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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王的贪财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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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十日后斩首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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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狂风大作,随之而来的是暴雨倾盆。外面黑压压的一片,那些刚刚抽出新芽的树枝都被大雨压弯了腰。

“不用在外面驾车了,直接进来吧。”临晚镜把被子盖上,然后又让在外面驾车的破浪进来。

这么大的雨,如果还让破浪童鞋在外面驾车,不出三分钟就会被林成狗的。

“不用驾车,那马拉着乱走怎么办?”破浪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钻进马车里。外面雨可真大,才开始下,就淋了他一身的水。

“咳,不用担心,只要没有意外,它们自己都会走。”她家的宝贝骏马自然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如果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那要它们何用?

“……”破浪愣了愣,不知道该说什么。既然您的马知道路,那为什么还要我们轮流在外面驾车呢?

临晚镜想,他的内心一定是崩溃的。

让人轮流在外面驾车,可不是为了挑路,而是为了注意外面的情况。万一遇到紧急情况,完全靠马,怎么行?

“看这天气,马儿也会受凉的。我们寻个地方躲一躲雨再继续赶路吧。”临晚镜撩开旁边的车窗,往外面望了望,“无心,你到时候再详细和我们说一说现在燕都的情况。”

“嗯。”绝无心点了点头。他匆匆赶过来与自家主子汇合,可不就是为了让她早点了解夙郁现在的情况,然后想出对策么。

夙郁皇宫里,觞帝坐在怜玉轩里,花弄莲依偎在他怀里。

“陛下,今天可是初一呢,您应该去皇后娘娘的栖梧殿。”花弄莲的手慢慢移上觞帝的胸口,唇角勾起一抹坏笑。皇后娘娘已经连续几天被拦在羲和殿外,皇上因为太子妃之事迁怒皇后,已经是众人皆知。

“莲儿想让朕去皇后宫里?”觞帝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目光幽深。那语调里,都夹杂着淡淡的嘲讽。

如果怀里的女人真的想要把他往别人那里推,那也应该让他去茯苓那里才对。而非,那个无趣的皇后!端庄,高贵,优雅有什么用?太无趣的女人,他可不喜欢!

“陛下明明知道,莲儿哪里也不想您去,巴不得时时刻刻霸占君王怀!可惜,您不肯给莲儿这个机会。”虽然被捏痛了下巴,花弄莲依旧媚眼如丝地看着觞帝。那一双妖媚的眼,仿若要勾走男人的精魂!

“莲儿。”觞帝忽地咬住她的唇,眸底幽暗一片,声音里带着莫名的威胁,“你最好知道自己是谁。如果你不能找准自己的位置,朕不介意教教你!”

花弄莲神色一变,立马跪在了地上,眼睛里的妩媚一瞬间变成了楚楚可怜:“请陛下恕罪,莲儿实在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

“不知道?嗯?”他俯身,捏住她下巴的手开始收紧。眼前的女人确实很美,一张小脸儿,进可魅惑君王,退可装模作样。而且,演技还不错,连精明的太后都被她蒙蔽了。可惜,他身边的女人,他最看重的仍然是茯苓。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她想要从爱,他可以给。可是,想要压在纪茯苓头上,那也得要有那个本事才行!

“可是纪姐姐又和陛下说了什么?”花弄莲小心翼翼地猜测着。她知道,自己从爱上眼前的男人那一天起,就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花家小姐了。她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做,哪怕知道他心里已经有个纪茯苓。哪怕,以后会后宫三千,坐拥天下!她只想做他的一个枕边人而已。弱水三千,他不能只取一瓢,她却可以只做那一瓢!

只要,他还要,她便可以给!

“她会和朕说什么?”觞帝俯下身子,直视花弄莲,逼着她和自己对视。

“不管陛下信不信,莲儿永远不会和纪姐姐争那个位置的。莲儿只想待在陛下身边,只要每天能够见到陛下就够了。”花弄莲只差赌咒发誓,那信誓旦旦的模样,真的是惹人怜爱。

觞帝却冷冷一笑,毫不客气地松开手,把她顺势推倒在地。

“你以为茯苓和你一样,会在朕身边乱嚼舌根吗?她根本不会把你放在眼里,而你,也不要再自不量力了!”他转身,大踏步走出怜玉轩的大门,“你要记住,安分守己,好好养胎,朕身边就有你的一席之地。可若是你敢和茯苓作对——”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花弄莲轻轻地笑,眼角的泪痕都没干。

没说完又怎么样?威胁的话,不外乎那么几句。最多,就是一个字——死!

