刷干净,也让连翘恢复了一丝清醒了,停止了撕扯。
来人徐福见过,那日在山下初遇凤来灵院时,这个女子走在最前面。如今站在徐福身前,看着有些瘦削的身躯却给徐福山岳般的压迫感。这人没有多看徐福一眼,只一抬手,那插在山壁上的短剑便飞回到她手上,短剑一挑,连翘便飘到了半空中,二人一剑便从演武场的另一侧飞离出去。
这一场比试就此结束,胜者,徐福。
“太恶心了!”
“怎么能这样!”
……
围观的众人纷纷开始对徐福进行指责,方才徐福吐在连翘脸上那一幕,众人看得一清二楚,连翘癫狂的时候,半数人甚至已经转过脸去不忍再看,这个年纪的少年最是怜香惜玉,见徐福差点把他们心中的侠女逼疯,心中的怨气自然少不了。这些人在指责徐福时全然忘了引发徐福呕吐的最后一击是来自于连翘。
“你这也能赢啊!哈哈哈哈!”
徐福刚从演武场中出来,就听一人在肆无忌惮地大笑,那人丝毫不在意其他人投来的厌恶目光,一身不得体的外袍还是松松垮垮的,正是那个嚣张无比的庄自得。
面对庄自得的调侃,徐福没有回应,刚才吐得太狠,喉咙还像被刀划过似的,嘴里更是酸涩无比。
“给!”
庄自得似乎看出徐福的不适,抬手把一个水囊扔给徐福,看上去并不介意徐福刚刚吐过。
“你比完了?”
徐福也没客气,打开仰头便倒了些清水漱了漱口,清了清喉咙,又喝了几口后,总算舒服一些了,这才将水囊递还给庄自得。
“碰上个废物,打完没事儿就过来看热闹,正好看见你吐的那一下,哈哈哈哈……”庄自得说到此处又笑了起来。
“废物?”
不少人听到了这个刺耳的称呼,握紧了拳头,这可是十六进八的比试,哪里还有什么庸手,如果这样的都是废物,那淘汰的那些学子算什么?
“走,去看看我的几位师兄。”徐福眼见再不走可能要出事,赶紧拉着庄自得朝另一个演武场快步走去。
这一场是三舍兄弟与七剑姬的比试,一边是大比中的黑马,一边是夺魁的热门,因此吸引的看客自然也最多。
庄自得眼见人这么多,也来了兴致,找准位置,像条游鱼一样钻了进去,紧凑的人群被他生生挤开了一条缝,徐福也跟在他身后,钻了进去。
刚进去却发现,演武场已被一片浓雾笼罩,正中有三个手持短剑的女学子背靠背戒备着,一道白纱如帘幕一般围住三人,将雾气阻挡在三尺之外。
见到这白纱徐福倍感亲切,与那日挡在他身前的那道一模一样,仿佛隔着老远还能嗅到上面的馨香。看来那个叫水仙的女学子,就在这三人之中。
“来了来了!”
就在徐福猜测哪个是水仙时,身旁有人兴奋地叫出声来,与此同时,徐福也发现有东西在雾气中快速穿行,隐约可见一个人影。别人只知道这是三兄弟中的一个,徐福却一眼就认出来,这人影就是擅长步法的佘进。
佘进行动迅捷,丝毫不受浓雾的影响,他并未径直奔向三女,而是跑到一处地方潜伏起来。众人虽然居高临下,但若是没人移动,隔着浓重的雾气,谁也看不出这三人的所在。
就在众人尽力寻找佘远三人的蛛丝马迹时,三女周遭的雾气突然一阵翻涌,化作一条大白蛇朝三人张开大口,虽然被白纱阻挡,冲不进圈子,但还是惊的三女施展术法打了过去。
三女的术法刚出手,突然脚下摇晃起来,一根石柱从三女中间的空隙刺出。
三女反应极快,几乎同时各自朝前跨了一步,躲过石柱,不过这样一来,白纱一下子失去灵力,缓缓飘落下来。雾气没了阻拦,立马涌了进去。
可还没等三女被雾气完全遮掩,一把鎏金锤突然从雾气中冒出,一锤顶在一女的腰上。
“打中了!”
