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寒冬里,她蹲在饭馆的后院里,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塑料桶,桶里堆着脏污的碗碟额,红肿的双手上冻疮被跑开,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鲜红的嫩肉。
双手其实已经被冻得麻木了,根本感受不到手背的痛。
从前院传来客人的各种欢呼声,此时,鞭炮声已经响起,听着客人的欢声笑语,听着远处此起彼伏地鞭炮声,诗韵的心,一片凄苦。
今天是大年三十呢……
前两年的年三十,她是过得最开心,最温馨了。而十岁之前,几乎每个年三十,她都是在父亲的打骂中度过的……
眼角,一滴灼烫的泪水滑落。
方钰铭站在不远处,看着蹲在地上正在不停地洗碗的她,双眸在看到她那红肿的双手时,一颗心,狠狠地绞痛了起来!
该死!他怎么会让她来做这样的工作?!
“回家!”,他大步上前,站在离她不远的位置,看着蹲在地上的她,沉声说道。
那低沉的声音,令诗韵的心,狠狠地颤抖,泪水又不自觉地滑落,她没有立即抬首,用力地眨掉眼里的湿润,然后,抬首,微笑着看着他。
“我工作还没结束呢,等到年初六就可以回去了!”,她看着他,微笑着说道,那嗓音还如童稚般,清脆如银铃发出的声响。
爱大手在。方钰铭上前,弯下腰,一把将她扯起,“现在就回去!”,一道低沉地声响,他霸道地拽着她,离开……
车上,他一言不发地开着车,她坐在副驾驶上,车上的暖气开得很高,不一会,她那冻得麻木的双手已经恢复了知觉。
“嘶……”,手背上的冻疮又痛又痒,令她十分难过,忍不住地倒抽口气……
他清楚地听到了她的抽气声,看着她低着头在挠着那已经破了皮的冻疮,心里,又涌起一股心疼!
“别抓!忍忍,回家上药!”,他并没看着她,只是沉声说道。
她听话地不再挠,双眸看向窗外,看着街道上都挂着的火红的灯笼,听着他的呼吸声,心里,一片温暖。
回到家后,他用温水为她泡水,那破了皮的伤口,被温水泡得涨疼,贝齿紧咬着双唇,她皱着眉,任由他为自己洗手。
动作极为轻柔,很难相信是一个看起来粗犷的男人该有的。
这样的温柔,令诗韵的心,更加悸动。明明不该爱,他的温柔却令她更加沉沦,不过,现在的她已经学聪明了,不会再将自己对他的爱恋轻易地表达出来了。
“谢谢叔叔!”,看着他为自己涂着冻疮药膏,她微笑着说道。
一声叔叔,令他的动作僵硬住,不知为何,他很排斥这样的称谓!不叫他叔叔,难道叫他爸爸吗?那恐怕是他更难以接受的称谓,虽然他一直叫她那么叫他。
那之后,诗韵又恢复从前那般了,对方钰铭不再表现出任何的爱意。
周末,方钰铭抽空回来看诗韵,却在书房里,发现她正在打开一份淡粉色的叠成心形的信。
“在看什么?!”,方钰铭进来,沉声道。
她慌忙地将那粉色心形的已经打开的信笺藏进了书里,然,却被他霸道地夺取。
“你是蓝天里的一朵纯净的白云,我是地上一颗卑微的……”,方钰铭皱着眉,读着那信笺上的话,读着读着,才发现,原来这是一个男生写给她的情书!
想到着,一颗心,充满了气愤。
垂眸看向她时,只见她的双颊酡红不已。
“方诗韵!你在谈恋爱?!”,该死的,这么小的年纪就开始谈恋爱了!这令他气愤,然,心里也是泛酸的,仿佛是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要被人夺去了般!
诗韵怯怯地看着他,“我没有,是他们塞给我的!”,她看着他,坚决地说道,一颗心,却是酸痛的,除了他,根本没有男生能入她的眼。
他的质问,总是能轻易地就伤了她的心,一颗心酸痛着,爱他,却说不出口,也不能爱。
她那坚决的样子,令方钰铭心安,但是,想到有男生追他,他心里还是不快的。
第二天,诗韵就被方钰铭转去一家私人女子学校了。
诗韵觉得,方钰铭挺霸道,专治的,他不允许她喜欢他,却也不许别的男生追她……
***
“你是诗韵吧?我叫文晴,是方大哥的女朋友!”,这天,方家来了一位成熟优雅的女人,女人的自我介绍,令诗韵瞬间脸色苍白。
“文姐姐好!”,她微笑着看着她,双眉笑成了弯月形状。
他的女朋友,一个**,看起来成熟而优雅,身材也很赞。
诗韵自卑地低下头,有意无意地打量着自己,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孩子罢了,看着自己的一身运动服,心里也就更加自嘲起来。
午饭的时候,方钰铭抽空回来了。
他总是很忙,忙到根本没有周末,有时回家了,也会被一个紧急电话给呼走。
“方大哥!”,文晴见到方钰铭进门,站起身,微笑道。
“文晴来了!坐吧!不要客气!”,方钰铭微笑道,眼角的余光看向诗韵,只见她也微笑着看着他们,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不悦。
也许,她现在对他已经没有那种感情了吧?