哦,不对,按照纪茯苓的手段,她可能会生不如死。

只是,那个老女人有什么好?值得他这样?

她花弄莲又有什么不好?没有纪茯苓漂亮吗?没有她懂事吗?还是说,因为她有个儿子!

一想到孩子,花弄莲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肚子微微凸起。如果不是选了一套紧身一些的衣裳,根本看不出怀孕。这个孩子,也是他的。他如果真的喜欢孩子,她也可以为他生很多很多。所以,纪茯苓并没有比自己好到哪里去,对不对?

如果是因为孩子——

如果他真的爱孩子——

花弄莲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怜玉轩大门,笑容阴冷。他喜欢孩子就好!怕就怕他不喜欢!

太后的安宁宫里,她卧病不起,静静地躺在床上,一脸病容。已经是第三天了,自从被皇上拒见于羲和殿,太后娘娘就病了。满屋子的宫人都是一脸愁容。

太后都病了三天了,皇上竟然没过来看过一眼。宫人们无法揣测圣意,却又觉得觞帝这一次的做法太过诡异。就算陛下再怎么迁怒,也没有置太后娘娘于病榻不顾的道理啊。

“太后娘娘,您终于醒了。”喜儿原本是跪在太后的床榻边,见太后娘娘悠悠转醒,立马惊喜地呼喊起来。

太后娘娘扭过头来,四下里寻找着什么。过了半晌,她才问道:“小常子呢?”

“常公公去怜玉轩了。”

“他去怜玉轩做什么?”太后娘娘面色一愣,这些日子,她完全不知道花弄莲那个小蹄子用了什么手段得宠了。她是很喜欢那丫头,却不喜欢有人超脱了她的掌控。那丫头也不知道什么情况。难道,真的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而获得了龙宠?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里透着诡异。

关键是,最近陛下频频进出的就只有花弄莲的怜玉轩和纪茯苓的芙蓉宫。这两个女人,原本又走得那样近,现在却是斗得水火不容。这皇宫里还有没有一天清净日子了!

“听说,陛下在怜玉轩。”喜儿迟疑道。

说起陛下,她脸色有些难看。这三天陛下竟然都没过来看过太后,简直是不可原谅!

对于重孝的夙郁皇族,这可是大事!

“陛下?”太后娘娘微微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哀家昏迷了多久?”

“太后娘娘您已经昏迷了三天了。”这三天,御医频频进出安宁宫,却都是无功而返,期间更是只有皇后娘娘还每日前来看望太后,其他人嫔妃,似乎都人人自危,不敢踏出自己的寝殿半步!

“三天?”太后娘娘又是一愣,“怎么这么久?”

“是啊!奴婢也纳闷儿呢,偏偏陈太医说您只是受了惊吓,身子并无大碍。至于为何迟迟不醒,大概跟您昏迷过去的原因有关。可是,奴婢都好好地陪在太后身边,您怎么会受了惊吓呢?”

“你说什么?”太后娘娘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就差冲过去揪住喜儿的衣领了,“你是说,你这几天,都陪在哀家身边?”

“是啊。”

“包括哀家去羲和殿那日吗?”

“是呀。”喜儿只觉得莫名其妙,太后娘娘去羲和殿,不是她一起跟着的吗?

“那你可知,哀家去羲和殿之后,是怎么回的安宁宫?”

“是小顺子派人送回来的。皇上不肯见您,您在羲和殿不肯走。所以——”小顺子就派人把太后送回来了。

“那我们走的是哪条路?”

“自然是走的——”喜儿想了想,“那天,小顺子派的人领着我们走的是——”

她好像不记得了,怎么会不记得呢?不是和平时一样走的御花园那边回安宁宫吗?

“是不是走的怜玉轩,是不是经过了华妃的寝宫?”

“华妃娘娘的寝宫?哪里来的华妃娘娘啊?”喜儿一脸的摸不着头脑。她根本不知道陛下的后宫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位华妃。

“华妃,哈哈,你竟然不知道华妃!”

