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安迪惊讶极了，这次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惊讶，坦蒂总统的死亡原因已经被NcR官方盖棺定论，她于一百零三岁的高龄因病自然死亡，不存在任何其他方面的问题。
“假的，如果不是我亲身经历，我也会这么说，什么坦蒂总统遭遇刺杀而亡的消息全都是谣言，但是很可惜，并不是假的。”
安迪消化了一会这个消息，他现在开始很好奇安吉拉医生当初到底看到了什么。
“你能告诉我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安吉拉医生从石头上站起来，酝酿片刻后说出了一个黑暗的故事。
“其实事情发生的很简单，坦蒂总统一直住在特别加护病房里，她年纪太大，一天时间里能有三四个小时的时间保持清醒都算是不错了。但即便如此，根据包括我在内一众特派医生根据其长期的身体检查报告来预测，只要保持生命维持装置的正常运作，坦蒂总统至少可以活到150岁，她的身体相当之好，NcR的尖端医疗科技更是不可与早年同日而语。”
“但，有些人已经不可能再有耐心去等上四十年时间了，他们需要坦蒂总统立刻去死。”
安吉拉医生停顿片刻，略微有些咬牙切齿。
“那些该死的商人和垄断者，他们一直以来都妄想推翻坦蒂总统的经济限制法案，他们想把一切财富和权力都掌握在自己手里，而忽视NcR人民的死活。整个NcR国会已经没有一个干净的人，每一个议员背后都有一股暗中支持的力量，他们变成了一个个傀儡，无条件服从于背后金主的操控，但就算是这样，只要坦蒂总统不死，还是没有人有那个胆量去颠覆一切。”
“那一天，本来好好的生命维持装置突然出了问题，没人搞得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些装置由一台超级电脑管理，所有的应急措施全部完备，甚至还有普雷斯特那个家伙参与定期维护.....但那些都没有用，一切还是发生了，这个问题直接导致装置错误的对坦蒂总统的身体造成了损害。”
安迪摸着下巴，心想这件事背后似乎包含着一些阴谋的痕迹，普雷斯特好歹是NcR最厉害的科学家，连他都没有预料到这情况，由不得让人联想到刻意为之的外部力量暗中破坏可能性。
“那么，坦蒂总统就这么...”
安吉拉医生连连摆手。
“不不不，你在想什么，你以为我们一群医生只会站在一边乱喊乱叫不成？我们立即切断了生命维持装置与坦蒂总统的联系，然后用人工方式对她进行急救，不久后坦蒂总统的生命体征就重回恢复到了平稳状态，她甚至在醒过来以后感谢了我们。”
“但她的身体还是太脆弱了，仍然需要生命维持装置，之前的那台在排查出来问题究竟出现在什么地方之前不能再使用了，所以我们必须紧急将坦蒂总统送到沙荫州另外一处医院里。”
安吉拉医生捂住头悲叹一声，似乎仍然遗憾于那天的事情。
“坦蒂总统当时已经用上了那里的另外一台生命维持装置，所有的一切都没有问题，我们都以为这件事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过去了，但第二天坦蒂总统就死了。”
“啊？！”
安迪十分疑惑，这个转折有点太突然了。
“为什么？不是说一切都没问题么？”
安吉拉医生满脸沉痛。
“所有监控设备都莫名其妙的坏掉了，那些储存的检测数据也被人消除一空，坦蒂总统的遗体被快速火化，那时我们甚至刚刚得到这个消息，转眼之间昨天还好好的坦蒂总统已经成了一捧骨灰....大家都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我们也想问一个为什么。”
“我和其他人冲去那家医院寻找线索，虽然阻碍重重，最后还是找到了一个证人，那是一个新入职的值班护士，她说在夜里有几个医生打扮的人进入了坦蒂总统的病房，但这件事我们所有人都不知情。然而不等我们继续追查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我们唯一的证人就快速的改了口，宣称之前说的话全都是她误将做的梦当作了现实，而后这个人更是直接人间蒸发，再也找不到。”
