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曦文离开医院,坐进车里后,又摸出跟烟点上,一张削瘦的俊脸在烟雾中变得幽深难测,还未理清思绪,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名字,面无表情的接起来,“妈,有事儿?”
那头,程雪晴的语气有些焦灼,“曦文,漫漫是怎么回事儿?我打她手机怎么都不通啊?这丫头去哪儿了?”
陆曦文嘲弄的问,“您没问问您的女婿?”
程雪晴听出不对劲来,狐疑的问,“曦文,你怎么了?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又跟你妹妹吵架了?”
“没有……”
程雪晴还在自顾自的道,“你说你也是,漫漫跟少卿这马上都要结婚了,你还跟她置那个气干什么?有程家这门亲戚,对你以后的前途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怎么就是想不明白呢……”
陆曦文打断,“怕是您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
“什么意思?”程雪晴神色一正,声音忽然变厉,“你做了什么?你还想拆散漫漫和少卿?”
陆曦文笑了,笑声在车子里回荡,苍凉而悲怆,“不是我,我没那个本事,不对,我没那个狠心,我真是后悔啊,应该狠心的,不该存了那么一点侥幸……”
“说重点!”程雪晴忽觉心头不安,不耐的催促,“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陆曦文惨笑着道,“您一手教导出来的好女儿,终于如您所愿,心肠硬了,也会耍手腕、使心计了,可惜,她没那个脑子,注定,只会沦为封家人手里的一颗棋子,棋子能有什么好下场?用你的时候,你还能当个人,不用你的时候,弃如敝履……”
程雪晴听的拧起眉头,“你的意思是漫漫成了废棋了?她做了什么?少卿让她干什么了?你说啊……”
陆曦文一五一十的把蒋朕跟他说的那些重复一遍,末了喃喃道,“她自己有几斤几两不知道吗?竟然还敢在蒋朕面前玩这种伎俩?别说蒋朕那脑子,就是夭夭,也不会上她的套,她怎么就那么蠢呢?”
程雪晴早已脸色大变,“这怎么可能?漫漫她,她这是……”
“您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吗?”陆曦文冷静下来,语气越发的漠然,“您一力促成她和封少卿的婚事,就只想着借封家的势?难道就想不到漫漫会成为他们手里的刀?现在,这把刀对准了夭夭和蒋朕,您想怎么收场?”
程雪晴心头大乱,一时也没什么正注意,“漫漫呢?她现在在哪儿?”
“您说呢?”陆曦文反问,“她做了那种事,您觉得蒋朕会放过她?”
“漫漫和夭夭可是闺蜜……”说道这里,她自己也没脸说下去了,哪有捅闺蜜刀子的闺蜜呢?
陆曦文嘲弄的笑了笑。
程雪晴羞恼成怒,脱口而出,“就算不论那层关系,你还是叶家的女婿,冲你的面子,蒋朕好意思对漫漫一个女孩子下手?”
“要是不看在这点情分上,您觉得漫漫仅仅是被打晕带去医院治疗?别忘了漫漫对夭夭做过什么,封少朴伤害夭夭是落得个什么下场,您这么快就忘了?漫漫如今好手脚俱全,虽然在人前丢了脸,可至少蒋朕没把她扔给那些男人糟蹋,这已经是手下留情了,您心里没点数吗?”陆曦文最后一句,说的很不客气。
程雪晴脸色又苍白了几分,“那,那少卿呢?你,你通知他了吗?”
陆曦文闭上眼,神色疲倦,“用得着通知他?他什么不清楚?”
“可是……”
“妈,我还记得您一直都以是程家女为傲,可现在,您的傲气呢?封少卿都做到这份上了,您难道还想着让他和漫漫继续下去?封少卿对漫漫是个什么态度,漫漫蠢,自欺欺人的选择无视,您呢?你该知道,他一开始就没用几分真心,现在,就差撕破脸了,您还不愿意清醒吗?我宁肯养着漫漫一辈子,也绝不会让她再进封家的门,这门婚事,取消。”陆曦文语气一点点变得坚定,没有商量的余地。
“曦文……”
“妈,陆家的将来,是我说了算。”陆曦文的气势一摆出来,那头,程雪晴都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听道,“您也累了,以后就不要再操心家里的事了,也学学我小姨,没事儿就周游世界,再不行,学学舅妈也可以,男主外,女主内,家里有我和爸在,您也该享享清福了。”
程雪晴羞恼成怒,“你这是要夺我的权?”
