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像如果屋子里漏水了,只是一个平面的话,肯定流的到处都是。但是一旦下面还有一个凹槽,那么水往低处流,可能凹槽里已经被水注满了,但是我走在房间里却完全不会知道屋子漏水的事情。
想通了这个关节,我立刻兴奋的说:“师父,我明白了。还有……师父,您到底在哪里?我什么时候能看到你啊?”
南老三骂了一句:“小兔崽子,管好你自己的事儿得了,我有我的事儿。不说了,以后有事我会在和你联系。”
我连忙说道:“师父,那您什么时候在和我联系?”
可是周围一片静悄悄的,我又喊了两声“师父”,还是没有声音,忽然,我感觉到一种说不出来的酥软感,似乎浑身都被冷水浸透了一样,再然后眼前一黑,慢慢的,等我清醒过来,正好看到疯子的一张大脸,贴的我特别近。
我吓了一跳:“啊——”的叫了一声。
疯子似乎被我这一嗓子吓到了,直接松了手:“我操,你吓死老子了。”
他的手本来托着我的头,这一松手我整个人上半身就被摔地上了,后脑一阵疼痛。
我这才发现,原来我还是在废弃的教学楼里,这一刻回想起刚才和南老三说话的经历,我竟然有点恍然一梦的感觉,我甚至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想念师父出现了错觉,亦或者真的是师父用了什么道家的秘法让我意识出窍?
“到底怎么回事?你这小子难道困迷糊了,躺这里睡着了?”疯子诧异的看我。
我站起身摇摇头,看着一身灰土驴子一样的衣服,把刚才有人打我的事情说了。我没提在刚才昏迷的时候意识出窍见南老三的事情,只是把九转请煞阵的阴阵和阳阵的区别说了一下。疯子一听立刻点头道:
“我也发觉不对劲了,刚才我发现楼上那个铁拉门中间有很大的空隙,我似乎能钻进去,我就试着往里钻,奇怪的是,楼上好像有什么封印,我明明挤进去了,却发现不管怎么样,都走不上去。”
我诧异的问他:“走不上去?什么意思?”
疯子皱眉说:“就是往前迈了两步台阶,发现自己还是在原来的位置,上面还是有那么多台阶,只能往回走,往前走不了,走不过去。”
我问:“要不,我在陪你去看看?”
疯子摇摇头:“别去了,既然你说是在地下室,而地下室也是白天我们唯一没查探的地方。最重要的是,这里面还有一个隐藏在暗处的人,就是那个祭祀九转请煞阵阴阵的家伙,还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还是小心点好。”
我忽然想起南老三刚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赶紧离开这里。虽然我还不知道到底是他老人家用了秘法,还是我五年来下意识的什么事都问问他,所以对他有所依赖产生的梦境一样的幻想,不过我还是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我和疯子一起向楼下走去。可是刚到一楼,就看到了一个纤细的黑影,在地下室的方向一闪而逝。我一把扯住疯子,疯子也止住了脚步,迟疑的看着我:“难道是刚才祭祀的那个人”
我深呼吸一口气,犹豫了半天才回答:“我也不知道,应该……不是,那个黑影感觉是个男人,但是这个太纤细了,我反而觉得……像辛雨!”
疯子也是一愣:“辛雨?她不是送那两个小屁孩回去了吗?如果……真的是辛雨的话,那只有一种可能,走,我们去门那边看看。”
我和疯子向一楼大门的方向走过去,可是走了一会儿就发现了不对劲。不知道外面是阴天了还是怎么着,一楼走到仪容镜的位置,本来是可以看到对面有隐约的月华流洒进来。大门一直都是开着的。
可是我们现在身后就是仪容镜,对面却是一片漆黑。是那种浓的化不开的黑。连手电筒都没办法照亮太远,只能看清周围二米半的距离。
我和疯子谨慎的对视了一眼,继续向门的方向走了一段距离。可是诡异的是,我们前方依旧是一片黑暗,完全看不到教学楼的大门。
“糟了,辛雨他们一定也碰到这种情况了,刚才那个影子没准就是辛雨,快走,我们去地下室看看。”我感觉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一颗心直往下沉。
疯子也发现事情不对劲,我俩开始一起往地下室的方向跑。
地下室的楼梯比起上楼的楼梯要狭窄很多,所以看上去完全是幽深的地道,让我心里不自觉的涌起一种感觉,仿佛这条路会一直向下,直通到九幽阴间里去。
这栋楼的地下室的周围墙壁似乎涂了吸光的材料,手电筒照进去,完全看不清,只感觉黑雾缭绕的。只能看清半米左右的几个台阶。而且越往下走,我就觉得周围温度在持续降低。等到了缓台,我甚至感觉这里也就十度都不到。我冷的浑身鸡皮疙瘩全立起来了。
疯子和我也是一样,他两手抱臂,嘶着声音说:“这特么什么鬼地方?怎么这么冷?简直能冻死人!”
