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嫁给了赌鬼,钱芳以及她的三个女儿们,最终也难逃凄惨的结局。
想到钱芳还活着的那两个女儿,季悠便让卫五和卫六再去趟镇里。
问问那两个姑娘:是不是愿意接受他们的安置。
本来季悠还想着:等把徐峰处置完了、让那俩姑娘亲眼看到徐峰的下场、摆脱了恐惧之后再说的。
但现在……季悠改主意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从小被打到大的姑娘们,早已忘了什么是恨。
若是在之后、亲眼看到徐峰被处死,也许:只会更加恐惧。
画棠也想到了这点。
百忙之中正想招呼季悠安排人、就见卫五和卫六、朝着山上离开了。
就猜出了季悠的用意。
画棠便继续去忙手上的事情。
小虎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在草地上翻着肚皮。眼睛眯着、两只小肉掌、还时不时地扒拉一下脑袋。
这倒引得画棠、羡慕得看了小虎一眼。
感慨:人啊,真的是不如动物啊。
动物们吃饱喝足就没了烦恼。人呢?太饿了就想找吃的;太饱了就想找别的,永远没有个停止烦恼的时候。
季铭在跟着画棠学习颅骨还原。
楚迎月在他俩旁边的石头上、盘着腿,随着画棠的动作、慢慢地给死者画像。
郑佳欣一边跟着熊庆杰练武,一边问向画棠道:“那赵植的夫人和孩子走脱,咱们要不要查?”
这个问题,没用画棠回答。
躺在树枝上晃悠晃悠的季悠就回答了郑佳欣。
“小佳欣,你那脑子几时能开窍啊?赵植是个色坯,和徐峰他们在饭馆吵架的时候,赵植分明就忘记了自己的夫人和孩子走丢了的事情,说明:那对母女的下落他肯定知道。
估计就是两口子吵架了,他夫人就带着孩子去了镇子里。他不想吵架的原因被家里人和镇子里的人知道,就说是走丢了。
这么说的话,他家里的人可能还会出银子给他、让他去找人。他还能顺便拿了银子去嫖、还不用回家。”
“哦,原来是这样啊。”
郑佳欣听明白了。不过,她还有问题。
“那另一个贼人,咱们为什么不处理?”
季悠听到问起这个,就侧身,一只手撑着脑袋,好笑地问她:“那人偷东西的事情全镇子上的人都知道,都没有人管,说明他并不多过份,咱们管来做什么?
砍了他的手和脚?还是怎么着?那样只会让镇子上的人恨咱们、讨厌咱们。何况,不沾人命的案子,咱们现在也没空管。
否则,咱们什么事都管的话,就可以直接在这儿安家了。”
郑佳欣点头,不过还是继续问道:“那那两个单身汉,在和徐峰他们吵架后,就携了武器准备出去行凶,咱们怎么也只是打晕了他们?而没对其进行惩处?”
季悠无语地朝天翻了个白眼,才懒洋洋地回答她道:“他们那只是给自己壮个胆。他们要随便地因为和别人吵架就杀人,也活不到现在了。
小佳欣,你不懂得分辨,以后碰到这类人,你就只管盯着画棠。只要她不动的人,那一准儿就是不用咱们出手的,或者是暂时不用咱们出手的。”
郑佳欣听懂了。
她摸摸自己的脑袋,专心习武去了。
卫队们则忙着打猎、处理、做饭。
季悠说完后,便将双手枕在脑后,透过树叶、望着天空出神。
营地里,看着很岁月静好。
唯有徐峰手里的凿子、在一下一下地、发着单调而沉闷的凿石声。
……
十几日后。
在徐峰累到不停地吐血之后,于十一月初九这日,一个墓坑、终于完成。
母女俩那已经被画棠给粘连好的骸骨、被端端正正地摆进了、大小两口棺材里。
棺材沉进墓坑。
石土堆积而上。
有墓碑、墓碑上只有母女俩的名字。
楚迎月觉得:那上面不该有徐峰的名字,那人不配。
十一月初十。
彩镇上,随着缓缓升起的旭日,“幽冥堂”再次公开出现,当着全镇百姓的面,宣读了徐峰的罪行、并将之腰斩处死。
而那一日后,全镇的百姓,都将“幽冥堂”铁笔女判官的敬告、写进了家规里。
“女子之嫁妆、乃其独有之财帛。是其安危与幸福所系、是其女儿们日后未来安危与幸福所系。敢擅动者、敢巧言令色、以情欺骗、或任意手段使其挪用者,斩!!!”