围观的众人一阵欢呼,与徐福与连翘对阵时的场景天差地别,没想到这三人居然这么受欢迎。当然也有几个怜花惜玉的见不得三人猥琐偷袭,愤然离去。
那鎏金锤自然是佘进的,但看那一锤的力道,似乎连灵力都没用,自然也就不会把七剑姬这种高手打伤了。
这一锤打完,佘进又翻身回到雾气中,没了踪迹。这样看来,这一场与其说是比斗,不如说是……调戏。
单论修为,三女中任何一人都强过这三兄弟许多,可三兄弟凭借默契的配合,竟是让凤来灵院的七剑姬无计可施。
“谁让你打水仙的?”雾气中突然传出一声斥责。
“那你说我该打谁?”一人理直气壮地反问道。
“你怎么不打你的丁香?”
“我下手有分寸!”
“有分寸也不行,被你打中多丢人啊!你看看她是不是快哭了……”
“我来说句公道话。”
“有你什么事儿?”
……
随着三人的争吵声越来越大,雾气逐渐散去,就见演武场的一个角落里,三人已扭打成一团,看得众人一脸茫然。
“这就内讧了?”众人不解。
徐福看得哭笑不得,他自然是懂的,这三人平日里称兄道弟,比亲兄弟还亲,一旦碰到跟姑娘有关的事,三兄弟立马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寸步不让。
这场比试便以如此戏谑的形式收场了。
“承让!”
三女收剑行礼,这礼行得也不算勉强,虽然对手的手段算不上光明正大,但确实十分有效,若是生死相搏,谁胜谁败还真不好说。
三兄弟虽然败了,但可以说是虽败犹荣,毕竟之前几轮可没人能把七剑姬逼到如此境地,因此三人在离场时,甚至收到了一些学子的喝彩,这让三人有些意外,十分受用地跟围观的学子挥手示意,那表情相较于七剑姬的平淡,仿佛他们才是获胜者。
“没意思!”
庄自得看得甚是无聊,跟徐福招呼了一声,又不知钻到哪儿去了。
徐福一直等到围观的人群散去,这才跟三人碰上头。
“老大,你刚才看见了吧!”佘进一见徐福就迫不及待地说道,三人中,他的嘴最快,平日里话也最多。
“很厉害!”徐福笑着应道,这三人的功法配合起来,的确让人头疼。
“不是那个,我是说丁香她冲我笑了。”佘进十分神秘地说道,看那神情,简直不要太开心。
“蒙着面纱你都能看出来?”徐福可没观察得这么仔细,诧异道。
“这你就不懂了,你得看女人的眉眼……反正她就是对我笑了。”佘进把搂住佘远和佘丘,朗声道:“多谢两位兄弟相助!”
“自家兄弟,好说好说。”
“大喜之日可得好好喝几杯。”
看着三人猥琐的笑在一起,徐福一时有些恍惚,“这怎么就大喜之日了?”