陆曦文平静的道,“您要是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我还有事,先挂了……”
“等等!”程雪晴急忙拦住,她还有太多的事儿要问,先暂且压下夺权的憋屈,跟他打听,“漫漫被蒋朕送去哪家医院了?”
陆曦文说了名字,“您知道也没用,这里是蒋朕的地盘,没他同意,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您也不用去为难叶叔叔和骆姨,他们也知道了漫漫的所作所为,不报复就算好的了,不可能帮你,再者……他们如今自顾不暇,没心情理会旁的事儿。”
程雪晴稍一琢磨,就反应过来,“叶静姝也参与了对吧?哈哈哈,这可真是……”
陆曦文烦躁的挂了电话。
程雪晴再打,他把她直接拉黑了,没多久,陆彦东打了进来,他调整了下情绪,接起来,“爸,您都知道了吧?”
陆彦东默了一会儿,才沉重的问,“你妈刚才跟我大体说了几句,漫漫她,真的那么做了?”
“嗯,很多人亲眼所见。”
陆彦东叹了声,“她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她不该跟封少卿在一起,封少卿唤醒了她心里的阴暗和嫉妒。”这是陆曦文思来想去所能分析出陆漫漫改变的最主要原因,“所以,爸,这门婚事,必须得解除,不然漫漫将不得善终。”
陆彦东道,“曦文,爸是相信你的,可是眼下,婚姻是双方的事儿,我们还不知道封家那边的态度啊,再说,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呐……”
“再难,也比将来后悔强,我们已经错了,就不要再一错再错下去,爸,妈只看重权利地位、名誉利益,您呢?”
陆彦东沉默了片刻,似是下了决定,“好,就依你的意思办吧。”
“谢谢爸……”
“谢我啥啊?是爸老糊涂了,当初就该拦着你妈的,现在跟叶家处成这样,爸是真的后悔,一步错,步步错啊……”陆彦东声音都有点哽咽起来,“漫漫那里,你多看顾几分吧,她再不好,也是你亲妹妹,封家是指望不上了,好在,你在继宏那里还有点脸面,看在这点情分上,夭夭也不会让蒋朕太难为漫漫了,不过,爸也明白,做错了事,不能一点不受罚,就先关着她吧,什么时候脑子清醒了再说。”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而且,在那里,比在外面安全。”这要是陆曦文不愿意带走陆漫漫的原因之一。
陆彦东意会,点了点头,想到什么又关切的问,“那你和静姝……怎么办?”
陆曦文呼出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不过眼下,应该是可以解脱了。”
“叶家那边的意思?”
“嗯,算是吧,静姝的心理病很严重,以前在海市,离得夭夭远,她没机会做什么,现在跟封少卿合作,算计夭夭,触到了蒋朕底线,蒋朕不会轻易饶过她的,就算她是夭夭的亲二姐,蒋朕也不会退让。”
“那他想怎么做?”
“还不清楚,大概,会强制性的给静姝治疗。”
“继宏他们两口子能同意?”
“他们也不是只有叶静姝一个女儿,总不能因为怜惜一个,就寒了另一个的心,再说,静姝做的实在太过分了。”陆曦文攥紧了手机,就是他自己,都无法原谅她,她对自己动刀子时,他都没有怨恨,可现在……
陆彦东又长叹了声,“子女都是债啊!”
……
另一边,叶桃夭一直睡到晚上十点多,还是饿醒的,醒过来时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隐约听到洗手间有打电话的声音,她低头看了眼身上,穿着睡衣,清清爽爽的,显然是洗过澡了,可她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按着眉头使劲回想了下,脸色渐渐变了……
满脑子都是在车里,她如何如何热情,如何如何主动,如何如何纠缠着她不放,像缺水的鱼,而他就是琼浆甘露。
“啊……”忍不住呻吟了声,将脸埋进被子里,没脸见人了。
蒋朕打完电话,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瞬间领悟,含笑打趣,“这是想起往事害羞了?”
叶桃夭不搭理他,脸上热气腾腾,恨不得原地消失才好。
蒋朕把她搂过来,不顾她挣扎,扯开被子,“有什么好羞的?还怕我取笑你啊?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正相反,我喜欢的紧,恨不得你日日如此才好……”
“不准说了!”叶桃夭羞恼的去捂他的嘴。
蒋朕笑着躲闪,俩人在床上闹起来,闹着,闹着,蒋朕的呼吸就不对劲了,叶桃夭察觉到危险,立刻示弱,“我饿了,刚才就是饿醒的。”
蒋朕深吸一口气,在她唇上不甘的咬了一口,“你就折磨我吧。”
“我真的饿……”
“没说不给你饭吃,我的小祖宗,早就给你备下了,在保温箱里热乎着呢。”
晚饭准备的很清淡,只有一道汤看着肥厚些,尝着还有中药味,蒋朕解释,“我想着,你醒过来得是晚上,晚上吃的太荤不好消化,又怕你体力不支,就炖了药膳,多喝一碗,我问了专业的医生,他说喝这个,对清除你体内的药物有帮助。”
说道这个,叶桃夭就问,“那些药对身体有副作用吗?”
