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一阵凉风拂过,转瞬之间,山洞里的酸臭味消失,似乎闻到一股迷人的花果香气。
柳若嫄仍然双眼紧闭,不敢睁开看看。
不是她怂,而是高手面前,不得不低调。
等了半晌,周围没有一点动静,吵嚷和喧闹声完全消失了。只听阿偃颤声说道:“这是……这是哪儿?”
柳若嫄睁开眼睛,“嘶”一声吸口凉气,只见此时身在一座华丽的阁楼中。
面前一张檀木雕花小桌,一个身穿月牙白锦袍的青年手摇扇子,正微笑着从果盘里拿了一串小果子,递给站在旁边的闪鹰。
闪鹰一副欢欣雀跃的神色,张嘴把一串果子都叼走吃了。
柳若嫄:“……”闪鹰不是肉食动物?它吃果子长大的吗?
再转头一看,青年正目光炯炯看她,笑容犹如化成流水的月光,顷刻间就铺洒到他全身。
静王?
不对,他不是静王。
柳若嫄一脸警惕,连声问道:“你是月观瑢?月公子半夜三更不睡觉,坐在这儿干什么,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月观瑢微笑道:“这里是观月阁,静王妃从未来过此处,觉得陌生也是正常。”
观月阁是定云国京城的名流会聚之地,除了皇宫之外,这里有最富丽堂皇的殿宇楼阁,是上流圈子举办各式宴会的场合。
观月阁主人正是眼前这位月公子,首富最不差钱,因此观月阁宴会的规格顶级奢华。
各地名门贵胄,男女贵宾,都可受邀来此宴饮,有时甚至超过皇宫的御宴。
皇宫不是人人都能进的,但观月阁这地方,只要钱财、名望、地位有一项够顶流,就有资格进来。
以前静歌是花魁美人的身份,虽然接到过观月阁的邀请,但为了不暴露身份,她总是尽量避开人群,极少参加这类宴会。
所以静歌没来过观月阁。
柳大小姐是人人皆知的蠢笨女子,柳府也不会让她抛头露面,丢人现眼,所以柳若嫄也没来过。
“山洞的其他人呢,他们都在哪儿呢?”柳若嫄有点着急,茫然地看向阿偃。
闪鹰只救了她跟阿偃吗,那其他人怎么办?他们要从哪里逃出来?
不过转念一想,山洞里有上百人,都想救出来的话,可能也是痴人说梦。
此时阿偃站在她身旁,虽然面色苍白,重伤的身子摇摇欲坠,但仍然目光冷静地盯着月观瑢,像一只随时要扑上去撕咬的豹子。
大概他的眼神十分戒备,引起闪鹰的注意。
闪鹰一边吃着果子,一边“咕咕”叫两声,那意思是告诉他,已经安全了,可以放松一点。
阿偃低声说道:“世子……不是,大小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离开。”
柳若嫄没出声,见闪鹰吃果子吃的开心,完全忘记山洞里那些人似的。
看来这只鸟要救的只有阿偃,跟其他乞丐莫得感情。
但是闪鹰跟月观瑢有什么瓜葛?看这鸟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好像不是第一次来观月阁了。
她环顾这个陌生地方,又凝神打量月观瑢,疑惑问道:“月公子摆下酒水点心,是在等人吗?
想到那日在街上,月观瑢坐在马车上,向她扔了一束金花,柳若嫄心里的疑惑就更深。
“我赏月。”月观瑢依旧面带笑容,欣然回答她。
赏月?
柳若嫄转头看一眼窗外的月亮,说道:“这月光很普通嘛,今晚也不是月圆之夜,你赏的什么月?”
这么晚不睡觉,月观瑢肯定有所图啊。
他到底图什么呢,闪鹰?还是她静王妃……
月观瑢这个人有点神秘,总觉得他的笑容里带着某种复杂深意,说不清道不明的,让她心里有点乱。
看他那小眼神,看他那抿嘴一笑,多么暧昧,多么欠打。
他分明是说“那天你拒绝我的金花,现在还不是主动送上门来?”
“你若是对我没意思,为什么半夜跑来我的地盘?”
“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只是我不说出来,咱们都彼此心照不宣。”
“既然我爱慕你,你也爱慕我,不如坐下来一起喝两杯,赏赏月,莫要错过这良辰美景。”
“此时月色怡人,气氛刚刚好。咱们郎情妾意,浪漫美满……”
柳若嫄干咽了一口唾沫,越瞅他越觉得心慌发毛。
她咳嗽两下,说道:“请问月公子,我是怎么来到这观月阁的?”
月观瑢慢悠悠摇着扇子,笑着回答:“大概是我心里正想着你,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就‘呼’一下,立刻出现在我面前。”
柳若嫄:“……”信他个鬼!
还“呼”一下,本小姐又不是一阵妖风。
可是到底为什么?月仙岛的出口为什么在观月阁?
月观瑢、观月阁、月仙岛……三者究竟有什么关系?
她挑一下眉头,三者确实有共通之处,都有一个“月”字。
好吧,这个总结有点弱。
此时心里有点后悔,刚才那么怂呢,闭眼睛干什么?怎么就转眼的工夫,一下从月仙岛的山洞,来到了观月阁?
瞥眼瞅一瞅闪鹰,这货吃果子吃得正嗨,已经被月观瑢收买叛变了,肯定不会把其中秘密告诉她。
而且这只鸟还有点花痴,傻乎乎地盯着月观瑢,眼珠都不眨一下,说不定也被他的笑容迷惑了?
为什么要用“也”字?
柳若嫄撇一撇嘴,本小姐绝对不会像只傻鸟,被他的笑容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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