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别说了,听着都瘆人!”王清正远远地眺望了一眼,“既然没有发现,那还留在这里干吗?不用找胖子他们了?”
“哎呀!差点儿把正事忘了。咱们把棺材合上就快走吧。那两个生龙活虎的还不知道又逛到什么地方去了。”我麻利地将棺木合上,本打算将钉子再插回去,无奈这东西年头太久,才钉了没两下就咔嚓断成了两半。shirley杨怪我鲁莽,随便破坏墓室中的东西,我说:“你怎么越来越婆妈,跟那个李教授似的。”她不愿意跟我争辩,掏出蓝色的小本说:“我们是从反方向搜过来的,既然他们已经走了,估计又绕到咱们前头去了。先回集合点看看他们回来了没。”
我看了看时间,估摸着他们也该转得差不多了。先前我们的确约定了在分手的地方会合。刚才这一圈虽然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但毕竟对古城有了一定的认识。这地方说不定真如shirley杨所说,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我们沿着原路折回到当初的原点,隔着老远就听见胖子在抱怨。
“都是你,我说没什么好查的,你非要研究。一个破圆盘有什么好研究的?这下好了,三个大活人就这么丢了。哎哟喂我的李大爷,你倒是说句话。去找吧,等下去没有结果。”
李教授反驳道:“那是日晷,古代计时工具,很有研究价值。历史上对日晷最早的记录大致在公元前……-他说到一半停住了,指着我们笑道:“我说什么来着?这不来了嘛。”
胖子见我们三人平安归来,这才放心,劈头就问我们跑哪儿去了,说他们有了重大发现。
“日晷是吧,我们也看见了。我们还找到了棺材。”王大少爱显摆的本性再次暴露无遗。明明开棺的时候他躲得比谁都远,这会儿说起来倒好像都是他的功劳一般。
胖子听到-棺材-两个词,顿时眼冒精光。我赶紧把话头抢了过来:“开是开了,可里头没什么随葬物品,一具干尸而已,就在你们去的那间屋子后头。”
李教授问:“你们怎么知道是哪间?”
“不是三层高的那栋古屋嘛,院子里还有口井。”
李教授与胖子面面相觑,最后胖子说:“日晷是没错,可我们去的那间,没有井也没有院子。就是一间普通木屋,平房。”
这下轮到我和shirley杨傻眼了。她忙问:“我记得你们当时进了一栋很高的建筑,就在这条路上。”
“哦,那个呀,那是我小解去了。我出来就跟着李教授去了那间矮屋。怎么,你们找错地方了?”
我说:“这事情有蹊跷,而且蹊跷大了去了。”他们两人听我讲完整件事之后,都不说话了。我说:“大家别一副苦瓜样,这事还是搞清楚的好。如果你们没有去过三层小屋,为什么日晷上的灰尘会被人擦得干干净净?”
胖子带头说:“这还有什么好查的,很明显除了我们之外,城里还有其他人,而且离咱们只近不远。”
我点点头,shirley杨又继续说:“日晷这事也很奇怪,连续两栋不相干的屋子里出现同一样东西。我有一个推测,不知道对不对,还需要进一步查证。”
“你想看看其他屋子?”
“对。我怀疑这东西到处都是。”
“可一个死人坟里,埋那么多日晷做什么?死都死了,谁会去关心时间。”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还有那个一直在监视咱们的黑影,到底是人是鬼还没查清楚。总之,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大家收拾一下,我们快走。”
胖子倒是对暗室里的棺材很有兴趣,说想去看看。我说:“正主还没找到,那种穷家小户你就放过人家吧。”
“不能一件随身物件都没有吧?”
“骗你干吗,穷得就剩一身衣裳了,而且都烂得差不多快碎了。你还打算给人家扒光了?”
“那哪儿行,我可是有职业操守的人。”
好不容易打消了胖子返回暗室的念头,为了验证shirley杨的推断,我们就近随便挑了一间屋子走了进去,果然在屋中一角发现了同样破旧的日晷。
“跟我们见到的一样,缺了一个时刻。”shirley杨检查完之后,回头问李教授,“您能不能看出来丢的是哪个部分?”
