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亲!”
随着贾政的话落音,贾母对着贾宝玉招了招手。
“宝玉,来祖母这边。”
贾蓉看到这一幕,拍了拍黛玉的纤手,对她轻声说道:“玉儿,你先去碧纱橱避一避!”
黛玉担忧的看了他一眼,“不会有事的,你放宽心!”她才听话的快步离去。紫鹃、雪雁和晴雯三个丫鬟见她离开正堂,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贾宝玉见黛玉要走,急忙疾行几步要去拦她,贾蓉就张开双臂迎着他走过去。
这光景当然被贾母看到,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宝玉,你蓉侄儿和玉儿的婚事,是老祖下凡来亲身指定的,你不要闹了,到祖母身边来!”
“老祖宗为何要这般说辞,我为何不知道老祖下凡了?”
“孽障,你不知道的事儿多着呢,大人的事儿难道要事事件件都告知与你吗?”看着儿子不争气的模样,贾政实在是没有忍住,又开了口,这次贾母也只是眉头微皱的没有打断他。
“宝玉,祖母竟会诓骗你吗?你快过来!”这时贾宝玉才不情不愿的走到贾母的身边。
贾母拉着他的手,轻声安慰:“你不要胡闹,事关贾家的前途,祖母以后帮你择一个,比玉儿颜色还要好的媳妇,你看如何?”
“不要,我偏不要,我只要林妹妹!”他一边哭喊,一边在贾母怀里撒娇不依,放在以往,少不得所有人都停下手来哄劝他,可惜今天在座的,男人就有三个,贾政那不用说,贾琏本身就不待见贾宝玉。
剩下的除了贾母都是丫鬟,她们也不会情商低的,当着贾蓉的面来讨他的欢心,更何况现在他和贾蓉谁在贾母心中更有分量,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这些丫鬟哪一个不是会察言观色,左右逢源,毕竟这就是她们的生存之道。
贾宝玉的一番话听的贾蓉眉头紧皱,眼神也渐渐冰冷起来。不过现在有贾母在安慰贾宝玉,他也不好强出头,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愤怒。
“蓉儿是你的晚辈,你可见过长辈和晚辈争风吃醋的?也不怕旁人笑话。”贾母见哄了这般久,贾宝玉依然不依不饶,所说的话也就越来越重,语气也严厉不少。
可惜平日的宠溺和娇生惯养,早就养成了他死缠烂打,夜郎自大的性格,本以为这一哭一闹,众人都会迁就他哄着他,现在这般极大的落差,更是被刺激的痴狂病就犯了。
只见他大吼一声,就离开贾母的怀抱,摘下脖子上的通灵宝玉,嘴里一边大喊着:“我不要这劳什子了!”一边把它狠命的摔在地上。
贾母见此只有硬着心肠没有说话,不然的话难道就依了他,把黛玉嫁给他吗?而其他的人都是眼神戏谑的看着他,更是没有一个人上前,帮他把通灵宝玉拾起来。
这番场面才让宝玉知道自己表错了情,白摔了玉,他痛哭流涕的看了看周围的人。有贾政在旁,他又不敢说出过分的话,贾母不发话,他再闹下去,铁定要挨打,相比自己的身体上的苦楚,娶不娶黛玉已经不重要了。
没错,他的性格中的缺陷在此时终于暴露无遗——没有担当,一遇到困难就想着绕过去,而不是迎难而上。
所以他连通灵宝玉都不捡,就一头冲出了庆荣堂,外面等着的袭人连忙跑进来捡起通灵宝玉,然后追上麝月和秋纹搀扶着的贾宝玉。
“蓉儿,你宝二叔就是喜欢使小性子,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贾母赔着笑脸说道。
“瞧老祖宗说的,我一大人怎会跟小孩儿一般见识,再说当晚辈的也不敢跟长辈一般见识啊!”贾蓉面无表情的说着,贾母听着他的话,看着他的脸色,心里也是叹了一口气。
一方面有些后悔平时对贾宝玉太过溺爱,才养成他这般胡咧咧的性子,另一方面她也听出了贾蓉口中的怨怼,担心就此把贾蓉得罪的狠了,毕竟他之前从来没有说过这般的重话。
而且他身后可是真正的站着神仙呢,现在整个贾家可以说全得指望他来保全,她是再如何也不愿去惹恼了他。
“老祖宗,蓉儿有些乏了,我和玉儿先回东府,你们有了结果,不妨让鸳鸯来告知于我。”贾蓉见贾母讪讪的说不出话来,直接就走人了,爷们不陪你们玩了!