而随着这条铁律被传扬出去的,还有那位威风凛凛、铁面无私的“铁笔女判官”之名!
当然,“幽冥堂”的名声,也再次传扬了开来。
……
寒冬初至。越往北上,雪花越见飞舞。
画棠一行人,在艰难地翻过了秦岭之后,终于在年关之前,抵达了梁州州城。
但原定的:从梁州再顺流而下、至金州的计划,就不得不搁置了。
河水上冰了,船只已无法顺利通行。
此时,他们离大都城的距离,直线距离,已经不到三百里。
而总人数,也从最初的十六人,变为了十二人。
卫七和卫八,护送着徐峰的两个女儿,从彩镇出发,直接走官道,回去了大都城。
梁州城内,因为临近年关之故,显得非常热闹。
街上人群熙熙攘攘,你来我往。即便是再贫苦的人家,此时也会拿出一年的存蓄、上街采买过年所需的物什。
只有画棠这一行、几乎算是无根飘萍一般的人,包下了一座茶楼中的、一套后院。
这座香茗茶庄,占地很大。内里风景也极是特别。九曲通幽、绿意盎然,完全做到了一步一景。
且庄内地下都铺设的有通热管之故,处处也毫无冬季萧瑟之感。
每一套的茶院,建筑风格与内里陈设也并不相同。
处在这座茶庄中,可以在任意一角随意闲坐、闲聊,都不会轻易被人打扰。
端得是舒适自在、安静平和。
因为每套茶院都足够大,画棠就没有让季悠再胡乱浪费银子,而是就包下了一座,十几人就住了进去。
住了十几人,还绰绰有余。
一行人就好好地住了几日,待全身的疲惫感都消去了之后。
于腊月二十这日,除了画棠和季铭,就都上街采买过年所需的物什去了。
说白了:就是看热闹、逛街,顺便买些新衣、新袍、首饰、吃食之类的去了。
季铭是对那些没兴趣,画棠是懒怠得动弹。
她现在是对任何年节都提不起兴趣,只是也不会扫兴地、去因为自己打扰了别人的兴致。
季铭看到她窝在软榻上放懒,便喊了她跟自己下棋。
其实,季铭挺不乐意和画棠下棋的。
他棋风锋锐、画棠就是颇为诡谲。
他扎稳大营,然后就单骑突进,就会突进画棠的包围圈。
他稳扎稳打、步步推进,画棠就会以点破面,令他中心开花。
他多点多面,画棠就会筑起长城。
他只守不攻,画棠就会让他知道:什么是自顾不暇。
他只攻不守,画棠就会让他知道:老巢不保。
他连攻带守,画棠也会让他尝尝:被分割残食的滋味儿。
季铭觉得:他打仗,应该只会输给他爹。
而下棋……他真赢不了画棠。
画棠那种诡谲多端、又变化万千的路数,季铭是真觉得自己跟不上她的思路。
纯纯是找憋屈感。
就不乐意跟画棠下棋。
不过,实在闲极无聊的时候,季铭也不介意被虐个一、两把。
这样,也是锻炼自己的一种方式。
于是,这一次,找虐的季铭就又被虐了个爽。
而集市上。
郑佳欣他们却玩得不亦乐乎。
已经玩了两小时,时间到了上午十一点了,还没打算回去茶庄。
郑佳欣一手大大的糖人儿、一手两根糖葫芦,一边吃着,一边看着那些杂耍艺人,在人群里挤得不亦乐乎。
郑佳欣个子不高,大概150厘米左右,小巧玲珑的,身板又灵活,总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就很容易被挤丢。
楚迎月就拽住她的一只袖子,陪着一块儿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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