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仆从脸色骤变,双目生寒,手腕子一个反扣,搭上了杨宁的手腕。
杨宁冷笑一声,他与青衣仆从互相扣住对方手腕,另一只手却已经握成拳头,照着青衣仆从的面门打了过来。
孰知那青衣仆从的身手着实了得,身体后仰,躲过杨宁拳头,杨宁正要顺势往下去抓他面门,却感觉掌心一疼,就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心知不妙,也就这一瞬间,那青衣仆从已经绕到杨宁身后。
杨宁料想不到此人的武功如此了得,正要一个后摆腿踢过去,却感觉眼前光芒一闪,竟是一根极细的铁丝往自己的脖子上拉扯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杨宁右手向前横在咽喉处,另一只手臂已经利用后肘向后面狠狠撞击过去。
虽然只是这片刻之间,但是杨宁却已经知道,这青衣仆从定是接受过极为严格的训练,动作干脆利落,而且反应敏捷,出手更是致人死命的招数,行家出手,就知有没有,杨宁本身就是武警出身,所学也都是简单实用的手段,这青衣仆从的手法,竟与他十分相似。
容不得杨宁多想,那人已经扯着一根极细的铁丝往杨宁脖子上扣紧,杨宁一只手横在咽喉处,令那铁丝不至于勒住咽喉,但手掌却在瞬间却被铁丝勒出一道血痕,而且越收越紧,杨宁喉咙被自己的掌背卡住,一时间竟是难以呼吸。
杨宁后肘虽然重重撞击在那人的腰侧,但那人意志却十分坚韧,只轻哼一声,随即右腿膝盖顶在杨宁腰间,双手扯住交错的铁丝,上身后仰,全身力气都集中在两手之中,自是想要用铁丝将杨宁活活勒死。
杨宁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胸口一片憋闷,铁丝已经深陷入手掌之内。
青衣仆从目带寒光,脸上却是憋的通红,两只手因为使出气力,手背上的青筋暴突。
他知道这样的招数最是有效,被铁丝缠住脖子的猎物不但喊不出声音来,而且根本没有任何办法逃脱死亡的逼近。
他其实很享受猎物濒临死亡时的那种垂死挣扎,就像现在的杨宁,看上去无助而徒劳。
杨宁当然不会无助,在他的思维中,能够帮助自己的就只能是自己,只要自己不死,就不会无助。
他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感到惊骇,惊骇于这名青衣仆从的专业,这名青衣仆从显然是一个十分精通杀人的刺客。
生死时刻,杨宁没有时间去想这刺客的来历,因为呼吸困难,他脸上也已经憋得通红,甚至意识也会因为呼吸的艰难而开始变得模糊,但他却还是缓缓地抬起了一条腿。
青衣仆从眼瞧着杨宁抬起一条左腿,眼眸中显出冷笑,按照他的判断,杨宁还是要做垂死挣扎。
猛地瞧见杨宁探出手,抓在自己的左脚处,青衣仆从尚没有瞧清楚,却见到杨宁已经反手过来,刀光闪动,青衣仆从便感觉自己的右手一松,铁丝竟然从中断成两截子。
青衣仆从脸色大变,他自然不知道,杨宁将那把冰刃藏在了左腿小腿处,冰刃锋利无匹,要割断铁丝并非难事。
也就是这一瞬间,杨宁感觉喉头一松,转身便是一刀往那青衣仆从刺了过去。
青衣仆从也算了得,惊骇之下,速度不慢,身体向下一矮,一拳打在了杨宁的小腹处,他这一拳力道不轻,杨宁被这一拳打中,只觉得小腹处翻江倒海,气息乱窜。
青衣仆从一拳打中,心下欢喜,忽地感觉杨宁的小腹往下凹了一凹,这青衣仆从“咦”了一声,大是奇怪,便觉得拳头变的酸软起来,忙加了一些气力。
杨宁被一拳打中后,感觉小腹处一阵劲气乱窜,特别是青衣仆从的拳头上,似乎从他拳里钻出一只小老鼠进入自己腹间,颇有些难受。
这种感觉,他当初却也经历过,那次木老以劲气压他肩膀,就有一种劲气乱窜的感觉,这一次的感觉比上次要轻弱许多,不过却也让人颇有些不舒服,自然而然地,杨宁立时便想到“**神功”的经脉走动。
无巧不巧,**神功总共有十一条经脉走向,几乎是遍布全身四肢,而青衣仆从这一拳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恰恰打在了杨宁小腹处的气海穴上,这却正是十一处经脉的其中一道。
那一拳打过来之时,杨宁便感觉从对方的拳头似乎窜出一只小老鼠,那小老鼠钻入自己的气海穴,十分难受。
这一拳其实内力并不算强,但是杨宁却下意识地想到**神功的这条经脉走向,就如同上次一样,他脑中想着将那只小老鼠引入到下一处穴道中,那股劲气竟似乎真的十分听话,顺着杨宁所想走动。