太后娘娘疯狂地大笑起来。心里不停地念叨着:闵月华啊闵月华,你看看,这后宫里终于将你除名了!连哀家身边的宫女,都不知道你是谁!你得意什么?你有什么资本向哀家炫耀?你凭什么和哀家抢?

你抢不过哀家!你的儿子也抢不过哀家的儿子!

哀家当年是国公府的小姐,你不过一个江湖出生的山野村妇。哀家的儿子是当今圣上,你的儿子,却早就葬身火海!哀家现在儿孙满堂,而你,和你的儿子只有在地底下去相聚!先帝,哈哈哈哈,尽管先帝在驾崩的时候要求的是与你合葬,可哀家才是他的皇后!哀家才是他的皇后!

太后娘娘笑得疯狂,喜儿完全是不明所以。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她是完全被吓着了,又不敢去扯太后的衣裳,只能一边哭一边喊,“您究竟是怎么了?莫非真的像王太医说的那样,遇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不成?”

“胡说八道!”

太后一脚踹开喜儿,怒视着她:“哀家怎么可能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后宫里怎么会有不干净的东西?只有做贼心虚的人,没有长留人间的鬼!”

包括闵月华,也没有长留人间的道理!她一定是自己在吓自己。

“是是是,奴婢胡说,奴婢胡说。您不要生气了,您这才刚刚醒呢,快躺下歇着吧!”喜儿是要被她给吓哭了。

太后这是怎么了?怎么反应如此激烈?

“扶哀家出去走走!”都已经昏睡了三天了,还让她去躺着做什么?

“是,奴婢这就扶您出去走走。”喜儿不敢再怠慢,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太后娘娘的手,“娘娘可要去御花园走走?春天到了,御花园里百花齐放,可漂亮了。”

“你去看了的?”太后娘娘冷眼看喜儿,她现在是心气儿不顺,见谁刺谁。

“奴婢一直守着娘娘,怎么可能偷跑去御花园呢。都是十公主说的,公主昨天还来看太后了。”说着,喜儿指了指太后床头的柜子上摆放的花,“您瞧,这是十公主带过来的,她说——”

原本说得好好儿的,喜儿却立马住了嘴。

可她不说,太后娘娘偏偏起了兴趣:“那丫头说什么?”

“她说,她说,看病人要带鲜花。收到鲜花的人,会很快变好,心情也会很美好的。”

“哦?这是那丫头说的?”太后娘娘果然脸上露出了笑意,没想到那小丫头还挺聪明的。

“当然了。小公主现在可懂事了,昭华娘娘都说,这是——”

“是什么?你这丫头怎么回事?今天说话老是吞吞吐吐的!”太后娘娘瞪她一眼。

“昭华娘娘说,这是临小姐。哦,不是,是景王妃教导得好。”提起临晚镜的时候,喜儿觉得自己心肝儿都在颤抖,生怕太后娘娘一个生气,又要踹她一脚。

“哼!”太后娘娘的脸色立马垮了下来,“原来是她教的!也只有那个胸无点墨的女人,才会教小孩子胡说八道!”

您刚刚明明还夸小公主聪明呢。喜儿在心里默默地为景王妃鸣不平。

其实,她觉得景王妃挺好的。人美,心好,关键是,她见谁都是一脸笑容,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善良可亲。就是不知道太后为何总是不喜欢她。兴许,是因为定国侯的关系,所以太后娘娘才不喜欢景王妃的?

“怎么?你不赞同哀家的说法?”见喜儿不吭声,太后娘娘立马不高兴了。

“没,没有。奴婢只是觉得,景王妃似乎跟传说中的不太一样。”至少,在她眼中的景王妃不是那种胸无点墨的女人。

“确实不一样,她比外面传言中的更惹人嫌!”太后似乎并不想多提起临晚镜。在外面没走几步,她就嫌累了,然后开始问小常子怎么还没回来。

对于变得阴阳怪气的太后娘娘,喜儿几乎有些招架不住。等到常公公回来,她才终于松了口。

常公公回来不再和以前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反而有点像丧家之犬。他脸上还多了个巴掌印,整个左脸都肿起来了。足见,打他的人是有多用力。

“小常子,你这是怎么了?”常公公跟着太后娘娘好多年,他一出现,立马引起了太后的注意。特别是那边肿起来的脸,看起来特渗人好吗?

