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
“放肆!”
老者和李慕清的话语一前一后接连响起,仿佛在大殿中投入两颗炸雷,震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除了李慕清之外,所有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疯了!”
这是沂山伯的寿宴,不是村口某老头过寿。
沂山伯,元婴境神道修士,人族爵位加身,掌管沂山九脉山水地理。
李慕清,筑基……后期?看起来年纪不大,天赋倒是不错,可他是什么身份?
众人心中陡然升起疑惑。
老者气得眉须颤抖,抬手指着李慕清喝问:“我乃沂山伯座下谋士,尔不过小小筑基修士,凭什么如此与我说话!”
李慕清岂能放纵他,当即反攻:“贫道李慕清,自幼通读道经典籍,谦逊善良,诚实可靠,尔不过区区一老匹夫,凭什么如此与我说话?凭你快死了吗!?”
哗……
大殿里猛然响起喧哗之声,谁也没料到李慕清竟然如此桀骜,寸步不让。
“还有,别拿你那脏手指着我。”
李慕清说罢,众人只见眼前一道紫光闪过,老者抬起的手臂倏地跌落在地,伤口中鲜血喷涌不止,此时,才有剑吟声在殿内传开。
“好快的剑!”
“好凶猛的性子!”
大家忍不住惊呼出声,李慕清的举止一次次突破了他们心中的底线。
这老者也是筑基后期,但他年龄老迈,数十年苦修才至此境界,哪儿能和李慕清相提并论。
断掉一臂,老者愣了一下,随即痛呼出声,他捂着伤口怨恨地朝周边护卫吼叫起来:“你们在看什么,还不给我一同动手诛杀此贼!”
这些护卫此时也是看呆了,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听得老者的大吼,他们反应过来,纷纷取出兵器,朝李慕清涌来。
轰!
霎时间,大殿里电闪雷鸣,剑气纵横,惊得众宾客四散而逃。
与此同时,李慕清再次布下落雷剑阵,这一回的落雷剑阵总算正常了。
渊微与紫电并行,画出阴阳两面,十灵剑遁空,调理天地之气,不多时,一片氤氲的光芒弥漫整个大殿,穹顶之上云层汇聚,不时有闪电掠过。
不过落雷剑阵只是将此地笼罩,并未开始攻击。
李慕清冷眼巡视道:“汝等鼠辈,穷极龌龊之能事,贫道听之欲聋,见之欲盲,今日之事,若不见首尾,定当掀了这神殿!”
台上老者惊得跌坐在地,狼狈地道:“你……你待如何?”
“去叫沂山伯出来!”李慕清大喝一声,似乎有恃无恐。
老者当即吩咐下人从侧门离去,李慕清也放开剑阵一角,容他走出。
吴成奇和其他一众宾客聚集在殿宇一角,神情忐忑地观望着。他们之中,有人暗暗为李慕清叫好,也有人自恃修为,盯着李慕清的后背,似乎想要择机而动,趁机个讨好沂山伯。
总之,心思难测。
李慕清已有所觉,但却并未在意,这些人的修为最高只是筑基巅峰,在落雷剑阵中根本无法对他偷袭,真要有人胆敢出手,那就别怪他剑不留情。
不多时,台上光影一闪,瘦削矮小的沂山伯到来。
瞬时,李慕清便感觉到强大的威严朝自己降下,布好的落雷剑阵几欲破裂。
沂山伯脸上的褐斑颜色似乎加深了几分,他面上仍无表情,但任谁都能看出他的愤怒。
再一闪,他来到李慕清身前,轻声道:“小辈,为何欺我手下,辱我神殿?”
李慕清低下头,这沂山伯身高只到他下巴处,他嗤笑一声,道:“朽木为神,禽兽食禄,狼心狗行之辈,汹汹当道,贫道既已拆穿,又何必再披着这身神皮,遮掩你那禽兽之心!”
顿时,沂山伯眼中怒气与杀气交织,李慕清只觉身躯被巨里挤压,仿佛下一刻就要化为一摊血泥。
不过,也正在此时,一道月白色身影降下,只见清冷如水的寒光破空而来,瞬间降临在沂山伯的身上,将他直接打飞出去。
李慕清扬起嘴角,慢慢向前走去。
只见沂山伯胸口被一柄淡青色的飞剑洞穿,身躯被钉在地面上难以挣脱。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所有人心肝皆颤,他们的目光也落在小玉身上,眼神中难掩惊惧。
沂山伯的脸色也变了,他的淡定似乎一瞬间全部消失,他惊慌失措地看着刺穿胸口的飞剑,脸上褐斑不断抖动。
“小玉,这大殿中的红光烛火看起来与墓地差不多,不如掀了这穹顶?”