我们继续往下走去,可是没走几步,疯子的手电不经意晃到了旁边的墙壁上。他忽然指着墙壁让我看,我看到墙壁上面竟然已经挂着一层寒霜和冰珠。也就是说,这里已经接近零度了。我们相顾骇然。
我越来越相信也许南老三的出现是意识出窍,而不是我迷迷糊糊的梦境了,有鬼的地方可能阴冷,但是绝对不可能达到零度,结冰的程度。
这种夏天达到零度的地方我本人亲自见过的,也就只有大兴安岭那边的一个布苏里军事基地,那里面有个窖藏冷冻的军火库。也是必须穿着棉衣才能进去。
我们继续往下走着,手电光一个照着下面,一个照着墙,里面的墙上不知道是谁用黑色的笔写了一个“鬼”字,旁边还有一个箭头,指向地下室的更深处。
忽然,疯子轻轻拉了拉我的袖子。
我转过头,就发现前面的蒙蒙黑雾里面竟然有一个影子。好像是一个蹲在那里的人,看不清脸,但是一对眼珠在黑暗里发着光,用一种特别怪异的姿势仿佛隔着黑雾在盯着我们。在手电筒的照耀下,朦朦胧胧的。很是渗人。
我看的头皮都有些发麻。
“好像……好像是个女人!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疯子紧张的说道。
“不管怎么样,还是去看看。”我们顺着楼梯走下去,忽然脚下一空,楼梯已经走到了尽头,我们就看到刚刚蹲在那里的,果然是个人,脸色发青,直勾勾的看着我们。一头长发散乱的披下来,姿势怪异。蹲着的同时,两只手一个高高举起,一个撑在胸前。
我和疯子面对这样古怪的情景,同时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颤栗。
等我们慢慢的走近了,疯子忽然说道:“我操,好像是辛雨。”
我仔细一看,当即就仿佛被锤子狠狠砸中了胸口一样,眼前都有点发黑,不是辛雨还能是谁?但是此时的辛雨仿佛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定在那里,保持着一个姿势。而离得近了我才看出来,她那只举起的胳膊上,竟然吊着一根线,那线一边系在她胳膊上,另一边直直的向上,房顶上好像有一根横梁,那根绳子越过横梁,垂下来一个黑黑的东西。
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块黑色的铁块。我和疯子连忙把绳子从辛雨手脖子上解下来。刚刚解下来,辛雨就仿佛失去了支撑一样,直接晕倒在了我的怀里。
我看着辛雨苍白的脸色,不由心里有隐隐的痛。我记得第一次辛雨碰到这种事的时候,我就是尽全力护着她,可是依旧因为惯性思维的疏忽,差点让她出事。没想到,再次相见,我依旧没有保护好这个女孩。
我不由把辛雨揽在怀里,紧紧抱住她。疯子却拿手电照着四周,忽然说道:“那个人应该也跟到这里来了。也或者,一开始他就比我们早一步下来了。”
我听了疯子的话,这才回过神:“你看到了?”
疯子摇摇头,但是递给我一张字条,我低下头去看字头,字写的铁画银钩,力透纸背,有一种力的美感。非常漂亮。但是纸上的几个字却让我心中不安。上面写着:“离开这里,危险!”
我不知道这字条是谁写的,会不会就是那个摆九转请煞阵阴阵的人?如果他摆阴阵来说,应该不是善类,可是如果真的是他,他为什么又劝我们离开呢?
一时间我也没了主意,就和疯子商量。我看了看疯子,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脱口而出道:“疯子,你怕不怕?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总觉得这一趟……很危险。”
疯子定定的看着我,咧嘴笑道:“有你在,我怕什么?你忘了?兄弟,就是用命换的,一辈子都不后悔!”
我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感动。静默了一会儿,疯子说,既然来了,就继续看看吧,毕竟还没找到磊子和王东,如果真的这样回去了,辛雨那边也没办法交代,而且现在不知道姜胖子和霍萌萌怎么样了,是不是也被困在了这里。如果是的话,那么可就麻烦了,霍萌萌和姜胖子已经中招过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次。
零度地下室墙上的冰珠和大大的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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