“太后娘娘,您终于醒了。”常公公说话的时候嘴巴都是歪着的,他说话都不利索了。看见太后醒来,常公公几乎激动得快哭出来了。

“你的脸怎么回事?”太后板着个脸,“谁打的!”

“奴才的脸没什么,太后娘娘您的身体怎么样了?”他捂着自己的脸,好疼!

“哀家没事!现在有事的是你!你的脸到底怎么回事?谁打的?”太后扯开他捂着左脸的手,眼底一片阴冷。打常公公的脸,不就是在打她的脸吗?谁不知道,常公公跟在她身边多年,代表的就是她?连皇后那边,都会因为她而给小常子几分面子,还有谁敢动他?

“这——”常公公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说自己是被谁打的,“娘娘您就别问了,奴才这脸,敷点药就没事了。不劳您操心。”

“小常子,连你也不听哀家的话了是不是?哀家再问最后一次,到底是谁打的!”

敢打她的脸,这后宫是要翻天了不成?

“刚才喜儿说你去了怜玉轩,难不成,花弄莲还敢仗着自己怀孕就打哀家的人?”怜玉轩住着的可不就是花弄莲,后宫里怀孕的女人恃宠而骄的多了去了。可是像她这样一怀孕就敢跟太后作对的人,几乎还没出生呢!

“不,不是。不是在怜玉轩。”常公公摇着头,一咬牙,干脆一股脑儿把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方才,他去怜玉轩的时候,陛下已经离开了。听花婕妤说,陛下去了纪贵妃的芙蓉宫。于是,他跟着跑去芙蓉宫。可是,芙蓉宫里的宫人现在得瑟得仿佛后宫就只有他们家主子一个人了。他自然是看不过去,便出言教训了几句。

结果,可想而知——

“皇上果真在芙蓉宫?”太后娘娘沉声问,脸色愈发不好看起来。

觞儿到底是怎么了?之前就算再怎么宠妃子,也会做到雨露均沾。现在,皇后失宠,他就在后宫专宠纪茯苓一人了?可若是专宠纪茯苓,是为了什么呢?

纪将军那边倒是情况危急,凤离三十万大军压境,纪大将军挂帅对敌。可是,若真的是为了纪家而专宠纪茯苓,那他又怎么会派战王当监军,去打纪家的脸?纪家男儿都有血性,岂会因为一点小恩小惠就沾沾自喜?这种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的做法,及恕那人可不见得会感激!

不要说后宫,如今连朝堂的局势,她也看不懂了。

“皇上当时就在贵妃娘娘旁边。”看着他被打,皇上一句话也没说。就是站在那里看着,任由贵妃娘娘胡作非为的感觉。

这一次贵妃娘娘复宠,连带着安王也受皇上重视了。朝堂上已经流出一些不堪的言论。说什么太子要被废除,安王是储君的不二人选。常公公不知道皇上心里怎么想的,可他脸上是真的疼!

纪茯苓可是会武功的,将门之后,那巴掌打下来,他整个脸肿得跟猪头似的了!而且,纪贵妃还用眼神告诉他,这样打他已经是轻的了。

“他没有阻止?”太后娘娘彻底怒了。这真的是儿子在公然打她的脸了。

“陛下现在重视贵妃,兴许,是有什么苦衷吧。”常公公赶紧宽慰太后娘娘。

最大的苦衷便是现在的内忧外患了,陛下如果真的有苦衷,那就是为了夙郁江山。他一张脸,跟江山比起来,简直是微不足道!

“哼!他能有什么苦衷?把个女人宠上天,连哀家的脸都敢打了!”太后娘娘气得不行,也不管常公公怎么说,她就是气不过,“摆驾芙蓉宫,哀家倒是想看看,纪茯苓是要反天了不成!”

“太后娘娘,您不能去啊。您现在才刚刚醒,身子还虚着呢。就算不满贵妃娘娘的做法,您好歹也等上一等。”常公公立马拉住太后,然后附在她耳边悄声说着。

许久,太后娘娘才平息过来。依旧虎着一张脸:“既然连你都为她求情,哀家现在就不过去了。她总有落在哀家手里的一天!现在去让御膳房准备吃的,哀家要用膳!”