想到这,方钰铭的心里竟涌起一股失落。
“诗韵,和我们一起去逛街吧?”,午饭后,文晴和蔼地问着她,当她如小妹妹般,但,女人的直觉也告诉她,方钰铭对诗韵的感情似乎并不是那种长辈对晚辈的情。不过这也难怪,毕竟他们根本就不是亲父女。
文晴的话令诗韵怔了怔,她朝方钰铭看了眼,“文晴姐,不了,我作业还没写好呢!你们去吧!”,诗韵朝他们微笑着说道,心里却凄苦不已。
透过窗口,她看着他和文晴上了车后,她的眼泪也落了下来。
心里,很苦。
刚刚在饭桌上,方父方母还和文晴谈起了他们的婚期……
***
晚上,诗韵正在整理衣服,明天她又要回学校了,将床头的小熊玩偶拿在手里,轻轻地抚了抚,这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个玩偶,她一直保存着,甚至到哪都带着。
“咳咳——”此时,方钰铭进门,看着她正抚摸着那个玩偶,在发呆,他轻轻咳嗽了两声。
“回来啦,文晴姐姐呢?”,她慌忙地将小熊玩偶塞进了行李箱,拉上,放在地上,然后微笑着看着她,甜甜地问道。
不知为何,方钰铭总感觉诗韵这丫头和他不像以前那样亲昵了,总是一副很客套的样子。
从什么时候开始?
大脑飞速地旋转了一圈,应该是她那次跟他说了不该说的时候吧。
“我送她回去了。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天气渐渐暖和了,可以带些毛衣了,不过,平时还是多穿些好!”,方钰铭看着她,像一个长辈教导晚辈那般。
“嗯,我带了毛衣了!”,她看着他,这个身形高大,伟岸,让人忍不住想要扑进他的怀里,寻求温暖和庇护的男人,近在咫尺,她却不能靠近他。
一颗心,狠狠地抽痛,她只微笑着回答。
方钰铭看着她,点点头,心里没来由地涌起一股难过,那种他分辨不清的情愫。
“文晴姐姐和你很般配,你们快结婚了吧?很期望能早点看到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呢!”,她看着他,说得心酸,表面却一副很期待的样子。
她那样子,令方钰铭不悦。
“还没那么快!你早点睡吧!”,他看着她,沉声说道,脸上明显地带着不悦,然后,离开了她的房间……
“总之,是迟早的事情!”,她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大吼道,那声音里,夹着令人不易察觉的不快!
是啊,是迟早的事情!心酸异常,看到他和文晴在一起,她的心里是嫉妒的,也是酸涩的……可,他总有一天会结婚的……
“你不过是个小孩子,大人的事情不要你操心,安心学习!”,在门口,他顿住脚步,没有转身,却大声说道。
“我十四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不要把我当小孩子!”,她心酸地冲着他的背影大吼,泪水已经淹没了她凄楚的脸。
可不可以把她当成一个女人?
方钰铭清楚地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原来,她对自己还是……
“有些事情,根本就是个错误!没有必要开始!”,方钰铭只冷冷地丢下这句话,随后,离开……
他的话,令诗韵的心,再次狠狠地抽痛。
***
尼姑庵的山坡下,方钰铭坐在车里,往事一幕幕地浮现,在抽了第十根烟后,他才发动引擎,离开……
明明你以前是爱我的,为什么现在就不爱了?!
只是因为,你的父亲是死在我的枪下?
一颗心,狠狠地绞痛着,脑海里,浮现着的,都是她那凄楚的面容。
***
“方钰铭,你不能死……我不准你死……呜……”,医院里,病床边,诗韵捉着方钰铭的一只大手,放声痛哭着,脸上爬满了泪水。
这时,文晴站在门口,怔怔地看着病房里的一幕。在执行任务中,方钰铭受伤了,她刚赶到,没想到却看到了这样的一幕,那个女孩,直呼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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