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面对忽然发生的袭击,即使时时刻刻做好防守准备的明军将士也一时没能躲闪开来,无数将士被箭矢射中,惨叫着倒在地上。
但更多的人没有受伤或者只是受了一些轻伤,在听到惨叫声时回过神来,开始组成防御阵型,保护中间运载着军械、粮食、将领与王爷的马车,以及保护自己的生命。
偷袭他们的人大概没有料到这支正处于行军之中的军队反应如此之快,在连续射出两轮箭矢后竟然停顿了一下,之后第三轮箭矢才射出,随即无数棕色皮肤的士兵呐喊着他们也听不懂的话语从树林中冲出来。明军的弓箭手随即也张弓搭箭,可这些人离他们太近了,他们只来得及射出一轮箭矢敌人就已经杀到了他们身前。来自不同国家、长相不同的士兵随即激烈的厮杀起来。
“殿下。”在将士们激烈厮杀的同时,坐在马车上的盛庸已经拉着朱楩从马车上下来,无数侍卫下马手举盾牌挡在他们面前,严密防守任何可能伤到殿下的东西。盛庸甚至想拉着朱楩躲在马车下,但被他一口回绝:“孤岂能如同一个懦夫一般躲在马车之下!”
不仅如此,朱楩还将头盔戴好,铠甲穿戴整齐,命身前的侍卫让开,指挥将士们进行反击。虽然他已经决定将军队的指挥权交给沐昂,但此时数万大军被堵在路上,首位长达数十里,在全军最前的沐昂根本不能指挥后面的军队,朱楩为免将士们各自为战只能重新进行指挥。其实他还有另一个办法,那就是让盛庸进行指挥。盛庸虽然在大明军中名声不显,可朱楩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早知他本事不小,足以指挥数万将士;可朱楩不知怎的,没有这样做,盛庸自然也不会争权。
惨烈的厮杀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太阳快要落下天就要黑下来那些还活着的敌人才停止厮杀,向后退入树林中。明军将士想要追赶,但树林中又有绵密的箭矢射出来,明军不得不停止追赶。
“殿下,天马上就要黑下来,纵使急行军也绝不可能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赶到预定的宿营之地,何况这些偷袭的敌军只是退走并未被全歼,伴晚进行急行军十分危险,所以臣以为今夜就在此处扎营。”一个身穿重甲的男子从马上下来,站在朱楩身前说道。这人看起来今年三十五六岁上下,身上铠甲之精良足以表明主人的身份同样十分贵重。
“就依沐将军的话。”朱楩毫不迟疑的答应。他们二人商议了几句安营扎寨之事,朱楩又问道:“可有俘虏?可问出了他们是哪国之兵,为何回来此处偷袭我军?”
“俘虏倒是有几个,但纵使我已经搜罗了懂得许多印度语言的人,可这些俘虏说的话他们竟然都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俘虏竟然也听不懂。”
“俘虏说的话你找来的翻译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俘虏也听不懂?”朱楩狐疑的说道。
“我一开始也觉得这些俘虏在装听不懂,施了许多刑罚来处置他们,但纵使他们被刑罚弄得涕泗横流、凄惨的嚎叫时,嘴里喊的话翻译也听不懂,所以应当是真的。他们或许出自十分偏僻的山村,只会说当地的方言,所以听不懂。”
“至于其他,他们并未打出任何旗号,身上的衣服也五花八门,完全不知晓他们到底是哪一国的将士,也不知他们的统兵大将是何人。老实说,我在云南打了近二十年的仗,从十五岁起就跟随大哥征战,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形。就算是那些最落后、人数最少的部族总也会留下痕迹,对当地部族十分熟悉之人马上就能知晓到底是哪个部族,可这些人竟然一点痕迹都没有。”沐昂脸上带着无奈之色。
“我大约能猜到他们偷袭我军的目的,无非是阻拦我军南下,看来印度人已经知晓了咱们南下之事,已经派人飞报达卡城,尽力拖延我军拖到援兵赶来。可即使如此,他们也不必如此隐瞒自己的身份。”朱楩不解的说道。
想了一会儿,二人都想不到敌军将领这样做的目的,沐昂只能说道:“或许是赶巧了,正好附近驻守的印度人就是赛义德或者其他什么人带来的偏僻山村里的将士,只会说老家的方言;指挥他们的将领一时匆忙并未带着旗帜。”
朱楩干笑了几声。俘虏听不懂他们说话或许真的是赶巧了,可统兵的将领竟然不打出旗号肯定不是巧合。不过他没有在说什么,只是说道:“不论为何如此,既然印度人派出将士阻拦我军南下,那我军绝不能让他们如愿。今晚让将士们好好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就起兵继续南下,一定要尽快赶到巴布纳城!当然,夜晚的防备也绝不能松懈,谁知那些白日偷袭的敌人夜晚是否还会偷袭营寨。”
“殿下所言不错。”沐昂点头说道。但说完这话,他犹豫了一下,又道:“殿下可要返回?”
“孤绝不返回!”朱楩语气坚定的说道:“孤答应不亲自带兵攻打巴布纳城已经退了一步,谁也不要想让孤退第二步。何况现下我退回去未必安全。”
“是,殿下。”沐昂答应一声,随即去安排夜晚值守。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沐昂就派人将将士们都叫起来,命人熬了汤让将士们吃饱喝足之后启程继续南下。
朱楩自然仍坐在马车上。昨夜他十分疲乏吃过晚饭后很快就睡了,今日精神充足,又开始琢磨为何敌军将领不打出旗号,但仍没有想出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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