“好嘞!奴才这就去!”见劝好了太后,常公公终于也笑了。

现在不管是后宫还是前朝都是一片乌烟瘴气,他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想念景王。

王爷,您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您要是再不回来,整个夙郁都要变了!在关键时刻,想到景王的不止他一个人。

还有一些朝中重臣,太子一党的,基本上都在盼着景王回朝。现在这种情况,如果景王不回来,只怕定国侯和右相就真的没有翻身之日了。他们若是被处置,整个江湖朝堂都要震动。

毕竟,定国侯可不只是在朝堂上有威信,在江湖上,他更是积威甚久!

左相萧韫,帝师郭老,都在等着景王回朝。甚至都派出了很多手下,在默默地寻找景王的下落。

当然,有雪中送炭的便有落井下石的。那些平日里被定国侯欺负狠了的人,这次恨不得跳起来喊打喊杀。不仅如此,还有人提出了应该斩草除根。反正通敌卖国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如果不趁此机会把临家一网打尽,便会后患无穷。

每天早朝的时候,大臣们几乎都是一分为二在争论着关于定国侯和右相的处置问题。另一部分中立的人,就是彻头彻尾的默不作声。不管别的大臣怎么拉他们入各自阵营,他们都巍然不动。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听到了他们的呼喊,无影楼和景王府的人几乎是同时收到了消息。景王和景王妃都已经在回夙郁的路上了,陆陆续续的,有消息传出燕都,又有消息进来。两边的人马都在积极地走动着。

正在常公公被打的第二天,皇上在朝堂上宣布了对定国侯和右相的处置。

定国侯被削除爵位,右相被削除官职,贬为庶民。十日之后问斩于闹市!查封定国侯府和苏府,两府上下,男的充军,女的沦为官妓。全国通缉侯府大公子临晚照,孙子闻人初静。至于已经成为景王妃的临大小姐,暂时不作处理。就像太子妃,只是被软禁在东宫,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处罚。

一夜之间,几乎天地巨变。太子的东宫也由昔日的繁花转为凄凉。

在这个时候,还敢不怕死地往东宫跑的,也只有天不怕地不怕的九皇子夙郁惜扬了。

“二哥,你怎么都不劝劝父皇!”九皇子一来就是抱怨太子。

太子手上拿着书卷,似乎并没有很诧异九皇子的出现。在这种人人自危的时候,能够如此没心没肺到处走的,也就是小九了。反正,他没有野心,朝堂上下也没人会找他麻烦。就连父皇,也顶多是不肯见他,并没有过多地责备他。

“二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看得进去这些闲书?”九皇子非常愤怒,冲过去一把扯过太子手中的书,“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

“不然呢?你让我怎么做?”太子无奈地掀起眼皮,看向他。

“二哥,你是太子,这个时候应该发挥你的作用!”

“你也知道我是太子。可是,现在又有谁愿意听本宫说话?你看,本宫的书房,你想进就进了。本宫在看书,你说抢就抢了。”他无奈地摊摊手,表示自己这个太子已经没有威信可言。

“二哥!你明明可以阻止的!我看父皇是疯了,外面都在传他要亲自砍掉自己的左膀右臂呢!”问题是,自己的手臂砍了就砍了吧,为什么连为太子培养的人都要一锅端?难道,真的如外界所说,父皇要换储君?

“你胡说什么呢?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父皇行事怎样,轮不到你我当儿臣的来说!”太子敲了一下九皇子的脑袋,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这小子是完全的口不择言了。这里虽然是东宫,他却不能保证每个人都忠心耿耿。万一,这话被人传进了父皇的耳朵里,按照父皇现在的脾气,指不定会给小九安个什么罪名呢。

“我知道,你就是死脑筋,向着父皇吧!看父皇到时候也一道圣旨夺了你的太子之位怎么办!”九皇子一脸的不高兴。相比大哥,他自然是更喜欢二哥的。相比安王一党的小人当道,他也更喜欢右相和定国侯。临晚镜那丫头若是回来,发现自己的家都没了,不知道该哭成什么样子呢。

“小九!”太子眸色一冷,几乎是声色俱厉,“你当真是忘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些话可以乱说吗?你表哥都是怎么教你的?”