蒋朕道,“多少有一点,但代谢几天就能清除干净,问题不大。”
叶桃夭闻言,总算松了一口气。
蒋朕调戏她,“怎么?还怕再热情的扑倒我?”
叶桃夭瞪他一眼,喝了口汤,才咕哝道,“我是怕对将来孕育有影响。”
听到这话,蒋朕声音微冷,“要真是那样,陆漫漫可就死有余辜了,还有你二姐,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叶桃夭放下勺子,复杂的问,“她们呢?”
蒋朕不想谈她俩,随意的道,“放心,还都活着呢。”
“五哥……”
“在医院,我还没下狠手。”蒋朕见她还是一幅不踏实的样儿,气笑了,“就算她俩再该死,看在你爸妈的份上,我也不会把事情做绝,至于陆漫漫,就当是还陆曦文一个人情,在叶静姝这件事上,他还是出了一点力的。”
叶桃夭也是这么想的,点点头,“谢谢你,五哥!”
“谢我做什么?我没说什么都不追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蒋朕轻哼了声,接着话题一转,“夭夭,你就不生气、不怨怼,不想报复她们出气?”
叶桃夭苦笑着道,“生气是有,也有难过,倒是没怨怼,也没想着打击报复,大概是死心了吧?没有期待,也就没什么可失望抱怨的了,这次,她们这么对我,也算是彻底让我断了对她们的那点情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不再来往便是。”
蒋朕想了想,试探着问,“夭夭,我把她俩都远远的打发走怎么样?”
“打发?”
“不然是发配?”
叶桃夭失笑,“你想把她们送去哪儿?”
蒋朕说了个岛屿的名字,见叶桃夭摇头,便解释道,“那地方,在地图上还没标注呢,是w国一位王储的私产,那儿建了座医院,有最顶尖的医疗设备和医生,是治病养病的天堂,送她们去那儿如何?”
“谁想去都行?”
“当然不是,我跟那个王储有点私交,送两个人去的情分还是有的,要是不放心,岳父岳母也可以陪同,那里四季如春,环境优美,就当是去旅游也成。”
叶桃夭在考虑。
“夭夭,你不信我?”
叶桃夭下意识的就道,“信啊!”
“那就这么定了,等我联系好了就送走。”
“……”
叶桃夭是相信他没错,可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蒋朕能愿意让俩人去好好的去岛上享福疗养?
不过此刻,她没再追问,反正也不是马上就送走,她换了话题,“封家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蒋朕道,“一个小时前,封少朴被安排出国了,封少卿也跟着,封庆和喊了家庭医生去,应该是病倒了,封少乾倒是没做什么。”
叶桃夭好奇的问,“你对封少朴都做了些什么啊?”
蒋朕眼眸闪了闪,“也没做什么,就是吓唬了他记下,以后大概或许可能离不开精神科医生的陪伴了。”
叶桃夭怔了下,“疯了?”
蒋朕摸棱两可的道,“差不多吧。”
“那,还能治好吗?”
“难!”
叶桃夭嘴角抽了下,忍不住又问,“那封少卿也跟着出国去找医生,不是在躲避你的报复吧?”
蒋朕哼笑,“那就是个怂祸,还以为有多厉害,事情败露最起码挣扎几下也好,结果当起缩头乌龟了,不过,也可能是封庆和的意见,那老爷子,怕我把他的孙子一锅端了,以为送出去就能保命了?”
“你不会还想再去追杀封少卿吧?”
“不然呢?还能让他逍遥自在去?美的他!他就是罪魁祸首,放过谁都不能放过他,而且,我觉得……”蒋朕顿了下,冷笑着道,“我觉得,我如果一直追杀他,他无路可逃的时候,或许会去投奔杜蘅。”
所以,这是引出杜蘅的好机会。
蒋朕握住他的手,“你答应过我的,不再为那种人生气难受,你有我了呢,我才是你最重要的人。”
蒋朕周身的寒气瞬间消散,“你说的对,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那些不相干的人,使劲虐就是了,为他们难过不值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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