……
回到住处不多时,魏武便找了过来,先是对三兄弟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随后又关切地问一下徐福的伤势,嘱咐其量力而行后,这才离开。
从魏武那里,徐福也才知道,上一轮,清露也败了,对手是七剑姬中的海棠。毕竟海棠的修为比清露高出不少,而且经验丰富,清露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除了徐福,林冒也赢了,这样一来,八强中,春材灵院还有两人,春材灵院自参加灵院大比,还是第一次同时有两名学子进入八强,若是说徐福是胜得侥幸,那林冒可就是实打实地一路打进了八强。再加上清露和佘远三人,都有亮眼表现,这让不少人对春材灵院刮目相看。
虽然已取得了很好的成绩,不过还不够,因为前几届大比一直垫底,本轮大比,必须有学子能进入前四,才能继续留在四十二灵院的联盟,否则仍会被其他灵院顶替。希望现在全在林冒和徐福身上。
根据赛制推算,徐福已经确认过了,林冒下一场的对手是东来灵院的陈杰,而他的对手,正是本次大比夺魁的大热门,凤来灵院的海棠。
海棠乃是七剑姬之首,其修为自不必说,徐福之前虽然胜了七剑姬中的连翘,但获胜的方式实在让人难以称道。至于东来灵院的陈杰,光是来自东来灵院这一点,就足以让人不敢小觑。
“春材灵院想进四强,没戏了。”不少老师和学子也知道春材灵院的境地,但看到春材灵院下一轮的对手,都是发出一声惋惜,作为倒数第一的灵院,能走到这一步着实不易,运气还是差了一点儿。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徐福心里想着海棠那凌厉的眼神不禁心中感叹。他本就志在夺魁,又与海棠分在同一组,早就知道二人之间必有一战,所以他对于海棠是他的对手,心里没有任何意外。
“徐福!徐福!”
晚饭后,一个清亮的声音在男学子的住处响起,惹得不少人探出头来观望。虽然淑女坳那边不允许男学子踏足,但女学子可以随意来这男学子居住的君子岗,这让以三舍兄弟为首的几个男学子很不满,可惜这规矩是所有灵院一起定的,这几人再多不满也不敢去找自家老师理论。
“有个姑娘!”
三兄弟反应极快,原本都是东倒西歪地躺在床上,一听这动静立马跳下床,迅速捋顺头发,整理着装。
徐福还没等起身,那三兄弟已经推门而出,那劲头儿就跟有姑娘找他们似的。
“是清露师妹啊!你稍等,徐师弟有伤在身,迟缓了些。”
三兄弟说完又快步回到屋内,一起动手给徐福整理,还没等徐福反应过来,他已经被推出门外。
“你找我?”徐福回过神儿来看着眼前的清露,开口问道?昨晚救人的事他没跟任何人说,毕竟差点儿被人侮辱这种事,传出去也不好听,今天清露过来,徐福估摸着无非就是道个谢罢了。跟连翘比试完,已歇了半日,徐福此时已经没那么难受了,不过腹内空荡荡,让他有点儿无精打采。
“你跟我来。”
清露低声说完转身便走,与之前一样,丝毫没有考虑徐福是否会拒绝。
“老大!上啊!把她拿下!”
三兄弟在屋里起哄。
徐福苦笑一声,这次没跟清露较劲,老实跟了过去。今天这位大小姐说话的气势远不如从前,语气像换了个人似的,看来输给海棠对她打击不小。
二人一前一后地走着,相距丈许,清露没有停下来等徐福,徐福也没快走两步去撵清露,一直走到一个僻静处。
“白老师说上次是你救了我。”
清露见四下无人,突然停住脚,转身问道。
“路见不平而已。”徐福不以为意。
“我不想欠你人情。”清露说着便去解腰间的长鞭,腰带也跟着扯了下来。
“你……你干什么?我……不用你还人情!”
徐福见状脸色大变,立马出声制止。之前对清露了解不多,还当大户人家的小姐都矜持,没想到眼前这姑娘也太随意了,在这种地方怎么能做那种事呢?好歹得有张床啊!
清露白了徐福一眼,将长鞭甩了两下,看得徐福脸色又白了几分。
“你想玩什么花样?”
徐福见清露这个架势,突然想起佘远他们三个前几日常探讨的一些男女之事,其中正有这皮鞭助兴的玩法,徐福实在想不到这清露骨子里居然还这么狂野。
“什么花样?”
清露瞥了徐福一眼,很是不解,突然高高跃起,借着下坠之势,长鞭猛地朝下挥出。长鞭犹如长蛇出洞,快如闪电,看得徐福都一阵眼花,等到清露落地时,长鞭的前端已经深深地钻入到地下,看上去就像在地里埋了根绳子。
“你到底想干什么?”
徐福微微退了半步,准备要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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