他说完就去碧纱橱喊上黛玉,施施然一路向着门口走去。路过贾母之时,黛玉担忧的看了贾母一眼,贾母冲着她笑了笑,这才让她稍稍放下心来,跟着贾蓉走出了庆荣堂。
“咳咳,我们继续选定婚期吧,早日让他们完婚也好早日让宝玉死心。”贾母一边说,一边对鸳鸯使了个眼色,让她追上贾蓉替自己安慰一番。
众人听闻她的言语,明显感觉到其中的尴尬和无奈,这让在座的人等,越发对贾蓉重视起来。特别是鸳鸯的感触最深,一直以来贾母何曾有过,这般小心翼翼对待一个人的态度。
这让她对贾蓉之前抱着她所说的话,越发的意动起来,以至于被他抚摸过的部位,都再次感受到之前的异样感。
这边贾蓉牵着黛玉的小手,边走边问她,“玉儿,耽搁这般久你可饿了?”
“蓉哥哥,玉儿是有些饿了!”黛玉也察觉到他心里不痛快,就顺着他的话回答。她一双饱含深情的眼眸也紧紧凝视着情郎,想到刚才他为了维护自己,不惜跟贾宝玉和贾母直接对上,她的一颗芳心就熨帖受用之极。
“蓉哥哥,你对玉儿真好!”黛玉甜笑着偎依在贾蓉身边。
“傻丫头,蓉哥哥不对你好,难道对旁人好吗?”贾蓉一边说一边刮了刮,她秀气挺翘的小鼻子。
两人之间的互动,和情深意浓的话语,被后面追来的鸳鸯看了个仔细,听了个真切,她越发的感觉到,贾蓉对女儿家的宠爱,是那般的真实不虚,那般的使人向往。
而晴雯也是跟鸳鸯差不多的感受,她很自然的就想到,昨天晚上被贾蓉抱在怀里,那种异样感和酥麻感,到现在都依然记得清清楚楚。
紫鹃看着两人亲密的姿态,心里就没来由的一阵烦躁——这小贱人一嫁给这奸夫,我不是也要跟着去做他的房里人?她越想越是愤怒,以至于脸上的表情都扭曲起来。
雪雁却是为自家的姑娘,真心实意的感到高兴——就说这两天,姑娘的笑容多了许多,饭也吃的多了许多,原来是心中欢喜才这般的。她看着贾蓉温柔体贴的对待黛玉,越发的觉得自家姑娘,找到了一个如意俏郎君。
“小蓉大爷!”
贾蓉听到喊声就停下了脚步,他一回头正好看到紫鹃脸上,愤怒扭曲的表情,不过她显然心不在焉,根本就没注意到他的目光。
贾蓉眉头紧皱——我怎么把紫鹃的性情给忽视了,真是太不应该了,她可以说是黛玉年仅17岁,就香消玉殒的最大次因。这种心胸狭隘之人,断不能留在自己身边,得马上解决她!
“鸳鸯姐姐,你怎么来了?”贾蓉收回了看向紫鹃的目光问道。
“你这掉头就走了,老太太不放心让我追了过来。”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也不是小孩儿,还能迷路找不到家归去了?”
“……”鸳鸯无语的白了他一眼,我是这个意思吗?你是故意的吧!
“你放宽心,我只是心里不痛快,过几日自然就心气通畅了!”贾蓉只是想开开玩笑,活跃一下气氛,不过俏丽绝伦美人儿的白眼,还真是别有一番韵味!
他也不是真的就此便跟贾母、贾政等西府的人决裂,只是想要表达自己的态度——蓉大爷不会任由人拿捏,我也是有脾气的!
鸳鸯听到他这般说,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她现在差不多已经处在为贾蓉考虑的一方了,也不想看着他就此跟贾母闹翻,那样对她自己对贾蓉都都不好,毕竟他现在羽翼未丰,还需要贾母的鼎力支持。而她如果想做贾蓉的姨娘,也得贾母点头同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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