李慕清忽然出声,小玉轻笑一声,手掌向上挥出,庞大的穹顶顿时和四面墙壁分离,远远地飞向别处。
淡金色的阳光从天而降,它毫不吝啬洒便殿中每一处角落,白昼的光辉笼罩在每一个人身边。
沂山伯连小玉的面貌都没看清楚,只能对着李慕清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李慕清失笑,“你送请帖让我来给你送礼,现在却问我是谁?岂不荒唐?”
沂山伯面皮一抽,他的请帖送给沂山九脉之内所有大大小小的势力,哪里全部记得,便是那些参加过十余次寿宴的人,沂山伯也不一定知道人家叫什么。
小玉钉在他胸口的剑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势,只是将他钉在地上动弹不得,不过沂山伯素来贪慕虚荣,哪里受得了这个,只好委曲求全地强行扯出笑容道:“不知贵客到来,在下有失礼数,实在是抱歉,不如先让在下起来,你我到后殿一叙?”
“不必,我觉得这样说话挺好。”李慕清一口回绝,他不顾沂山伯难看的脸色,自顾自地道:“往日,贫道所见之神道修士,皆是在其位。谋其政,兢兢业业,不敢有失。今日,贫道本以为能再次结交一位神道好友,再不济也能结个善缘。”
说着,李慕清忽地冷笑一声,“不曾想,却见到了此生未见之龌龊,敛财之手段卑鄙下流,无耻至极,皓首匹夫,苍髯老贼,窃居神位,丢尽神道颜面,愧对人皇信任,于沂山九脉无功,于神道无功,于人族无功,尔今不死,人道何昌!”
沂山伯听得脸色涨红,怒气极盛,恨不得起身将李慕清生生吞吃,挫骨扬灰!
宾客们也是红着脸,似兴奋,似羞恼,难辨其意。
“好一个‘尔今不似,人道何昌’,你区区筑基修士,身无爵位,修为低劣,竟敢判神道山神,人族伯爵之生死,以下犯上,死罪!”
倏地,一个声音传来,同时有淡金色神光从天而降,众人只觉浑身沐浴在神光中极为舒畅,耳畔亦有神道之音响起。
众宾客忽地跪倒在地,高声呼喊道:“叩见兴泽侯!”
兴泽侯容貌近似青年,身着蓝色官服,神威浩荡,气势极盛,乃是实打实的化神境神道修士。
在他身后,数十人紧紧跟随,他们分属不同势力,但以元婴境居多,不乏金丹境修士。
以兴泽侯为首,他们凌空虚渡,居高临下俯视众生,似乎众人之生死兴亡,皆系于其一人之口。
小玉站到李慕清身边,朱唇微启:“楚兴泽,什么时候城隍侯能够判处仙道修士死罪?”
她话音一落,顿时惹得天上众人频频侧目。
兴泽侯眉头一皱,只听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再定睛一看,便见小玉那冷若冰霜的眼眸,瞬间,他闪身落下,身上的神光尽数收敛,躬身拜道:“楚兴泽,拜见月王殿下!”
“月王!?”
沂山伯代替所有人将这声惊呼道出。
吴成奇跪在人群中,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马上就要爆开,今日的刺激,实在是比他一生加起来还多。
沂山伯已是他们心中难以高攀的大人物,兴泽侯更是一生难得一见。
月王?
对于他们来说,就好比人皇陛下一样,只有耳闻,难以目睹。
听闻兴泽侯的称呼,空中众人也急急忙忙地降落,一并在小玉身前拜倒。
李慕清看得再次笑出声来。
小玉的月王封号还未被圣庭取缔,如今虽是元婴,但仍有王位在身。
不过兴泽侯竟然和小玉认识,这倒是出乎他的预料。
小玉神情淡漠,冷冰冰地道:“楚兴泽,回答本王的问题。”
兴泽侯身躯一僵,硬着头皮道:“回殿下,仙道与神道互不统属。”
他的话答得极为巧妙,既然仙道、神道互不统属,那李慕清不能判沂山伯死罪,他自己也无法判李慕清死罪。
小玉却不甚满意,不过李慕清这回抢先道:“兴泽侯所言不假,不过万事皆有例外,前辈您说呢?”
兴泽侯正要推说不敢当,却突然听到另一个陌生的声音。
“小友所言不虚,钦天监奉人皇之命,上钦周天,下警万民,监察仙道修士与神道诸神,若有不法,先斩后奏。”
众人微微抬头,只见李慕清身旁不知何时多出一道虚影。
兴泽侯只看了一眼,便神魂颤抖,心神难安,身躯伏得更低,高声拜道:“北域兴泽侯,拜见紫微道君!”
他身后众人亦是一惊,有人见识广博,顿时冷汗涔涔,却有更多人不知紫微道君何许人也,只是跟着拜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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