“我们什么都查不到，所有的痕迹都在一夜之间被擦除的干干净净，坦蒂总统的死被快速定论为患病而亡，这对我们医生而言简直是一种侮辱，但所有的媒体全都众口一词。我们都明显的感觉到了一股可怕的力量在试图将这件事一笔带过，一些和我一样试图继续追查真相的人很快就遭到了警告甚至是发生意外，那之后我就明白了，如果我不赶快离开NcR的话，恐怕我很快也会神秘死亡。”
泰抱住妻子安慰着她，随后也抬起头说了一些他知道的事情。
“我知道这件事以后就决定跟安吉拉一起离开NcR，事实上我也早就对NcR失望透顶，我在离开游骑兵部队之前调查的最后一件事是关于柯勒津治将军的，这位NcR军方一把手在东进运动开始后就将大部分精力全都投入到了东部特区之中，还有一些报告指出他行踪诡异意图不明，趁着这个机会，我就带着安吉拉一路朝着东边走，最终我们选择了这里作为栖身之所。”
安迪点头表示已经明白了二者出现在这里的缘由，也借此机会知晓了NcR的政治到底有多么的黑暗，但泰提到的这位柯勒津治将军他倒是很感兴趣，他想了想，自己之前好像听说过这位大人物的名字。
“能跟我说说你知道的关于柯勒津治将军的事情么？”
泰想了想后简短的说了几句。
“柯勒津治将军一定是在进行着什么可怕的计划，谁也找不到他....他还将自己身边的亲兵部分替换，那些新加入者的背景都殊为可疑，除了那些人以外，他留下的几乎都是那种只疯狂忠于他一人的士兵。”
安迪对于“背景可疑”这个词感觉有点敏感。
“方便详细说说么？到底为什么是背景可疑？”
泰放开情绪恢复平静的安吉拉，随后说出了一个词。
“鹰岩事件，听说过么？”
看到安迪摇头以后，泰皱了皱眉似乎不想细说下去了。
“总之...一次严重的错误，酿成大祸，那次之后参与者们都变得对NcR充满意见，皮尔斯、布里格斯，这些跟在他身边的人都是如此，又或者像是戴维森那种愚忠的傻瓜，他的世界里只有柯勒津治一个人是重要的。”
看到这对夫妻表现的对继续说话失去兴致之后，安迪就带着亚历山德拉继续在这群后圣会信徒同时也是新迦南幸存者组建成的小营地里闲逛。
安迪又注意到了那个蓝色皮肤的大个子，袍子对他而言类似于一块小披风，此刻他正粗鲁的将一块快木头砍成小块。
“你好约翰，有空么？”
没等安迪过去打招呼，几个后圣会信徒就来到这个超级变种人身边。
“什么？别离我这么近，也不要看我。”
被称为约翰的蓝色皮肤超级变种人有点烦躁的回应了面前人友好的招呼。
“讨厌....奇怪的声音，为什么总是会有双头牛的叫声....”
他嘀嘀咕咕的说着这些，那几个后圣会信徒倒是没有在意他的不友善态度，反而恭敬的询问起来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哦哦，抱歉打扰了您，我们只是...我们只是想问问您是否又听到了或者看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物或者声音呢？这可能很重要，您是否明白，这与里格登先知类似，都是某种天父的启示。”
约翰厚实的蓝色脸皮抽搐了几下，一把将剩下的木头丢到一边。
“我说了，别离我这么近，而且不要——看着我，不要盯着我看！！”
那几个后圣会信徒被吓得转身就跑。
约翰在喊了一嗓子以后似乎又重新回归到了平静之中，他重新蹲在地上用一把对他而言过于小巧的斧子来砍伐木头。
见此情景，安迪让亚历山德拉先不要过去，他独自过去和这个超级变种人聊聊。
约翰在察觉到安迪的到来以后放下了手里的斧子和木头抬起头来，那张没有毛发且充斥肌肉的硕大脸庞实在是很有冲击性，何况他的皮肤还是一种可怖的蓝色。
“啊....你，你有什么事？不管是什么事，把你的眼睛从我身上移开！”
安迪闻言将视角从约翰身上转移到了地上的沙子上，这样过了一小会以后，约翰总算逐渐恢复了平静。
“额，方便聊聊么？我听到他们叫你约翰？”
蓝皮超级变种人捡起木头继续劈砍，在不再被注视以后变得好说话了一点。
“啊哈，如果你觉得那么干有意义的话，那就随便你。对，我是叫约翰，而且，是的，我是一个超级变种人，我由伟大的主教所创造，祂绝非是我所能形容的也不是你那简单的大脑所能理解的存在，我对什么神圣经典丝毫不感兴趣，如果可以的话，离我远点，我现在很不舒服。”
安迪还是对他那颜色奇特的皮肤感到好奇，所以继续赖在这庞然大物身边说话。
“我见过一些超级变种人，比如黑杰克、比阿特丽丝还有吉米，你认识他们么？”
约翰一斧子劈向一段木头，但斧子卡在了里面，他干脆伸出手轻松的将那与人胳膊一般粗细的树枝折成两段，随后丢到一旁的柴堆里。
