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映无语了好几息……
嘴角抽了又抽。
仇智宸则是双眼都瞪圆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儿都上来了。
他叉着腰就大声道:“我没有!就算我什么证据都没有,我也没有去杀死乔秀媛!是、我是想弄死她帮小雨报仇,可我还没有准备好呢。
她可是有学过武的,那又是乔捕头的家,你觉得我凭什么就能赤手空拳地、大半夜地摸进乔家去杀了她?
那是我这样的人能随意进出的地方吗?
你与其说我该有基本的同情心、不如说我该有基本的对她的杀心。
你们要抓便抓、要打便打,你们是官府,你们要想冤枉我,连借口都不用找,何必再来说这些?抓吧抓吧,看本小爷怕了你们没?!”
吼着,就伸出了双手,还往前大跨了一步。
谢净:“……”
他“唰”地一下打开折扇挡住脸,脑袋微向后侧,眼神向自家大人求救。
狄映却双手一背,凤眼微弯,完全看起了热闹。
谢净:“……”
他“吭吭”两声,“唰”地一下收起折扇,再伸出去,将仇智宸的身体拨转了个向,再道:“走吧,跟我们回衙门再说。”
仇智宸恨恨地回瞪了他一眼,大踏步,朝前走去。
狄映却笑了。
笑眯眯地冲谢净比了个大拇指。
谢净高兴了。
因为刚才电光火石之间、他脑中灵光一闪,从大人的笑容中突然意识到:自己等人有怀疑到仇智宸,那乔捕头也有可能。
为了防止仇智宸出事,不管其是不是杀害乔秀媛的真凶,都必须先把人给带回去、无论是看管还是保护,都得先带回去再说。
狄映真的是太喜欢谢净这孩子了,反应足够的快。
但其实,乔秀媛的父亲、乔雄乔捕头并没有什么“危险”。
在此,狄大人的声名、又一次起到了特殊的作用。
乔捕头对着狄大人有着绝对的信任。
他是有气、有恨,是想狠狠地惩罚凶手。但狄大人没有说凶手是谁,他就忍耐着,且配合着所有的行动。
看到乔雄这样儿,狄映才心下微松。
这个时候、要是乔雄再搅和进来添乱的话,狄映最后都会不知道怎么该判罚对方好了。
女儿死了,身为父亲的乔雄,无论做出什么样的违律事实,狄映都会为之痛心和为难。
还好,乔雄没有。
但有人有。
束淮听说仇智宸被带了回来关押着,就疯子一般地在州衙里到处打听、到处找,手里还提着佩刀,瞪着腥红的眼眶,一副找到人、就会把对方给砍了的样子。
没人敢告诉他仇智宸被关在了哪里,甚至还有衙役故意带着他去街上巡逻。
但谁都看得出来、束淮对乔秀媛的情感有多深。
狄映则对乔秀媛的尸体进行了剖验。
意料之外的、推测之内地发现……
“乔秀媛怀孕了。且已有了三个月。”
听到大人的话,周凛记录验尸过程的手、连停顿半分都没有。
周凛虽然懒怠得说话,但其实非常细心。
此前,在自家大人初初见到乔秀媛的时候,周凛就有注意到过大人看乔秀媛的眼神里、有些意味不明的东西。
而问话时,大人也有刻意注意言辞,也没有问题太多,似乎就是在避免乔秀媛的情绪过于激动。
那时,周凛的心头、就对此升起了那么一丢丢的古怪感。可他看不出来乔秀媛有什么不妥。
现在知道了。
而谢净却是不知道的。
如果说周凛的细致在于观察,那么,谢净的细致就在于体贴。
谢净会将大人身边、一应芝麻绿豆大点儿的小事都思虑到、照顾到,这是有很强的共情心理,但说起观察入微、就比不上周凛了。
不过两者也恰恰好互补长短。
听到大人这么说,谢净的桃花眼尾就扬了扬。
语气古怪地问道:“束淮的孩子?”
狄映却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他想了想后,说道:“看来,乔秀媛赶在天色微明之时悄悄离开家的原因、找到了。”
说着,就对聂波道:“去把束淮带到讯问房吧。你看紧点儿他,让他耐心在那儿多坐会儿,等我验完尸、再去问问他。”
谢净“嗳”了一声。
“大人,您这意思就是:我猜对了呗?”
狄映还是没搭理他,自顾自地继续检查乔秀媛的五脏六腑。
其胃内容物、证实了乔秀媛的死亡时间,同时也证明了那大婶的证词有效。
此前,狄映让谢净将仇智宸带回来之后,有特意安排那位大婶、从同距离的位置、观察过仇智宸。
大婶的回答却依旧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还是那句;“当时没能看得太清。现在看起来……好像就是他。”
好像这两个字,着实还挺让人为难的。
不过,狄映也有安排大婶同距离看了一下束淮。
大婶却肯定地回答:“不是他。”
虽然还是不能直接就因此排除狄映对束淮的怀疑,但是,束淮也不再是第一嫌疑人的位置了。
毕竟,初见乔秀媛时,乔秀媛那明显已不是少女的身形、以及脸上的孕斑,就告诉了狄映:孩子的父亲有极大的作案嫌疑。
乔秀媛离着及笄还差着一岁呢,这就被人迫不及待地下手了,看样子还是乔秀媛自己愿意的,乔雄和其妻都没有发现……
显然对方并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一个懂得尊重人的人,还极有可能是一个有秘密的人,才会既做下了坏事、又不想让乔秀媛张扬。
如果被乔秀媛逼急了,还真就有可能杀人灭口。
确认乔秀媛是溺毙之后,狄映将自己打理干净,就去了讯问房,问向了束淮。
“你与乔秀媛的关系到了何种地步?”
眼见束准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慌乱,狄映就紧接着提醒道:“别撒谎,本官刚刚才剖验完乔秀媛的尸体。”
听到乔秀媛死后还遭遇了这样的对待,束淮跳了起来。
狄映凉凉的视线、定在他的脸上。
这给束淮看得仿佛一桶冰水从头浇下,张大的嘴硬生生闭上、硬生生将差点儿脱口而出骂人的话、给憋了回去。
憋得满脸通红、两腮鼓胀。
憋了一息后,才道:“您别明知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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