这小子天天跟着明日落,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没脑子的蠢样?在皇家,像他这个样子,若是没了父皇的庇护,还能活下去吗?

“二哥,你不要凶我,我也是为了你着想。你想想,我娘和纪贵妃至少是好姐妹。我外祖家也是摆明了要支持安王的,若是定国侯和右相倒了,你可就要孤军奋战了。我不怕死,我就是觉得你死了挺可惜的。”

“……”太子殿下的内心才是真正的崩溃。

如果不是他大度,换做安王,今儿个就得给小九治一个不敬之最了。若他日真的登上大保,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他。什么叫做“我不怕死,我就是觉得你死了挺可惜的”?

见太子没有回话,九皇子决定下一剂猛药:“二哥,其实,你觉不觉得,父皇这些日子有点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太子抬起头看他,已经做好了随时捂住他嘴的打算。

“你看,他以前着重培养的明明是你,现在却忽而重视起大哥来了。而且,以前他把定国侯当成心腹,在朝堂上最倚重的就是他,现在却是说杀就杀。还有,你看右相苏幕遮。苏幕遮可是父皇一手培养起来的,现在也是,感觉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就好像——”

“像什么?”太子挑了挑眉,心里想着,小九虽然看着实诚。其实,很聪明。把什么都看得分明,只是说话的方式,像现在这样,所以容易被人误以为他傻罢了。

“像被人掉包了似的。”九皇子挠了挠头,他是真的觉得,父皇已经不是父皇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太子压低了声音,“小九,你自己这么想,还是谁告诉你的?”

“没人告诉我!二哥,你也觉得我说得对,是不是?”夙郁惜扬得意地笑,他就知道,二哥其实和他想得一样。父皇肯定是被人掉包了,不然怎么会做出如此蠢事!

嗯,如果不是被人掉包了,那就像临晚镜说的那样,脑子被门挤了。

“我没觉得你说得对。小九,这些话,你私下里跟二哥说说也就罢了。千万不要在外面说,知不知道?”太子殿下再三嘱咐九皇子,待到送走九皇子,他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九说,父皇被人掉包了?是他的想法,还是明日落的想法?

如果父皇真的不是父皇,那么他做出任何决策,太子都不觉得奇怪。而且,如果父皇真的被人取而代之了,那他现在该怎么做?

“来人!”

“殿下。”

“父皇最近都见了些什么大臣?”

“皇上最近几乎不怎么见朝中大臣,他说不想听到任何人为定国侯和右相求情。”

“那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这——”跪在地上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才迟疑地问道,“太子您指的是哪方面?”

“哪方面都要说!”

“异常的举动不就是把定国侯和右相关起来,然后软禁太子妃……”他的言下之意便是,皇上的异常举动您都知道呢,殿下。

“后宫呢?”朝堂上的,是众所周知。那么后宫之中呢?他最近常在东宫,说的是软禁太子妃,其实还不是相当于把他软禁了?

“后宫,自从花才人,不,花婕妤怀孕之后,皇上就经常去怜玉轩。另一个,去得最频繁的地方便是纪贵妃的芙蓉宫。昨天本来是初一,按照规矩,皇上应该歇在皇后那里的,可是,他先去了怜玉轩,又去了芙蓉宫,最后歇在了芙蓉宫。”

“歇在了芙蓉宫。”太子殿下半眯起眸子,点了点头,“去查一下,近一个月,父皇有什么异样。”

“是。”

是纪贵妃和花弄莲搞的鬼?太子想了想,似乎觉得很有可能。

没过一会儿,书房的门被敲响。

“谁?”

“殿下,是臣妾。”外面出声的是太子妃苏幕帘。

“帘儿?”太子停下笔,揉了揉眉心,“进来吧。”

“殿下,这是我命厨房给您炖的鸡汤,您看您最近都瘦了。”苏幕帘款款而入,手中还端着一个托盘。她这几天见着太子都有点心不在焉,一方面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太子,另一方面有觉得自家哥哥的事情实在蹊跷。可是,都已经连累了太子,她也不好意思让太子去帮忙查。所以,到处派人在寻景王妃。

如果是景王妃在,一定会有办法的吧?