“没什么印象，当初在统一里我的兄弟太多了，不少人和畜生一样愚蠢，根本就不配被我记住名字，你说的那些超级变种人应该不属于夜行者吧？”
安迪思索了一下“夜行者”指的是什么。
“你说的夜行者....是说和你同一种肤色的那种超级变种人么？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蓝色皮肤的超级变种人。”
约翰将已经报废的斧子丢到一边，而后将自己脚上那粗制滥造的“鞋子”拔下来倒干净里面的沙子。
“也可以那么说，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只有我们的皮肤是蓝色的？很简单，作为统一之中最精锐的部队，我们夜行者被配备了最好的装备，其中也包括了隐身小子。我们是主教的左右手，是祂最忠诚的服侍者，也是最强大的一群超级变种人，我们有被训练其他超级变种人完全不明白的战斗技巧，可以靠着隐身小子悄无声息的杀光一整群敌人。”
“但我想也是因为隐身小子，我们的肤色都开始逐渐变化，最终全都变成了蓝色。”
安迪看了一眼约翰的身体，虽然他的肌肉仍然远超一般人类，但比起之前见过的那些超级变种人的块头，约翰明显小了一圈。
“你确定是这样么？但我觉得你没有那些普通的超级变种人强壮。”
约翰愤怒的瞪了安迪一眼。
“你是什么医生么？好吧，或许我现在确实没有那些蠢兄弟长得壮实，但在我最巅峰的时候我只用两根手指头就可以夹死你这个小虾米....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所有的夜行者都免不了这种变化，或许...或许这又是因为隐身小子，它赋予我们隐身的能力，却也同时在不断夺走更多东西。”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口气重新缓和下来。
“如果你真是个医生，能不能帮我看看，我最近出了一些问题。”
“好吧，但为什么你不去找安吉拉医生？”
约翰摇摇头。
“我试过，安吉拉医生说她看不出来我有任何问题，她说她是个外科医生不明白脑袋里的病该怎么治疗....你知道么？”
安迪支吾一阵，告诉约翰自己有一个朋友，随后他将亚历山德拉带了过来。
“说吧，究竟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
亚历山德拉的眼睛在约翰身上扫来扫去，约翰看起来很不舒服，但也勉强忍着。
“我....我就是感觉总是有一种奇怪的叫声环绕着我，它可能在任何时候出现，有时候是在夜晚，有时候是在白天。偶尔，那好像双头牛叫一样的叫声会变得格外清晰，那时候这声音不再像是双头牛的叫声，它，某种我不知道如何称呼的存在会和我说话，之后我就会看见一些奇怪的画面。”
亚历山德拉漫不经心的点头。
“之后呢？都看见什么了？”
约翰挠了挠没有半根头发的脑袋，语气里也带着不可思议的感情。
“哦....我看见天空之中有很多东西掉下来，之后有巨大的蘑菇从地里长出来，很大很大...还有就是一团可怕的火从某个地方的地下钻出来，将那里的人烧的变形，但他们却没有死，还在动。还有一个最奇怪的，我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在这里发生过有意思的事情，然后我看见很多没有穿衣服的人类在地下生活。”
一番讲述把两人听得一脸迷惑。
亚历山德拉说出了一个推测。
“你得了精神病，可能是精神分裂，那个声音就是你脑子里的另外一个人格，至于其他的画面则是你的幻视幻想而已。”
约翰认真的听完了亚历山德拉的话，他掏出一个隐身小子看了半响。
安迪想起之前听到赫尔说起的那些注意事项，联想到了约翰身上。
“我猜是你用了太多的隐身小子，那东西似乎会对大脑构成影响。”
约翰没有对这个猜测表示反对，恐怕在长年累月的使用里他也早就觉察到了这一点，但他也没有说什么别的，更没有说自己以后要停止使用隐身小子。
“有什么办法治疗或者暂时缓解么？”
亚历山德拉递出一盒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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