李教授点点头,拿出小本和笔,蹲在一边说:“这些记时法都是有规律的,给我点儿时间,很快就能算出来。说起来,我刚才倒是没注意到这点。杨小姐观察仔细,佩服。”
趁李教授推算时刻的时候,我与大家讨论了一下目前的形势。首先,这个地方肯定不止我们几人。如果是王浦元和徐三,没有理由不和我们相认;至于日本人,可能性也不大,他们几乎都是团体行动,手里又有家伙,不冲上来跟我们拼命已经不错了,哪还有闲工夫躲在一旁监视我们。
“不是人还能是什么?没听说最近的粽子会爬墙,更没听说鬼见了人扭头就跑。”
“不管对方是谁,至少暂时还没有表现出威胁性。大家小心提防就是,千万别再单独行动。我建议一会儿直接去主城,如果明贵妃的棺椁真的在这座地下城中,最有可能停放的就是那里。”
“这个我赞同。不过,其他房子怎么办,不查了?”
“我们耗不起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这一次最好速战速决,拿了东西立刻退出去。也不知道营地那头怎么样了,有没有等到支援。”说到这里,我忍不住看了看王清正。原先我就是害怕大部队接管营地之后姓郭的会反咬一口,所以才刻意与王家保持同盟关系。现在王浦元下落不明,他手下那伙人作了鸟兽散。光带着王清正这个浑蛋已经够我们受的了,不知道一会儿出去之后又要遭遇怎么样的冲击。不过那都是以后考虑的事,眼下我们的工作重点是如何找到金鼎,找到墓主人的棺椁。
shirley杨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问她是不是还有其他顾虑,她摇头说:“没事,就是头有点儿晕,可能想太多了。”胖子说:“那可不是,你回来之后她一句话都不说,光知道赶路,差点儿没把我和老李愁死。”我怕她又内疚,立刻打住了这个话题,转头问李教授研究得怎么样了。
“有了,“李教授亢奋不已地跑到我们跟前,摊开小本说,“杨小姐说得不错,古制一个时辰有两个钟头,这钟表上独缺亥时一刻,细分之下大概是今天的午夜十一点左右。”
“这么肯定是午夜,不是中午?”
“那当然,石盘上有刻度线,早晚分得很清楚。咱们先后见到的三只日晷都一样。我大胆地假设,说不定所有的房子里都有这么一只不完整的日晷,只是不知道有何功用。我觉得有必要好好研究一下。”
“这和我当初推断的一样。”shirley杨点头说,“也许对这座墓的主人来说,亥时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那也是死人的事,跟咱们连屁的关系都没有。”胖子对李教授要继续研究日晷一事很不待见,一心想着去找正主儿。我也不愿意继续留在这里浪费时间,就顺着胖子的意思解释了一下我们当前的处境,希望李教授以大局为重。
老头虽然不舍,但拧不过我们众人的意见,只好作罢。他喃喃几句,忽然停住了脚步,扭头问道:“现在几点了?”
我们不知道他为何突然问起时刻,老实说:“自从入了娘娘坟,我对时间的观念已经变得非常薄弱,也没有刻意注意过。”不过老头儿刚才一直在谈日晷的事情,会谈到时间也是难免的事。shirley杨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手表,回答说:“十一点,还差十分钟。”
她一报完时,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我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上爬,轻飘飘的,又痒又疼。
“老胡,你没事吧?”
“没事,小伤。”我脖子上的伤口是与双面尸搏斗时被偷袭所致,但是我已经做了应急缝合,事后徐三也检查了一遍,应该不存在什么大的纰漏,刚才的痛楚感估计是我自己心虚所致。真要说起来,李教授那句话问得太瘆人了,害我鸡皮疙瘩满地掉,老觉得要出什么事。shirley杨估计也被他弄得心里发毛,一直不自觉地低头看表。
胖子见我们这副滑稽样,顿时大笑起来。”老胡,我还当什么要紧事。你们该不会怕了吧?”
“你这是赤裸裸的诬蔑。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行得正,走得直,有什么可怕的?倒是你,刚才明明打了一个哆嗦。”
“胡扯!老子那是冷,你没有感觉到吗?这里的温度好像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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