“你瞎操心什么呢,本宫哪里瘦了?倒是你,这些天出了那么大的事,本宫也没顾得上你。帘儿,你还好吧?”太子赶紧起身接过她手里的托盘,虽然他名义上是被太子妃连累,实际上,自己心里清楚。一旦父皇真的起了扶安王上位的心思,那太子妃就很有可能是受了他的连累。

“我倒是没什么,左右是在东宫。可是,哥哥的事情,还有定国侯之事,太过蹊跷。我始终想不通,哥哥和定国侯明明对父皇最是忠心,怎么转眼之下,就成了通敌卖国了呢?”苏幕帘把汤倒进碗里,端到太子的案前,有走到他身后,替他按摩起来。

最近太子太累,经常在书房里一熬就是通宵,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什么都做不了,也只能干着急。

“别说是你,本宫也没想通。”最想不通的,还是父皇的态度。前后差距太大,以前把他们捧上天,现在恨不得赶尽杀绝。一个过渡都没有,简直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节奏!

“要是镜儿在就好了。”苏幕帘叹了口气,现在燕都人尽皆知,景王和景王妃出去游玩去了。至于去了哪里,谁都不知道。好多人都在查他们的下落,但是都还没有确切的消息。

“镜儿?”太子殿下若有所思,“你说的是景王妃吧?”

“对呀。你可别瞧不起景王妃。她之前虽然名声不好,但那都是别人乱传的。实际上,我觉得她不像自己所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这是苏幕帘自己的感受。没有人和她说过什么,但是,她就是觉得,临晚镜的气场和普通的闺阁小姐不一样。

“本宫没有瞧不起她。”临家的人,又有哪个是简单的?不过,帘儿能想到景王妃,他怎么就没想到小皇叔呢?小皇叔如果在的话,那父皇的事情也就好办多了吧?

想到这里,太子殿下立马高兴起来:“帘儿,你可知道怎么才能联系上小皇婶儿?”

小皇叔如果想要隐藏行踪,他们找起来是比较困难。可若是能够联系得上小皇婶儿,那就好办多了。

“我就是不知道呢,如果能联系上她,我也不用这么担心了。”苏幕帘叹了口气。

见太子高兴的神色立马收了回去,苏幕帘宽慰道:“不过,殿下您不用担心。我哥他们十日后就要被问斩了,这么大的动静,他们肯定已经知道了。”

“你说得也是,不过,若是有人不想他们回燕都呢?”

若是真的有人在背后操纵一切,那小皇叔他们还能如期赶回燕都吗?这才是太子所担心的问题。

“这——”她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个情况,如果他们不能如期赶回来,或者,有人将他们困住了该怎么办?

“好了,我们也不要自己吓自己了。小皇叔很聪明,小皇婶儿也不差。再不济,还有临家大公子。十几年前就名满天下的第一公子,怎么可能没一点本事?”

太子在安慰苏幕帘,也同样是在安慰自己。现在他要做的是保护母后和东宫。父皇那边如果真的出了问题,动完了临家和苏家,下一个肯定就是轮到皇后和东宫了。

俗话说,夫妻齐心,其利断金。皇后娘娘确实为自家儿子寻了个好妻子。至少,在关键时刻没有落井下石,也不是只知道哭哭啼啼。足以证明,苏幕帘确实堪当国母的重任。

太子忧心,皇后在宫里又何尝不是愁眉不展?

“王爷的下落打听到了吗?”栖梧宫里,皇后娘娘一脸疲惫,连日里的变故让她实在有些喘不过气儿来。枕边人一夜之间就像变了个人是似的,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眼睁睁地看着朝堂局势一边倒,太子这边的人一个个被远调或者除去,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有种预感,皇上不愿意见她,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但是,她现在连栖梧宫都出不去。外面全是皇上的人守着,明里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实际上又何尝不是软禁?

“已经有眉目了。”

“他们在哪里?”

“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娘娘不必担忧。王爷定然可以在十日之内赶回来!”

“多谢你了。”

皇后娘娘疲惫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第一抹笑容。

------题外话------

姑娘们,最近看得爽不爽呀,又是万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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