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俞歌尽,留青不再坚持,同成竹一起带着文茵脚尖点地一跃而起飞出包围。
雨水冲刷着在暗黑中极速前行的三人。
对于有点儿路痴的成竹和文茵,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更是两眼一抹黑,小鹿乱撞。
文茵焦急询问:“留青你有办法辨别王宫方向吗?”
留青停住脚步,抹了把模糊了双眼的雨水,跃身飞上房顶,扫视四周,定睛在远方点点星光的地方,飞落文茵身旁,抓起文茵手腕往那方向奔跑。
“应该是那边!”留青忍不住问了句:“小公子出了什么事?”
“这次是我的错,今日应该去宫里看看的,或者让成竹把药带去。”
黑夜影响她们前行的速度,也完全隐没了文茵的自责,歉疚,悔意。
宫门处,守门人见来人是萧妤浔,麻溜开门迎进,连常安准备好的令牌都不曾过眼。
但随后赶来的文茵三人自是没那么容易!
成竹一拳打在仔细盘查她们的人侧脸上:“本姑娘的路你们也敢拦,瞎了眼还是活腻了!令牌在此,开门让路,不然我拆了你这破门!”
守门人本是按规矩办事,莫名挨这么一拳,气愤归气愤,但也知这俩姑娘是他们准王后身边的红人,不敢硬碰硬,恭敬讨好:“姑娘请!”
宫中各处的灯笼早已经过了大雨的洗礼,无一盏绽放它的光亮。
唯独归棠殿灯火通明,宫人将烛火灯笼护的如同易碎的宝贝。
萧妤浔一入殿门便被这沉重的气氛压的喘不过气。
她大步跑向偏殿。
屋外,她褪去蓑衣,站在门外看着宫女端着一盆血水经过她眼前时,她不可置信的冲进屋内。
推开床边挡着的几名太医和守在旁边听候差遣的宫女太监。
看着俞歌尽毫无意识的被泪流满面的曹贵妃抱在怀里,离倾君掉着泪水不停的擦干净他嘴角溢出的血迹。
她质问:“他为什么会这样?”
“臣等惶恐,诊断不出王上是何病因,但暂时并无性命之忧!”康太医惭愧回答。
萧妤浔心中焦急愤怒,冷厉威压的眼神扫向他们:“既然没办法,都给我滚出去。都看着他做什么,有那么好看吗!”
除了曹贵妃和离倾君,其他人全部低头退出房外。
曹贵妃愧疚的望着她:“浔儿,对不起,怪我没有早点来看看他,若能早点发现,他就不会成现在这样。”
“莫言离殇”听声两人瞬间出现。
“我走后他做了什么?”
莫言回答:“直接回房吃完药就睡了,老大不让任何人打扰,我们察觉不对劲时,确是如何都叫不醒老大。”
“你出去接文茵。”萧妤浔将手中夜明珠丢给莫言。
她紧接着安慰曹贵妃:“文茵最清楚阿尽身体状况,她会很快赶来,阿尽也绝对不会有事。”
“长公主很信任你的医女啊?”离倾君隐忍着心中悲愤盯着面色惨白昏迷不醒的人。
她蹲在床边握住他的手,“母亲也懂医术,阿尽的身体已恢复了往日康健,这都是文茵日复一日不厌其烦换着法子的药膳,调养好的,你没资格质问!”
“那这次怎么说,你看不出他很难受吗?”
“这次是我的错,与文茵无关,是我不该看出他有异样的情况下还逼他留下,没有及时抚慰。”
曹贵妃向离倾君轻摇一下头!
离倾君隐忍下质问的话。
匆忙赶来的文茵不顾浑身湿透的自己,冲进屋内拿起干毛巾擦干脸上雨水和双手。
向太医要来针灸必须品,从斜挎包里拿出一小瓷瓶,退去防水密封的盖子,倒出一颗药丸:“主子,这颗药必须让公子吞下去。”
萧妤浔站起附身伸手堵住他鼻息,等他张开紧闭的嘴巴呼吸时,将药喂进他嘴里,再转手捂住他不禁要吐出口的血和药,确定他咽下后才松手。
让出地方给文茵。
离倾君也退到一侧瞪着萧妤浔,“你怎能对他如此粗鲁。”
萧妤浔确是淡漠的从柜子里拿出几套衣服,出了房间。
离倾君跟上去不满的见她给成竹,常安,小十四,留青一人一身属于她和俞歌尽的衣服,她拿着一身往另一房间走去。
“你怎能如此冷漠!”
“我们的衣服都湿透了,你是想我们都生病吗?”她不屑瞥一眼离倾君:“我冒着黑夜大雨赶来,就已证明他在我心里的分量,你何必在意这无关紧要之事。我若因此染了风寒,他定会自责难安,我也不喜欢对他说谎。你不会懂的!”
离倾君退回房间,坐在凳子上注视着文茵不慌不忙的诊治俞歌尽。
亲眼目睹文茵焦急赶来,不顾自身的全心在他身上,可能真的只是一时之气。
况且文茵早已为错误的决定做出挽回。
或许他不让告诉萧妤浔文茵对他种下忘魂蛊的事是对的,他们之间的感情她确实不懂,但她看懂了萧妤浔对待随行几人的态度。
文茵空余时间问曹贵妃:“贵妃应该看出公子的病症,为何不告诉主子,主子定会为公子讨回公道。”
“若不是你这段时间的药物引导,我不可能察觉,他中途醒来说过不怪你,是他自己有错在先,你也不会不管他。但绝对不可让浔儿知道,我们自是尊重他的决定。”曹贵妃顿了顿:“我上次就探过他的脉搏,你的确费了心思,将他的身体调养的特别好,这是我没把握做到的事,况且你的意图只是想让他永远陪着浔儿。”
文茵漠然:“往后烦请贵妃多劝劝公子,让他不要总是犯傻,我不值得信任,若他再敢想着离开主子或惹主子不开心,我还是会做出这错误的决定,就算遭主子遗弃也不悔!”
曹贵妃震惊文茵护主的决心,也确定文茵不会再做这一时冲动之事。
如此护主之人是不会让主子受到任何伤害,定会爱屋及乌,不然也不会不满俞歌尽的同时,还费尽心思为其养护虚弱不堪的身体。
一刻后,文茵走到萧妤浔面前跪下,自责道:“主子,此次公子出此状况,皆因我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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