青衣仆从加上一些气力,拳头便有了气力,但却只是瞬间,那拳头便再次酥软,只能一直催动劲气。
他却不知,自己催动而出的内力,进入杨宁的气海穴之后,正源源不断地往杨宁的膻中丹田而去。
这条经脉并没有完全被打通,所以内力流动十分缓慢,否则一旦吸取起来,青衣仆从便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内力倾泻而出,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一顿一顿。
只是此人却也颇为精明,连续催动数次劲力,每一次都只是片刻间劲力便消失于无形,他已经察觉有异,可是想要收拳,才发现杨宁的小腹就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自己的手一时间根本无法抽取出来,越是如此,青衣仆从越是使力想要抽出,可这样反倒让自己的拳头如同黏在杨宁腹间。
他却不知,如果此时全不使力,那么拳头自可收回,**神功的奥义便是“聚**,积沙成堆”,只有外力涌来,**才能收而聚之,若无外力,**神功便难以发挥其效用。
杨宁若是能够调运功力自如,自然也可以可收可停,但是目下的状况,青衣仆从只觉得情况险峻,越是这种状况,越是不可能停止运劲,而杨宁虽然知道如何顺着经络将进入自己穴道的劲气收入膻中丹田,却根本不知道如何去控制劲气的运作。
此时双方都是有着自我防卫之心,互不相让,变成了茶壶往茶杯之中倒茶,茶壶不停,那茶杯不想收也不成。
僵持片刻,此消彼长,这青衣仆从的刺杀手段虽然了得,但是内力却远远不能与当初的木神君相提并论,随着劲气渐渐流逝,此人脸上愈发的惊骇,想要抬起另一只手推开杨宁,却只觉得那只手臂也是酸软无力,根本抬不起来。
青衣仆从心下惊骇无比,拼命向后退,被黏住的手臂带着杨宁往前,猛听得“砰”的一声响,那青衣仆从后退之中,撞在椅子上,翻倒在地,带着杨宁一同摔倒。
很快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随即听到有人沉声道:“世子,世子!”
杨宁此时只觉得劲力在体内流动,脑中无他,只想着将进入气海穴的劲气引入丹田,对外面的叫声一无所知,听得“砰”一声响,房门被踢开,几名别院护卫冲入进来。
别院乃是朝廷特地修建,不但有仆从伺候,别院之内也有挑选出来的护卫在此轮值,这些护卫自然都不是泛泛之辈,听到这边动静,立刻察觉,纷纷奔过来。
五六名护卫冲到屋内,只见到杨宁和青衣仆从纠缠在一起,互相瞧了瞧,立时便明白过来,一人沉声道:“保护世子!”
几人上前去,只见到那青衣仆从一只手窝在锦衣世子的腹间,锦衣世子脸色涨红,两人身体都是抖动,一时也不知道究竟出何事,一人道:“先扯开他们。”便有一人过去扳住那青衣仆从的双肩,想要拖开。
他双手搭上,刚一用劲,便觉得双臂发酸,好像没有了力气一样,忙催劲上臂,却很快又是一阵酸软。
这时候倒没人敢轻易去碰杨宁这位锦衣世子,只想先将那青衣仆从扯开。
“快......有古......有古怪......!”那扳着青衣仆从的护卫有气无力道:“帮我......!”
其他几名护卫见状,都是奇怪,暗想你虎背雄腰力气不小,怎地连个青衣仆从也扯不开?只是见同伴脸色变得苍白,而且身体在发抖,明显不对劲,一左一右两名护卫上前,都是搭在那护卫手臂上,想要帮忙拉开。
但是用力一拉,两人也都是手臂酸软,立刻催劲,手臂却也如同黏住一般,一时间松脱不开。
杨宁却只觉得进入气海穴的劲气越来越多,本来那青衣仆从的劲力还只是勉强在经络中运行,就如同经络之中有垃圾堵塞一般,并不顺畅,可是此刻新续的劲气冲进来,杨宁引着往经络过去,这一次明显走得顺畅许多。
此刻又有两名护卫上前去帮着拉扯,一时间连成一长串,所有人都是催劲过后,瞬间就觉得手臂发酸,只能继续加劲,并无一人想到收劲。
一长串人都是抽搐起来,脸色一个个发白,说话也是哆哆嗦嗦:“不好,有.....有鬼.....!”
最后一名护卫已经看出端倪,不敢上前,握刀在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便在此时,却见一道人影冲入屋内,身材魁梧,手握大刀,正是段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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